蒙军久经战阵,虽说没有大型器械,但是攻城战却依旧打得颇有章法。
蒙军先是快速突进,跑过城内砲群的打击区域,冒着被炸飞的危险,进到矮墙后稍微喘息,便顶着城头的箭矢往城下冲。
蒙军盾牌手冲在最前,抵近城下后,结成盾墙,遮挡城头的箭矢,跟进弓箭手躲在盾墙后,向城头发起了反击。
他们张弓搭箭,密集如蝗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射上城头,立时就压制住了城头的守军。
蒙军仗着人数优势,一次射出的箭矢,是城头守军射下箭矢的数倍,黑云般的箭矢落下,城头守军只得躲进。
赵泰站在城头,数名盾兵上前护着,依旧险象环生。
张柔见城上弓弩手被压制,当即挥刀怒吼:“登城队,上!”
扛着登城梯的蒙军步军,立刻如潮水般向城头杀去。
赵泰曾经参加过开封攻防战,对于守城同样有比较丰富的经验,另外忠义军有个传统,便是作战之前,会召集部署进行商讨,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对守城提出了很多意见。
蒙军用弓箭手压制城头,在忠义军的意料之中,面对城下射来的箭雨,守军并不会站着与之对射。
因为蒙军有人数优势,一次射来的箭雨是守军数倍,站着对射,守军很快就会被消耗干净。
当城下箭矢铺天盖地而来时,守军便躲在墙垛后,从射击孔瞄准射击,或者进行抛射,既能反击,又能降低伤亡。
一时间,蒙军抛射的箭矢铺天盖地,却不能完全压制守军,他们射出的箭矢虽多,却是向天盲射,抛射出的箭矢大多落在城头,无法杀伤守军。
守军被吊射的箭雨压制,从射击孔射出的箭矢,却是直瞄射杀。
忠义军将士许多都是金军残部,并非新兵蛋子,箭术高超者不在少数。
他们从射击孔瞄准了射击,几乎每一箭都带走一名蒙军士卒。
一时间,向前冲锋的蒙军不断被射倒,许多都是直接命中面门和咽喉,不过守军毕竟被压制,蒙军付出伤亡后,还是踩着冰冻的护城河,抵达了城下。
“竖起来!”城下蒙军将领大声急吼,刚抵达城下的蒙军,便将一架架长梯竖起,搭上城头。
这种攻城梯很简单,不过也不易对付,梯子的顶端有倒钩,一旦挂在城墙上,就很难被掀翻。
“往上冲!”梯子刚搭上,军官就大声催促,悍勇的蒙军便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扶着梯子,嘴上咬着刀背,脚步蹭蹭的往上窜。
赵泰见蒙军开始登城,立时喝令,“滚木雷石!”
城头守军顿时将一段段滚木从城头砸下,攀爬而上的蒙军,不断被滚木砸中,骨断筋折,哀嚎一片。
这时,在城头马面上的忠义军弓箭手,也开始用弓箭射击攀爬的蒙军。
马面是城墙向外的凸起,是一种城防设施,可以理解成为棱堡伸出的角。
因为敌军冲到城下,就进入了城头士卒射击的死角,而这时站在马面上的士卒,就能从侧面射杀攀爬的敌军。
忠义军士卒站在马面上,瞄准射击,登城梯上的蒙军,只能用盾牌格挡上方落下的滚木石块,无法防备从侧面射来的箭矢,士卒不断被射中腰子,惨叫着坠落。
远处蒙军大纛旗下,忽必烈预感到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就进行强攻,必然会损失惨重,可当亲眼看见,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蒙军在弓箭手的掩护下,蜂拥而上,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强攻城头,可是登城的士兵,不是被滚木砸中,就是被弓箭射落,更有整架登城梯被泼了金汁和毒油,梯上数名士卒同时发出惨叫,纷纷掉落下去。
忽必烈听着惨叫,看着蒙古步军不断坠落,神情凝重,不过却没有退兵的意思。
虽说死的是汉军,但忽必烈还是一阵肉疼,他咬紧牙关,愤怒挥手,“再上,继续进攻。”
令旗挥动之下,又一波近万人的蒙军,带着一丝悲壮,冒着忠义军砲群的轰击,又冲了上去。
蒙军就仿佛不怕死一般,一波波的向前冲,拿下邳州成了他们唯一的信念。
这时随着蒙军持续不断的冲锋,终于有凶悍的蒙军,登上了城头,不过很快又被忠义军将士打了下去。
双方在城头激烈搏杀,血肉横飞,不断有蒙军被长枪戳下城,也有被长刀贯穿腹部,却迸发出最后的力量,抱着蒙军一起摔下了城墙的忠义军将士。
时间推移,杀红眼的蒙军不断投入兵力,城上的防守也不在轻松,两军激烈搏杀,城下尸积如山。
在蒙军激烈攻城时,一队蒙军拥着一根巨木,来到城门前。
蒙军复杂的大型器械都被摧毁,只剩下根巨木,也没安装车架,只是头上包了铁皮,便由士族们抬着冲锋。
一个时辰过去,城下蒙军的尸体堆积如山,张柔领着一队精锐甲兵,不避箭矢,踩着尸体爬上吊桥,然后用斧头,奋力的砍着拉着铁锁的目木环,直砍得碎木飞溅。
城头掉来神臂弓手,将爬上吊桥的士卒不断射落,可蒙军就似杀不完一般,死了又有人爬上来。
忽然木环被砍烂,铁链飞脱,吊桥猛烈坠落,上面的士卒轰然摔倒。
城墙上,汤亮急声道:“大王,吊桥落下,蒙军要上攻城锥了!”
赵泰看了眼城下,当即挥手,“传令下去,立刻用石块,把四门封堵起来。”
汤亮有些吃惊,“封堵起来?”
赵泰镇定颔首,蒙军不要命的猛攻,给守军带来巨大压力和伤亡,忠义军做的已经够多,不能在邳州把血流干。
现在蒙军缺少器械,很难从城墙上攻上来,邳州城的弱点,只剩下城门,赵泰要决了忽必烈继续攻击邳州的心思。
这时随着吊桥坠落,战局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让忽必烈等人都看见了一线攻破邳州的希望。
张柔躲在盾牌后,当即厉声嘶吼,“攻城锤上!”
近百名穿着铁甲的蒙军士卒,抱着一根数丈长的巨木,在数百面盾牌的保护下,来到城门前。
城头士卒立刻丢下火罐,射来箭矢,都没能阻止他们靠近城墙。
张柔指挥属下,冒着箭矢,清理吊桥下的尸体,又造成更多人惨死城下,他们忙活一刻钟,把吊桥下的尸体拖出来,让吊桥变平,攻城锤立刻就冲了上去。
“轰!”披着铁甲的蒙军,抱着撞城巨木,在数百面盾牌的密集防护下,向城门发起一次又一次冲击,城头上守军的弓箭、滚木、铁汁都无法撼动蒙军的冲撞。
“轰!”城墙都被撞的颤抖,城砖和泥土扑簌簌落下,可城门却没什么动静。
张柔有些着急,“后退!再撞!”
盾牌护卫下的撞城巨木后退数十步,在蒙军一阵如野兽般的嗷叫声中,再次冲向城门。
那巨木携带着万斤的力量,“嘭”的一声响,头直接砸破城门,扎进门洞。
“大帅!你们被堵住了!”前面的士卒往里一看,扭头大呼。
张柔心头一惊,正要上前去看,头顶一个箩筐坠落,“轰隆”一声巨响,张柔和进百名蒙军,瞬间就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身体像断线风筝一般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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