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老师转头看到他, 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班上会有个新来的学生：“当然可以，做个自我介绍？”
西塞尔走进教室。
他并不打算建立复杂的社交圈，所以只是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就看向教师。
少年属于那种让人看过一眼后就难以忘记的长相。
班级里有人认出了他, 窃窃私语声渐起。
后排一向是橄榄球队成员们的专属座位。
“是他。”身材高大的男孩手中微动，橄榄球被抛弃又落下, 他和身边的队员们对视, “校门口那只兔子。”
有人恶意的吹了声口哨, 双手在头上比划装作兔子耳朵：“你是布鲁斯·韦恩的新养子吗？”
站在讲台边的少年偏头抬眼, 目光明明是带着平静的漫不经心，却压的人喘不过气。
像是被大型猛兽盯上, 吹口哨的人讪讪收声。
西塞尔看着对方避免自己的视线，满意的开口做出解释，简短的单词从他嘴中迸出。
“不是。”
他重新看向教师。
微红的眼眶让他看起来柔弱无害。
中年女人指着后排的空座位，那里一向是差生和刺头的聚集地, 她有些抱歉的对着新学生说：“那是你的位置。”
少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正对上那群橄榄球运动员的视线。
他的位置在这群人的正中间。
西塞尔朝着老师道谢, 迈步走了过去。
一只脚横在过道中想要绊他。
余光瞥到对方动作的少年面不改色，故意装作没看见, 而后在对方幸灾乐祸的眼神中，一脚踩在对方的脚腕上。
他还碾了两下。
被踩之人腾地站起身，试图给予他压迫感：“你很嚣张？”
西塞尔轻飘飘看了他两眼，将自己的包放到桌上，随后自顾自在空位坐下。
这幅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将人彻底激怒。
“砰——”
对方双手拍在少年身前的桌面上。
“威尔顿！你想做什么？！”一直关注着新学生的老师即刻出声，她看到了全过程。
威尔顿愤愤不平的重新坐下并且阴沉沉的盯着新来的：“你完了。”
他只给了对方一个浅淡的假笑。
一上午的课过的还算平静。
身后的小声交流完完整整传到他耳中。
西塞尔背过右手，抓住身后想要用笔尖戳自己的男生手腕, 他并没有用太大力气拧。
但是仍旧出现了抽气声。
左手记下最后一处笔记, 少年放下笔。
专业教师的授课通俗易懂, 很多让他纠结很久的问题迎刃而解。
除了身后一直在换人这点之外，他还挺满意的。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瞬间离座。
西塞尔将书放进背包，拉链合上时，他的座位周围已经被围得密不透风。
“我们聊聊？”威尔顿双手环臂站在这个包围圈内，脸上的笑容非常得意。
他抬头随意扫了一眼，无可无不可的应下。
十几个人一起离开教室，有人看见这幅场景，跑向了另一栋楼。
“你的养兄，被那群校橄榄球运动员带走了。”
杰森刚刚补完觉醒来，正准备去餐厅时，有人气喘吁吁的在他面前说出了这句话。
“真惨。”被人找到面前的少年耸肩，“看来我们学校橄榄球队要全员缺席训练至少半个月了。”
“是啊，真惨。”来人重复了一遍，又在听到后半句时愣住。
“等等。”对方将他的话在心中重新过了一遍，迷茫问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杰森看他一眼，半点不担心的和他擦肩而过：“不，没有。”
…
体育器材室。
门被走在最后的人关上。
“这里没有监控，你最好早点求饶。”威尔顿和左右两边的人对视，最后看着他威胁。
“没有监控。”
西塞尔玩味的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单词，慢慢将包放到了身边的架子上。
运动员的体能当然不错，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格斗技能同样精巧。
所以三分钟后。
少年手中抓住威尔顿——他在这个学校记住的第一个人——的头发，狠狠将对方的脸抵在墙上。
威尔顿此时鼻青脸肿，鼻子因为挨了一拳所以一直在流血，污染了墙壁上的瓷砖。
他的身后，是一群抱着不同身体部位呻吟的青少年。
“你最好早点求饶，我喜欢这句话。”明明是在威胁人，少年的语气却平和的像是在交朋友，“只不过现在这句话需要还给你。”
“我希望你也喜欢，”他顿了顿，愉悦的反问，“所以，在友好交流过一番后的现在，你喜欢它了吗？”
被强行按住，脸朝墙壁的运动员骂了句脏话，他试图改变自己的处境：“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西塞尔低声在他耳边放话，“如果你再继续这样跟我说话，我保证，你会变成社会学意义上的查无此人。”
他的语气听起来危险而认真。
手下人身体的肌肉骤然紧绷。
“放松点。”少年松开手让人恢复了正常站姿，顺便帮他整理了两下衣领，“所以，我们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他看起来甚至连衣角都没乱。
威尔顿在他碰到自己衣领的时候瑟缩着后退了几步：“我们是社团内部吵架才导致的斗殴，你和我们只是聊了两句就离开了器材室。”
西塞尔满意点头，他重新拿起自己的包离开。
橄榄球运动员全员缺席，只有少年完好无损的回来。
能想象的出来发生了什么的学生们自以为隐蔽的交流视线。
少了那群打扰人的家伙，下午的课程进行的非常顺利。
几个青春靓丽的女生在教室角落讨论事情。
“要邀请他吗？”其中一个女生小心翼翼指了指班中新来的学生。
她们互相看了几眼。
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抱着手中的书说了句：“看上去感觉不太好惹。”
几人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灰眼女生。
“那就试试。”她看上去非常果决，转身就走。
“嗨，”灰眼女生坐到了少年旁边的桌子上，“我是潘妮·迪莉娅。”
正在收拾东西的西塞尔抬头，非常礼貌的询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哼，”迪莉娅看着他点头，手中缠绕着自己的发丝，“明天放学后我们有集体活动，你要参加吗？”
他还需要查那家慈善组织的事情。
少年摇头拒绝：“不了，我有其他课余活动需要进行。”
“那下次再约。”女生非常理解的离开桌面朝自己的小团体走去，扬声告诉了她们结果，“姐妹们，他不和我们一起去那家流浪儿童助力会。”
坐在座位上的新生西塞尔听见关键词，他丢开手中的笔走近。
“你们说的是流浪儿童助力会？”少年在她身后开口。
迪莉娅回头，看着他点头：“对，就是帮流浪儿童找家人的那个。”
在女生的注视下，少年毫不心虚的改口：“其实我对这类慈善还挺感兴趣的，可以一起吗？我会把我的课余活动推掉。”
杰森单肩背着包走进这间陌生教室，他一眼就看到了西塞尔正在向别人发出约会邀请。
劲爆！
他下意识感叹。
需不需要告诉布鲁斯？
伸手揽住少年肩膀，杰森替老父亲询问：“你要去哪？”
“一家慈善组织。”迪莉娅帮新同学做出了回答，然后看向少年，“这样的话，那就明天放学之后，你和我们一起从学校出发。”
西塞尔点头，他回到自己位子上拿包，和杰森一起离开校园。
路上，二代罗宾打探消息：“是约会吗？”
“不是，只是有些事需要查一下。”比对方大了几岁的他语气平淡的否定。
“那些人伤势怎么样？”少年人的话题转变一向飞快，杰森的思绪转到其他事情上。
他看向身边人挑眉：“大概是半个月不能接受训练，近几个学期都不敢招惹我的程度吧。”
“干得漂亮。”暂时比西塞尔还矮上一点的少年夸赞。
阿尔弗雷德已经开着车在校门口等待，看见两人出来，随意问候了一声：“开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很棒。”
“很棒。”
弦月逐渐升至天空正中。
夜巡时刻开启。
由于现在住在韦恩庄园，西塞尔的夜间旅程也改变了路线，转而变成和蝙蝠家同进同出的模式。
今晚的哥谭平静的让人有些意外。
他在滴水兽旁，布鲁斯的身边直接坐下，顶楼边缘的风有些大，听着穿巷而过的呜呜风声，西塞尔觉得有些无聊。
但他希望能一直这样无聊下去。
兜帽会压住猫耳导致血液不流通，少年脑袋后仰，将帽子脱下。
他甩了甩头。
失去禁锢得到自由的黑色猫耳在男人的视线范围中欢快颤动，尾巴缓慢摆动。
布鲁斯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隔着手甲，像是不经意间触碰到。
坐着的少年突然站起身。
男人收手看向他，眼神问询。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和少年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是同时出现。
老人报出了自己观测到的情况：“左侧，两个街区外，有火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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