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援助让局势顷刻逆转,结局几乎毫无意外。

    道勒斯的人从【想尽办法杀了鹤田镜】,变成了【想尽办法留有一口气逃出去】。四面八方逃窜的人如丧家之犬,但在场之人可并非会手下留情的角色!

    赤井秀一绿眸如燃烧的鬼火,  动作如飞燕般灵巧、又如狮子般狠厉,倾注着所有纷杂的情感——爱、恨、愧疚、隐忍、冲突交织在一起,炸裂在那一颗颗飞出的子\弹中!

    尤里蒂斯干脆利落手势示意  身边的下属们便训练有素地散开人形大网不放过任何一个小人∶琴酒黑色高礼帽下的绿眸杀意冷凝,举手投足俱是顶尖杀手的水平;诸伏是光和降谷零自然也是优秀特工,身形灵巧、下手直接,穿梭于战场中央。

    鹤田镜位于被保护的最后,他遥遥望着眼前站立干他前方的身景们唇角勾了勾绷紧的神经终于缓和下来,所有的疲倦、伤痛一拥而上,如翻涌的浪潮拍散那伤痕累累的小船。

    他轻呼出一口气,依靠着墙壁缓慢滑下,消解掉身上的力气。

    前方,赤井秀一几枪击退周围、精准射击掉几个刚才对着鹤田镜大喊大叫的人,接着视线向后瞥了眼状况,立刻收枪后退到鹤田镜身边。

    "镜先生!"赤井秀一的语气并未缓和下来,  他眼眸中倒映着那个浴血的银发之人,快步上前半蹲下,想要避开伤口搀扶,"您需要取弹、止血、消毒和包扎。"

    失血过多带来温度的失衡,鹤田镜抖了抖∶"……冷。"他半蜷缩起身躯,低声嘟囔着,"我冷。"

    下一秒、他感受到身上多了件新的外衣,还带着体温的温暖和几缕硝烟的气息,熟悉的感觉仿佛被某个人拥抱-

    2-——

    是赤井秀一闻言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鹤田镜身上。

    鹤田镜微抬起头,他轻轻呼唤对方的名字∶"莱伊。"

    "我在,镜先生。"赤井秀一沉稳回复。他单膝跪下,摸出衣兜中临走前放入的紧急止血绷带,开始给鹤田镜较为重要的地方临时包扎止血。

    鹤田镜低垂下眼眸,又低声念着∶"…菜伊。"

    "我在。"赤井秀一不厌其烦地回复,他包扎的动作仿佛小心而又迅速,尽量克制住指间的颤抖。

    但距离如此之近的鹤田镜还是注意到了那指间的轻颤,他眨眨眼,笑了下,缓解气氛般的说∶"你可是狙击手啊……咳咳、无论什么情况都要稳住手才行。"中途咳嗽了一次,喉间的血沫让他说话并不完整。

    赤井秀一肌肉的线条更加绷紧,他抿直唇角,低声道∶"既然是人,总有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时候。"他这次坦然地表露出自己理性之外的那一面,抬起那双橄榄色的绿眸,"我也不例外。"

    鹤田镜微微一愣,而后勾唇笑起;"是吗。"他嗅着披在身上那件外衣的烟草和战火之气,嗅到

    那夹杂于血火之间的浓烈爱意。这份感情深埋于地表之下、却又如同岩浆般炙热无比,它生长干隐秘,却有着火山爆发气势的能力。

    鹤田镜微仰起头,靠在墙壁上,轻轻接上∶"某些时刻的感性大于理性……我也是呢。"

    旁边,一道身影正在靠近。赤井秀一立刻警觉而起,拔枪便对了过去!

    "是我。"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尤里蒂斯丝毫没有畏惧,恍若无物般继续向前走。

    赤井秀一顿了下,放下枪,视线扫过战场——如此围攻之下,道勒斯的人都被解决得差不多了,现场一片惨烈中的壮观。

    虽然放下手中的枪,但赤井秀一的精神依然紧绷着,他对这个相对来讲的【外人】还持有着警易之心……以及几分莫名其妙的"敌视感"。

    尤里蒂斯倒是神情平淡,他看向无声处于中间位置、隔开他们两人的赤井秀一,粲然笑起,眉骨生花∶"放心,我不会和你抢的。"

    也抢不过你。尤里蒂斯在心中轻笑着补上。你可是他亲口承认的爱人。

    但他明面上并未说出口,只是站在距离两人几步前的位置停住。

    赤井秀一面对尤里蒂斯的话语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又调整好姿态,神态傲然飞扬。他潇洒一笑,礼貌又疏离道∶"这次多谢您了,尤里蒂斯先生。请问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这边没什么医疗团队,受伤这么严重,简单处理可不行。"尤里蒂斯将耳边的金色小卷发别在耳后,红艳的唇勾起,"现在去我家休养如何"

    "不行。"这次是鹤田镜率先拒绝。

    尤里蒂斯一怔,停顿片刻,半无奈地耸肩∶"……你还是信不过我吗。"似乎是回忆起什么往事,他海蓝色的眸子闪烁几下、暗淡了些许。

    "不是,"鹤田镜单手扯住身上那件赤井秀一披上的外套,恍若其中蕴藏着某种支撑的力量。他靠着墙、站稳身躯,"一切还未结束,我不能休息。"

    赤井秀一同样站起,他神色坚定、嗓音低沉∶"后续我可以为您解决。"

    "咳咳…我相信你的能力,菜伊。"鹤田镜拭去唇角血色,笑起。

    "不过,既然是约定,我还是亲自走一趟比较好。"银发之人面孔依然是笑着的,声音却携裹某种柔和的冷意,"毕竟我可是和道勒斯约好,今晚要见面的呢。"

    雪势在刚才的疾风过后变得缓和些许,夜晚的宅屋安静异常,周围的警戒十分严密,亮度极强的探照灯提在保镖手中,巡逻的人扫过周围任何一个可疑的者旯。

    道勒斯仰躺在自家的卧室中,紧摸着自己的手机,等候着会所那边派去小队的消息。他心跳砰砰极快,无法抑制地手脚出汗。大冬天的日子里,他后背竟然被汗打湿。

    ……对面动作到底为什么这么慢!不就是杀个人而已,而且是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个!

    道勒斯不知道是在分析、还是在尝试说服自己。

    没错,廊酒那家伙是不可能突围而出的,无论在怎么强、也只是肉胎凡躯。况且、就算那家伙在围攻中侥幸存活,也不可能在重伤的情况下闯入这片警戒森严、防卫一级的宅院里!

    这样在心中低念着,道勒斯感到情绪平复了不少。

    "噼里哗啦——"外面忽起的大风携裹着雪花冰晶砸在窗上、惊得道勒斯差点喊叫出声,他下意识往旁边闪避的动作撞倒床头柜的台灯!

    "哐当"撞地的声响和"哗啦"的玻璃碎响同步传来,灯罩灯座的碎片弄得地面一片狼藉,显得混乱异常。

    都是自己吓自己!道勒斯面色忽白忽红,狠狠锤了下床垫。

    "您没事吧,老大"

    卧室门外即刻传来熟悉的下属的声音,深夜时分依然洪亮无倦意、倒是十分称职。

    道勒斯满意地微微颔首,同时咬牙。都怪那家伙电话里故意装神弄鬼、  威胁示意,害得他如此紧张!实际上,廊酒根本就插翅难逃。

    今晚过后,明早自己要亲眼看着廊酒的尸体被大卸八块、死得不能再死才行!

    "床头台灯倒了,你们外面的找人进来收拾一下。"道勒斯抬声吩咐,他重新躺回床上,深呼出一口气平复刚才砰砰直跳的心,只是情绪依然非常不好,仿佛憋着一股气,不泄出便难受。

    黑漆漆的屋里昏暗无比,窗外白茫茫的大雪纷纷扬扬下着。

    房门缓缓开启,一道身影此时走入,训练有素地于黑暗中准确走到床头前。

    "就在那儿,都扫了。明天别让我踩到玻璃渣。"道勒斯瓮声瓮气命令,挥挥手示意。

    然而,那人却就这样直直嘉立在床边,却并未有所动作。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扫了!我让你现在就清理,你发什么呆—"本就心情不好的道勒斯怒而坐起,却猛然发觉进屋之人并未携带任何的清扫工具!

    "你……"道勒斯心头忽地一跳,他视线缓慢上移。

    大雪飞扬、乌云消散,窗外雪景反射的月光照亮屋中一瞬,明亮那簇着火的浅琥珀眼眸!

    "!!"道勒斯瞳孔骤然收缩,一瞬间僵硬的表情传达出人类最原始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廊酒还活着!而且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外面的保镖呢!自己的下属们都没拦住吗!!

    他大张着嘴,最慌张愕然的时刻,喉咙仿佛被扼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与道勒斯惊惧相比,眼前的银发之人显得淡定许多。他身上的伤都被简单包扎而起,隐藏在外衣之下——他自己那件外套早已破碎不堪,身上披着的这件是赤井秀一的。

    感受着充满自家爱人气息的外套,鹤田镜气质慵懒,姿态优雅,除却直指道勒斯的黑洞洞的枪口和冰冷杀意,神情恍若来和老朋友对话般悠闲放松。

    然而在道勒斯眼里,一切都那么恐怖和不可思议,对方就像是恶鬼索命般出现在床前、连笑起时微露的犬齿也变成了魔鬼的象征!

    "你、你……道勒斯的舌头打了结般结结巴巴,目眦欲裂,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

    "晚上好,道勒斯。不是说好等着我吗"鹤田镜轻轻微笑,一字字的话语仿若重锤砸在道勒斯的身上。

    道勒斯拼命想要大声尖叫或者摸出枕头下的枪,身躯却在极端恐惧之时陷入无法控制的麻痹。

    鹤田镜垂下眼眸脾睨着,嗓音异常柔和道∶"——现在我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一个接一个,谁也跑不了~(廊酒翻小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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