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观众来说, 这一次表演滑,可能比短节目和自由滑加起来还要受欢迎。
还是从一开始就备受瞩目。
大家简直是超级期待好不好!
主要是华国冰协真的很有想法,在比赛的开幕式上就狠狠地秀了一发自家的高科技投影和舞台灯光, 用灯光和投影模拟出的各种憨态踱步的小动物,优雅绽放的花枝,绚丽星辰,流光海洋……
如梦如幻的光影交织到只能用精彩, 乃至惊艳来形容。
仅就视觉上的震撼效果而言, 甚至比之某些国家的阴间奥运会都不遑多让。
毕竟华国是真心实意在往美的方向靠拢, 宣传自家文化也是不着痕迹, 滴水石穿,让大家的接受度都很良好。
观众们都很买账。
所以在知道华国冰协在表演滑上也会把这些高大上的技术都安排上,让观众和运动员们能够尽情享受这场视觉上的盛宴, 大家就更买账了。
他们一边在网上讨论嘲笑着滑联终于要认怂的消息, 一边期待转发着预告片里的一瞬动图, 眼巴巴地盼望着表演滑的到来。
动图里的背景是雪白一片的冰面,唯一的亮色则是冰上红衣猎猎的少年。
无声画面里,他追逐着风, 一跃而起, 定格半空,考斯腾绽放如花, 又似火焰, 热烈到几乎将冰面点燃。
画面其实有点糊, 看不清衣上的纹样,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身虽然也是红色, 但色彩明显更有层次感, 绝对不是奥运会表演滑的那套小凤鸟。
粉丝们心痒难耐, 都想知道凌燃在新赛季准备了什么样的表演滑。
连考斯腾都换了,节目就算是不换也会有新的表演风格吧?
更何况,凌燃在冰迷圈里的外号可是奇迹燃燃,他连正式的比赛节目都是季抛的,表演滑甚至有过赛抛,也就是一次比赛换一回的实绩,所以一定是新节目没错了!
冰迷们个个憧憬无比,喜笑颜开。
但在h市的比赛场馆,表演滑的彩排现场,很多年纪小的选手们都已经满脸疲惫。
真的好累啊……
为什么会有第五次彩排!
这可不是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而是五次!
足足五次!
卷王都没有这个卷法吧?
现在的华国人都这么卷的吗!
看台的椅子上,瘫坐着成排的选手,很多人一脸的生无可恋,连拧瓶盖的动作都有气无力。
阿德里安靠在椅背里,仰头猛灌了一大口水,连头顶上金灿灿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想到自己光这一个上午就已经重复了五遍开场舞,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也就卢卡斯这样人高马大,身体足够壮实的,才觉得没那么累。
所以,大家再看向冰面上正在认真地跟灯光师沟通自己想法的纤细少年都有点头大。
不是,凌,你的精力这么充沛的吗?不需要歇歇吗?
凌燃其实还真不觉得累。
只是一上午没有休息而已,对训练量多到吓人的他而言甚至还有点放松。
如果滑联哪天闲着没事,想要统计统计所有选手每周的训练时长和上冰时长,无论是分项还是总和,凌燃都敢保证,自己拿到世界第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付出最多的努力,才能得到最丰厚的回报。
自己到底没有童子功,就算这个世界的身体先天条件再好,也是需要大量刻苦的练习才能勉强补上的。
所以只是一上午的彩排而已,简直再轻松不过。
反而是大家居然这么快就累了,让他有点不能理解。
这点辛苦程度都不能坚持下去的话,全五种四周跳的节目显然很难实现,未来向着五周跳,四周半的挑战时代更是无从谈起。
但这毕竟是朋友们自己的事情,凌燃也没有什么干涉的意愿。
少年最擅长的是严于律己。
他已经滑出来全五种四周跳的节目,以后也还会继续拔高节目难度,如果自己能滑出来更高技术难度的节目,早晚就会成为其他选手努力的目标。
凌燃收回思绪,继续跟灯光师沟通。
其他选手也就完全不知道,他们心目中的卷王已经替自己安排上了新的小目标。
一个在凌燃看来简简单单,实际上却足以卷死所有人的小目标。
所以他们这会儿还能继续瘫在椅子上享受最后的宁静,顶多就是感觉背后一凉,但很快就缓过劲,兴致勃勃地跟周围的朋友们说起今天食堂供应的什么样的餐食,哪道华国特色菜最美味。
表演滑彩排的现场渐渐热闹起来。
凌燃清晰的话语也传进了灯光师的耳中,“如果能在开场舞的时候,让这些虚拟的动物出场时身后能飘上星光,模拟出风的形状,应该更能营造出梦幻感。”
他认真地思考提议着,见围拢过来的导演和摄影师连同灯光师都面露难色,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凌燃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我不是很懂这些,就是曾经在别的地方看见过,如果很为难的话,也可以……”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负责协助导演的骆玉川心一软,直接就拍了板,“不为难不为难!小事!你骆哥我现在就去跟做投影的人说!”
导演:???
说得这么容易,你以为是件简单事吗!
导演刚想开口阻挠,但扭头就见凌燃因为这句话连眼神都亮了几分,正清澈温和地冲着自己笑,眉眼干净的小模样看着就讨人喜欢。
导演老脸一热,到了嘴边的话都拐了弯,“我一会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这下轮到灯光师和摄影师齐齐愣住。
不是,凌燃年纪小想一出是一出,他们就真打算去试试?
明天就是表演滑了好不好,大家能不能别卷了!
但看着凌燃因为自己的提议真的被采纳,滑出去的背影都轻快带风……咳咳,怎么说呢,莫名其妙地就有一种自己也挺高兴的感觉?
想想也是,他们华国的崽,只是提了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要求,多加点星光而已,有什么问题吗?宠宠又不过分!
凌燃就是有一种让人看着他就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的魔力。
这下完全就没人反对了。
至于调试全息投影的专业团队,就更没有什么异议了。
他们可是拿了一大笔丰厚的报酬来上班的,还指着把这场比赛办成他们团队的经典案例呢。
只不过时间太赶,有些细节是尽力之后也有可能遗漏的,被凌燃这么一点出,他们反而能将短板补齐,何乐而不为呢。
凌燃灵机一动的提议,所有人皆大欢喜。
但他自己倒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人的精力很有限,他现在一心都扑在节目上,刚刚也只是心念一动,临时想到了才会提。
少年在冰上又滑了一会,眼见朋友们还坐在看台上欢声笑语,完全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场上也平白空出来好大一块,不免觉得有点可惜。
想了想,干脆压步几下就滑到冰场中央,酝酿了几下情绪,就随着脑海里的音乐滑了出去。
一边滑,一边配合着脑海中的音乐确认动作。
冰面不算平整,铺满晶莹细碎的冰屑。
少年穿着紧身训练服在冰上滑行,刀刃之下轻易就溅起银河般闪烁的光影。
但在看台上其他人的眼里,最耀眼的不是溅起的冰花,而是冰上如同呼吸一样滑行的身影。
即使没有考斯腾的加持,一举一动还是那么的张力十足。
明明没有正儿八经的观众,却连最细微的眼神表情都足够到位和完美。
“虽然没有音乐,但是我敢打赌,凌一定已经卡上了点。”
卢卡斯原本还在大力夸赞昨天的食堂饭菜,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可其他人丝毫没有觉得突兀。
因为场边的选手们早在不知不觉间,就把目光粘在了正在练习的凌燃身上。
的确没有音乐。
但他们也的确从凌燃的肢体动作中感受到了乐符的流淌。
或许这就是天生的艺术表现力,亦或者说是天生的表演家吧。
不少年纪小的运动员都看直了眼。
毕竟这种近身观看凌燃滑冰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大约是布鲁尔先起的头,好几个年纪不大的运动员都两眼放光地磨蹭到了场边。
为了筹备表演滑,主办方临时搬走了所有的挡板。
可即使没有挡板的拦阻,他们也照样不敢上前,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力,生怕惊扰到了冰上全神贯注投入到自己节目中的少年。
一双双清澈透亮的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沉浸在自己境界中的凌燃。
甚至有一种此时不是在场馆里,而是在漫天繁星下观看对方表演的陶醉感,很快就被带走了全部心神。
只知道自己要一直看着冰上的人。
看他躬身旋转,双臂舒展向后;看他凌空一跃,长腿滞空横扫;看他一字巡场,仰起的眼中盛满揉碎星光……
一直到凌燃微微气喘地停在场地中央,他们才恋恋不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发现——好家伙,自己不是在学习一下凌燃教科书式的滑行和跳跃吗,怎么看得入迷就光知道看了。
几个小选手面面相觑,连焦豫这个机会最多、看得最多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犹犹豫豫的,想趁凌燃休息的机会去搭个话,结果就遗憾地看见正在喝水的少年被华国男单的总教练叫走。
凌燃也没想到陆教这个点会来找自己。
陆觉荣倒是喜气洋洋的,“楚主席让我问问,你这会有空吗?滑联那头来人了,约了下午见面,你要是感兴趣就让我带上你一起去旁听去。”
认真说起来,凌燃才是大功臣,甚至拿的就是首功,到了该收获战果的时候了,怎么能不在。
就是表演滑马上要开始了时间有点紧张。
所以楚常存才特意让陆觉荣来问问。
“这么快?”凌燃喝水的动作都停了下。
这才几天啊,滑联就迫不及待地要来商谈了?
凌燃的讶异毫不掩饰。
知道内情的陆觉荣就嘿嘿两声。
“这不是咱们一整套的组合拳打得他们毫无反击之力吗?我听说滑联那头把流动资金都投到大奖赛里了,结果赔了个底朝天。这次赞助商的倒戈对他们而言简直是致命一击,可不就急得火急火燎地要来跟咱们谈条件,生怕咱们真的接盘了他们的赞助商,让他们彻底破产。”
陆觉荣没有因为凌燃年纪小就瞒着孩子。
凌燃这些天忙着比赛也没上网,倒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些内情。
不得不说,听着滑联输得一败涂地,心里还真有那么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畅快。
他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堪称历史性的时刻,自己还真不怎么想缺席。
至于表演滑的节目,他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彩排都排过五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凌燃跟薛林远说了一声,午饭后就坐上了陆觉荣的车。
陆觉荣的开车技术可比薛林远强多了,速度也快,没多大会就开到了冰协的总部大楼。
何主任他们早就在会议室坐着了,见凌燃来了,就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依稀还是自己第一次提建议时的位次,但现在居然已经到了收取胜利果实的时候。
凌燃弯着眼,跟身边的几位长辈招呼问好。
何主任笑得眼角都是纹,心情却是极好的,关切地问了问凌燃最近的训练情况和表演滑准备的怎么样,就示意秘书把拟定好的资料拿来给凌燃看。
“凌燃,你瞧瞧,这份材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天,今天可算是能拿出来了!”
凌燃第一眼就看见封皮上的那一行——《关于改进花样滑冰比赛打分规范和申诉机制,增设第三方监督机构的章程》
很官方甚至有点冰冷的一句话。
但其中的打分规范,申诉机制,短短八字,就已经包含了运动员所能获取公平的全部途径。
公平两字太重,砸在心头的感觉又酸又软,凌燃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连眼睫都狠狠地颤了下。
何主任也不以为忤,他自己也高兴得紧,更何况凌燃才多大,就算再长上十岁,遇到这么大的事,也未必就能马上镇定下来。
他轻轻拍拍凌燃的肩,把资料放到了少年的面前,笑眯眯的,“这是多的备份,你一会也可以拿回去做个纪念。”
凌燃脸上难得褪去一贯的平静与清冷,多了几分少年人激动兴奋时特有的希冀与惊喜,“谢谢何主任。”
何主任自己也留了一份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时不时就指着看看乐呵乐呵,见凌燃也喜欢,刻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笑容,又鼓励性地轻轻拍拍少年的肩,也就没再说话。
凌燃也没想到会议还没有开始,自己就收到了这么一份大礼。
指腹触碰着沉甸甸的几个大字,心里的情绪就再度汹涌澎湃起来。
也就是听到一阵脚步声,见引导的工作人员带着滑联的几张熟面孔进来,才稍稍收回了神。
滑联那头来的还是巴塞洛。
五官是没怎么变,但精神面貌却是大变样。
比之从前,那个趾高气扬地说要用新周期奥运冠军换取凌燃不退赛的傲慢官员形象,明显老了不止十岁,显然最近的日子过得十分不顺。
始作俑者的凌燃没有心思同情对方,原本还顾及着社交礼仪想起身握手,见何主任他们没有起立迎接的意思,也就坐着没动。
巴塞洛见状眉头狠狠一拧,从前保养得很好,现在老态毕现的脸抽了几抽,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放在全世界的范围内都通用。
但他忍了又忍,还是看向了屋内明显地位最高的何主任,准确来说,是看向何主任身边的凌燃。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他身边的翻译就转述道,“我这次是代表滑联来与冰协洽谈协约,会议室也都是双方的代表官员和见证人。所以何主任,为什么凌会坐在你的身边,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只是普通的运动员,并不是冰协内部的高级官员。”
凌燃没想到巴塞洛都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会看自己不顺眼,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对方说得也在理,他在这间会议室里确实有点突兀。
少年坐着没动,也没说话,目光却望向了身边的老人。
何主任笑了笑,但笑容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这里是私下的会议室,没有记者在,也没有摄影师拍照,他们连起身迎接的动作都没有,难道滑联的人还以为冰协会客客气气地跟他们协商吗?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是滑联自己找上门,主动同意他们的提案来换取冰协后续的支持,他们能同意就不错了,滑联的来人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不少人心里这样想,但面上还是带着笑。
陆维栋语气客气地开了口,“凌燃的确不是滑联内部的官员,但作为花滑的奥运冠军、世界冠军、大满贯得主、现今花滑男单的第一人,他比谁都有资格来见证这个在花滑历史上算得上重大转折的时刻。
运动员和观众才是体育运动的主体。
碍于时间因素,我们只邀请了凌燃来,难道贵方是想让我们再挑选时间,邀请媒体记者来,把全过程做成直播的形式,面向全体观众吗?”
面向全体观众?还直播?
那滑联的脸都要丢完了!
巴塞洛心里一个咯噔,知道自己这是碰了个硬钉子。
他强忍着不悦,将视线从凌燃身上收回来,也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他能讨价还价的时候。
滑联的来人都憋着一肚子气,却也只能默许了凌燃作为见证人的围观。
凌燃安静地垂着眼,可微微扬起的唇角却暴露了他此时很不错的心情。
何主任终于觑了个空子,假装不在意,却终于成功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咳了两下,宣布开始接下来的商谈。
其实也没什么可谈的。
长达两个月的漫长拉锯战,华国冰协对自己的目的从来没有藏着掖着过,在一开始就将全部要求都摆在了明面上。
滑联那头再傲慢再生气,也早就阅读过华国冰协的文件。
这一次会派人来,其实也就是默认了自己会接受华国冰协原本的提案。
巴塞洛当然还试图为滑联再争取点什么,比如说第三方机构的人员监管问题。
他心里的小九九是哪怕监督机构的人跟滑联不是一条心,只要能有那么几个人向着滑联,他们就还能掌握一些微弱的话语权。
可惜这样的小算盘,根本就瞒不住人。
凌燃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会议室里的唇枪舌战,竟也不觉得枯燥,反而是在滑联节节败退时努力克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对比太强烈了。
简直就是吊打。
滑联的工作人员说是官员,但到底是民间的体育组织,跟总局冰协这边特意安排的正规军完全就不是一码事。
不说别的,他手头的这份章程资料可是经过无数人无数次的推敲,堵死所有漏洞的最终方案,根本就没有留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巴塞洛拼命地想挽留即将流失的诱人权柄,可惜华国这边态度只能用强硬两字来形容。
会议室一度硝烟弥漫。
凌燃不急不缓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对面绞尽脑汁,格外狼狈的滑联官员们,还真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
如果有摄影师在就好了,这样的照片拿回去,明哥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少年心里有那么点遗憾。
毕竟他跟卢卡斯一样的词穷,转述的话,怕是很难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滑联官员的惨败模样。
不过,明哥他们大约也不会在意。
滑联能在协约上签字,他们应该就会欣喜若狂了。
会议室里很吵,但凌燃的一颗心已经彻底静了下来,甚至还有点神游天外。
他看着对面困兽犹斗的官员们,在心里早就已经为他们写好了结局。
果然,巴塞洛最终还是同意了华国这边全部的要求。
不同意根本就不行,华国这边咬死了,一点点都不肯松口。
滑联要想继续苟活下去,除了接受全盘条件,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巴塞洛中途出去打了个电话,很久才回来。
再回来时,脸色都是灰败的。
他答应了代表滑联那边签完字,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肉眼可见地消退下去。
那张苦瓜拉长的脸,与华国冰协这边含笑振奋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燃围观了全程,坐得浑身都僵硬,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签字只是个开头,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说别的,监督机构设立后,人员的选拔,制度的运行,以及与滑联的磨合,都是需要时间才能解决的问题。
凌燃心知肚明,但到底已经看到了希望,也并不如何担心。
他原本就只是点燃了一枚火种,能够传递下去,直至现今的燎原之势,本就是意外之喜。
总之,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花样滑冰也会重新拥有光明的未来。
这就是世上最好的事了。
凌燃长长呼出一口白气,立在灯火通明的冰协总部大楼台阶上时,脸颊都因为心底翻涌的热血变得烧红发热,冷风吹了半天都降不下去热度。
陆觉荣去开车,让凌燃再等一会。
刚好何主任这时从楼里走出来,见凌燃还没有走,寒暄了几句,难免就说起明天的表演滑。
何主任还是笑眯眯的,“我这把老骨头,不懂你们年轻人折腾出来的那些东西,还是拜托了秘书帮忙才抢到了票。等明天就带着外孙女和孙子一起去看你的比赛,他们姐弟俩都很喜欢你。”
凌燃也没想到还有这种巧合事,闻言就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那种长辈们最喜欢的乖巧神情。
何主任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又拍了拍凌燃的肩,“听说又有新节目,我也很期待,好好滑啊。”
他的语气很温和,是长辈惯常的殷殷嘱咐,听着就让人心里一暖。
凌燃也笑着答应,“我会的。”
那可是他特意编排,专门为今天准备的节目,他当然会好好滑。
还要滑到最好。
就是不知道观众们会不会喜欢。
相信明天就见分晓了,少年拉拉熊猫围巾,眉眼弯弯,满心踌躇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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