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放盐?
霍闻泽皱皱眉,迟疑地尝了尝碗里卖相很好的面。
入口只能用寡淡无味四个字来形容。
的确少了盐味。
他僵了下,伸手想把凌燃面前的碗收走,“我重新做。”
却被凌燃一把按住。
“重新做太麻烦了,”他忍着笑,“加点盐就好了。”
盛都盛完了,尝也尝过了,还能再加盐?
霍闻泽眉心锁紧,黑漆漆的眼里盛满明晃晃的疑惑。
这样懊恼和疑惑夹杂的复杂神情在一向胜券在握,游刃有余的闻泽哥身上真的很少见。
毕竟谁能想到,年纪轻轻就能接手霍氏,把集团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霍大总裁,煮个面而已,居然会忘记放盐呢。
凌燃情不自禁地弯了弯眼。
他变魔法似的,弯腰从橱柜里找出一个浅蓝方形小篮子,里面是芝麻酱,香菇酱,辣椒酱,甜面酱,耗油,榨菜包之类调味品。
薛林远口味重,这些都是他平时吃面时必不可少的佐料。
凌燃学着自家教练平时的样子,取了几个干净的小碟子放在台面上,按照大致比例倒入合适的酱料,没几下就调出好几种常年拌酱组合。
然后又洗了点葱花、香菜、蒜瓣,都切碎堆到白瓷的小碟子里,翠绿雪白,辛香扑鼻,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青年的动作也是自如好看的,慢条斯理间很有几分井井有条的下厨美感。
“我不知道你吃面的时候不吃这些,就单独放了。”
凌燃解释着,把取料的小勺子放到碟子边轻轻搭上,勺子柄礼貌地摆向朝着霍闻泽的方向。
霍闻泽没什么忌口,闻言就点了下头。
他还沉浸在自己第一次给凌燃做饭就忘记放盐的心绪中,搁在汤碗边的手指都不自然地攥紧。
凌燃收回视线笑了笑,伸手把其中一小碟拌好的拌酱倒进自己的汤碗里,再把剩下的几碟都推到霍闻泽面前。
“剩下的这些,闻泽哥你可以挨个尝尝,喜欢哪个放哪个。”
都是些大众组合,广受欢迎的那种,应该总有一个喜欢的。
凌燃也是真的饿了,拌好面条,就自顾自地埋头开吃。
诶,闻泽哥煮的荷包蛋还是溏心的。
他用筷子轻轻戳破晃晃悠悠的薄薄蛋白,眉眼一弯,就夹起一筷子面条去蘸黄灿灿的半凝固蛋液。
凌燃很喜欢吃溏心蛋。
蛋液半熟的时候微微黏腻,有点像粥和奶油的混合口感,顺滑又厚重,还带一点点微妙却不令人讨厌的腥气,缓缓流动淌过面条将之细密包裹的时候,嫩滑好吃到让人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可这样的美味却不是能轻易吃到的。
溏心蛋很考验火候,早了不熟,晚了熟过头。就算是煮得刚刚好,只要在锅里碗里搁上那么一小会再入口,都会被汤面的余温焖到过熟。
凌燃平时吃的食堂大锅饭居多,要么就是营养师专程做好送来的,一般都是蛋液完全凝固,干吃都有点废嗓子的那种。
也就是他吃饭不挑,更不想为这点小事麻烦别人,所以才很少表达对食物
的明白喜恶。
薛林远虽然知道,但他只会做带壳的溏心蛋。
就这,还是得亏之前在网上买了个蛋形的树脂计时器,可以跟鸡蛋一起煮,靠变色程度提示煮熟程度。
可这毕竟是树脂材料,就算再标注其实可以食用,跟吃食放一起煮,还是会让人心里别扭。
所以能吃到荷包溏心蛋,凌燃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被砸到晕晕乎乎,心花怒放的感觉。
他吃着吃着,眉梢舒展,眼底浮光璀璨,乍一看还让人以为他是在品尝世间难得的珍馐美味。
真有这么好吃吗?
霍闻泽顿了顿,也学着凌燃的样子把酱倒进碗里。
还别说,拌了酱有了盐味之后,汤面的味道的确很不错。
青菜和鸡蛋、肉丝放入的时候刚刚好,煮得不老不嫩,鲜香十足,尤其是荷包蛋的熟度,带来的那种蛋黄顺着舌尖流淌的感觉让人流连忘返。
才升起的淡淡尴尬,伴随着袅袅汤面和酱汁的香气一扫而空。
吧台边的身影对坐着,都在专心闷头吃面,细嚼慢咽的同时动作迅速。
一大碗汤面下肚,两张白净好看的脸皮都开始因为餍足而泛红。
“够吃吗?”霍闻泽问。
凌燃连忙把筷子搁到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的面碗上,“我吃饱了。”
霍闻泽就开始收碗。
凌燃自觉去拿,“闻泽哥,面是你下的,碗我来洗。”
霍闻泽手快收走放进水池里,还端了杯热水给他,“但我的盐放少了,酱料是你调的。”
他把袖口挽得更高,身上的粉蓝围裙也没有摘,那只胖嘟嘟的蓝胖子弯着眼,露出投喂心上人后心满意足的微笑。
围裙上的粉色系带在身后系成了蝴蝶结的样子,随着主人洗碗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抖动,仿佛真正的蝴蝶,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想要勾手解开的冲动。
空气中热汤面的诱人香气还没有散去。
凌燃吃饱喝足,坐在高脚凳上,捧着热水漱口。
水龙头“哗啦啦”流淌声里,他望着霍闻泽认真洗碗的背影,突然就有点恍惚,离奇生出一种这样一直下去好像也挺不错的想法。
很难形容的安心感觉。
时间在此刻变得轻缓柔和,这间面积不大的小公寓明明
没有很多生活痕迹,此时却满满当当,充斥着一种或许可以名之为家的味道。
家?
他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家吗?
凌燃眼神放空,第一次意识到霍闻泽的喜欢、自己心底的那些偶尔悸动,甚至于霍闻泽的存在本身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个或许可以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凌燃并不排斥生命里多出这么一个人。
一生那么长又那么短,运动员终有一天会离开赛场,消失在观众们的视野。没有人在意他们经历过那样辉煌耀眼,万人瞩目的前半生,以后的漫漫岁月要在怎样的伤病和落差失落中寂寥度过。
凌燃从前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偶尔想起,也只是更坚定自己一定要滑到完全不能再滑的那天为止,就算退役了,也可以去参加冰演,去做教练。
或许会是条孤独到老的路,可是路上有滑冰的陪伴,总是心有慰藉。
可现在,他的未来突然就多了一种新的可能——
和闻泽哥在一起,成为彼此未来的同路人。
很崭新的未来,凌燃自己绞尽脑汁也窥不见全貌,但只要在闲暇时随便想想,就觉得未来的生活应该会很精彩。
他和闻泽哥也许会拥有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家。
不,不只是两个人,还有爷爷,等薛教他们退休了,也可以搬过来一起住。
还可以养一只或几只宠物,猫猫或者狗狗都可以,其他在动物保护法里规定的也不是不行,反正老宅足够大,养什么都能养。
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收养一个小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先天不足被弃养的也不是问题,他和闻泽哥都能提供很好的医疗资源。
收养的小孩子说不定也会喜欢滑冰,当然了,也可能更想要奋斗事业。
反正他跟闻泽哥都很佛系,将来肯定不会干涉ta喜欢做什么。
当然了,不收养孩子也没什么,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家里又没有皇位需要下一代继承。
除去家人部分,新生活里也许还能包括更多没有尝试过的事情,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能做的事情。
比如情侣必做的一百件小事里剩下的那十件,什么一起去放河灯,一起做早餐,一起看一场比赛之类的。
凌燃思绪乱飘,甚至脑补到了自己和霍闻泽白发苍苍时,一起在电视前收看最新的花滑比赛的场景。
不过如果那时他们还能走得动的话,还是去现场看更好。
那个时候,现场观众们也许都不认识自己了,他们说不定会在比赛的间隙,说起从前有个华国运动员,第一次跳出了包含五周跳和4a的节目。
“在想什么?”温和的嗓音被压得很低,宛如在耳边响起。
“闻泽哥,等我们老了,也会一起去看比赛吗?”
就像曾经送给他半人多高的手工绿柿子的那位老爷爷一样。
凌燃胡思乱想着,咽下已经含到温热的白开水。
霍闻泽忍不住笑,“怎么会想到那么远?”
他们明明都还很年轻,凌燃甚至还不满二十五岁。
“只是突然想到了。”
凌燃无比认真地看着他,“到时候我可以扶着你去。”
霍闻泽有点哭笑不得,“我到时候应该还能走得动。”
霍家人基因不错,往前数几代都是高寿,也就霍老爷子一个人的腿脚不好,还纯粹是因为年轻时一腔热血打熬得太狠了,才落下了病根。
凌燃只笑不说话。
霍闻泽扶了下额,“就算是真的走不动了,我就算是拄着拐杖,坐着轮椅,也能背着你去看比赛。”
凌燃脑补了一下那种场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霍闻泽咬牙喘气地背着同样白发苍苍的自己。
好像有点滑稽。
他连忙笑着摆手,“我也可以自己拄拐杖自己去。”
霍闻泽挑挑眉,“不信我拄着拐杖也能背起你?”
他作势要去拿放在壁橱边的拐杖,凌燃差点没惊得跳起来。
“我信我信。”
他都被背过那么多次了,早就知道闻泽哥背自己不过小菜一碟。
上次在雨里,他一只手就把自己背起来了,拄个拐杖而已,肯定没问题。
霍闻泽就是逗逗他,当然不会真的拿拐杖,虚晃一枪,一把就将青年背了起来。
“要回房间休息还是去客厅坐坐?”
凌燃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想了想,“我要去客厅,导师说给我发了他的项目进度,我想先看看。”
霍闻泽就背着他往客厅走。
“还是之前说的那个项目吗?”
“嗯。”
“团队那边呢?”
“也联系好了。”
“都顺利吗?”
凌燃趴在他肩膀笑,“都报出你的大名了,怎么不顺利。一听说这个研发项目背靠霍氏,徐助理很快就招揽到了业内顶尖团队。不过他说项目组没有分工,我又没时间管理,最好还是单独注册一个公司请专业的管理人来负责。”
要不然他还不会发现霍闻泽这个大字居然这么好用。
要知道,有些专业的顶尖人才也是有抱负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对没有前景的过家家项目可没什么兴趣,想靠钱就把他们都挖来,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霍闻泽不甚在意地嗯了声,稳稳地把凌燃放到沙发上,又把他的笔记本拿了过来。
“那就让徐特助去做,他手下有人,能力也够。”
凌燃点点头,忍不住问,“闻泽哥,你这次又帮了我好多忙,就不怕亏钱吗?”
霍闻泽随手拿了个软枕示意凌燃靠上,“你知道秘书室私底下说你什么吗?”
凌燃疑惑地望过来。
霍闻泽没忍住笑了下,“带货小达人。”
凌燃:???
带货达人就算了,还是小达人?这都是什么鬼。
霍闻泽坐到他旁边,老神在在地微笑,“之前投资fs和收购启明星俱乐部的时候,秘书处的很多人都很不看好,私底下都说投出去的钱就是肉包子打狗,是我哄你高兴才投的。”
他没有往下说,但凌燃已经懂了。
因为这两个项目后来都随着花滑在华国热度的提升,获得了非常丰厚的回报,光是启明星俱乐部一项,他的小金库翻了好几番。
凌燃不否认自己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但还是
补充了句,“其实也有巧合的成分在的。”
毕竟因为冰刀损坏跟ir打官司这种事,真的是小概率中的小概率事件。
他顶多就是没有坐视不管,出律师团和投资的人是闻泽哥来着,他怎么能把功劳都算在自己头上。
凌燃很有自知之明,说话的神情也很认真,是认真到让人忍不住想rua一把的程度。
霍闻泽就情不自禁地揉了下青年头顶翘起的那丛呆毛。
手劲比从前大了不少,凌燃没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的发型肯定乱了。
他想抗议,拒绝闻泽哥再像rua小孩子一样rua他。
但一对上这双黝黑中浮满光亮的眼,气就都泄了出去。
最后也只是叹气说了句,“闻泽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霍闻泽直直地望着他,黑漆漆的眸子仿佛能把人的魂魄都吸走,“你也可以永远当小孩子。”
在我身边,你可以永远都做那个被照顾被疼爱的那个小孩子。
很温柔很温柔的嗓音,凌燃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都要溺毙在这样温柔的语气和眼神里。
他失神一瞬,垂下眼假装去看笔记本,好借此掩饰住自己骤然悸动的心跳,生怕自己再多看英俊含笑的男人一眼,就会被动摇心神。
自己还要挑战五周跳和4a,现在还在现役,所以现在不能谈恋爱不能谈恋爱不能谈恋爱……
凌燃压住呼吸,很快就平静下来。
霍闻泽看着那张侧对着自己的俊秀脸庞上的红晕生出弥漫又渐渐消散,眼里的笑就没有下去过。
他想了想,干脆把自己的笔记本也拿了过来,坐到凌燃身边,平光眼镜一架,就开始继续处理邮件。
凌燃见状,也把自己的那副防蓝光眼镜从背包夹层里摸了出来,架到挺直的鼻梁上。
两人坐在一起,听着彼此的有节奏的键盘敲击声,很快就各自投入到各自的工作。
薛林远拿了衣服,担心凌燃跟大灰狼独处,紧赶慢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副还算守礼的场景,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轻手轻脚地去凌燃房间把衣服都挂好,再出来时就发现这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跟彼此相吸的磁石似的,慢慢就快要靠到了一起。
薛林远额角的青筋都跳了好几跳。
他强行忍住才不能去打扰,进到自己的卧室后死活不甘心,干脆留出一条门缝,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后面,不时偷偷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一直到看见两人起身打算去睡觉,霍闻泽却拦住凌燃,还渐渐俯下身,明显是意图不轨,才从卧室里狂奔冲了过来。
“大晚上的,你们怎么还不睡觉!”
薛林远的拖鞋都跑掉一只。
正打算再来一个晚安吻的霍闻泽:……
被拦住才有点紧张的凌燃:……
还没有酝酿起的暧昧氛围啪叽就碎了一地。
凌燃顿了顿,干巴巴道,“那闻泽哥,晚安。”
霍闻泽顿了顿,也干巴巴道,“晚安。”
好像是有点尴尬,两人不约而同地想,然后就在对视的同时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薛林远:拦了又好像没完全拦住。
他摆出政教处主任教训偷偷谈恋爱的小学鸡的谱儿,煞风景地大声咳嗽,“都赶紧去睡赶紧去睡,小心明天早上起不来!”
凌燃忍不住又看了霍闻泽一眼,霍闻泽也下意识地回望过来。
再次对视的一瞬间,凌燃蓦得挪开了眼,在霍闻泽低低的笑声和薛林远的疑惑不解中飞快地一瘸一拐挪回卧室,一头扎进被子里。
好半天,才有心神慢慢琢磨自己刚才的异样。
凌燃从不避讳直面自己的内心。
所以他很清楚,在薛教刚刚没有出声打断之前,自己其实并不排斥闻泽哥的靠近,甚至于还带了一点点不是很明显的期待。
可期待什么,又有点说不清。
凌燃下意识按住比平时快了不少的心脏,静静体味着两辈子从未有过的滋味,不小心就
碰触到手机屏幕上的快捷播放键。
拨弦声伴随着清亮欢欣的笛声前奏骤然响起。
梁祝初识的喜悦随着旋律流淌在不大的房间,春光明媚的初见,友谊不断地蜕变加深,终至爱慕。
他在乐声中渐渐犯懒,神思却越来越清明。
两个人彼此吸引,越走越近时,原来会是这样如坠云端的感觉吗?
凌燃用手臂捂着眼,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时老师他们说的对,有些情感,经历过和凭空想象,差距的确很大。
难怪他们一直建议自己谈个恋爱试试。
真的很不一样。
这样的滋味认真说起来比缠在心上的毛线都磨人。
真想赶紧去上冰试试,凌燃看了看自己现在还没有消肿的脚踝,很有些遗憾。
不过很快应该就能上冰了吧。
再不上冰训练的话,启明星大奖赛都赶不上趟儿了,凌燃抹了把脸,起身往洗漱间走。
他心里急,冰迷们只会比他更急。
喜爱的选手自打退赛后就音讯全无,这怎么能让人不急,就算是官方明示暗示好几次说凌燃没什么大事,冰迷们也还是迫切地希望能够眼见为实。
启明星大奖赛的票第n次刚刚开售就一扫而空。
好在这几年不断加固的网站坚强地挺住了全世界冰迷们的访问,只在最开始崩了几分钟就恢复了正常。
负责维护的程序员沾沾自喜,连冰迷们都吃惊于自己居然很快就能进去查看结果。
可紧接着,各大社交平台就是一片哀嚎。
“又没抢到,强颜欢笑jpg”
“啊啊啊啊我差点砸了我家的路由器,坐在上面根本没用!”
“我在刷新的第一时间就点击购买了,居然没有抢到!抢到的姐妹们得是什么神仙手速!”
抢到的冰迷永远只是一小部分,毕竟想来看这场比赛的人真的太多了。
大家都期待着想看到凌燃跳出一个完美的五周跳。
以凌对自己的高标准要求,应该没问题吧?
买到票的冰迷们个个欢欣鼓舞,准备好护照就从世界各地飞来了本次大奖赛的举办地——华国h市。
凌燃也在恢复正常训练后很快就进入备赛状态。
启明星大奖赛很快到来。
凌燃跟上次一样,在赛前六分钟练习时继续尝试五周跳,不出意外地摔了之后,很快又爬起来再来。
一个跳跃不过零点几秒的时间,凌燃爬起来的速度也很快。
但观众们还是看得连心都揪起来了。
甚至有人都想喊一声让他别跳了,反正没有五周跳也能拿冠军,以后练熟了再跳也不迟啊,万一再受伤了怎么办。
观看比赛的人都心惊胆战。
坐在看台上的霍闻泽也坐直了身。
冰面上,凌燃却很镇静,他尽可能地在摔倒时保护好自己不受伤,也尽可能多地尝试跳出五周跳。
在一连摔了次之后,终于,在六练即将结束前,成功完成了一个算是很不错的5t。
足周,完美落冰!
唯一的瑕疵只是身形不起眼地晃了下,就算是在现行严苛的打分系统里也只会扣掉很低的分数。
一个无比接近完美的5t!
“啊啊啊”的尖叫声和如雷的掌声在落冰瞬间爆发,四周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扯着嗓子在为这个失败多次终于成功的超高难度跳跃喝彩加油。
只有直播屏幕前的观众们在一瞬间的振奋激动后,注意到凌燃退下场前,似乎无意识地在观众席上多停留了几眼,还微微笑了下。
很罕见的动作,至少之前从未在赛场上出现过。
是在看他的教练们吗?
可教练应该都站在冰场的入场口。
所以这么好看明亮的笑容是冲着谁?
“他在看谁?”
这个问题很快压过凌燃再次挑战的话题,登上了话题榜前。
所有拿着条幅坐在看台上的观众们在赛后刷到这个话题时,都觉得燃神当时一定是在看自己,还兴致勃勃地在网上晒出了自己精心制作的应援条幅。
不少人发了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呜呜呜,感动,凌喵喵他肯定是注意到我们的应援了!”
然后很快就被兴奋滚滚的表情包取代,“啊啊啊,凌滚滚真的超暖的!天夜的应援条幅没白做!”
“是凌喵喵!”
“明明是滚滚!滚滚那么可爱当然是滚滚!”
喵喵教和滚滚教很快陷入混战,话题广场也因此被花式晒图的九宫格占据。
刷到话题时、原本还以为自己可能会有点姓名、正带着浅浅笑意点进来的霍闻泽:……
笑容突然消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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