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什么好语气,直接就回了个:“滚,你爸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结果两秒钟,那边又回过来一句:“我是你妈。”
这一下我是真愣住了。
我妈?
我早就快忘了我妈的模样,脑袋里头只剩下模糊至极的印象。
从徐文申家里头出来的时候,我奶奶和我说过,我妈可能会找我,她让我权衡要不要跟着我妈去。
对我来说,我压根都没当回事儿。
她走了那么多年,哪有什么必要来找我?
我抿着嘴,低头看着手机出了神。
”初九?怎么了你?”徐文申拍了拍我肩膀,喊了一声。
我思绪回转过来,强笑了一下说:“没……没什么。”
“真没事?”徐文申明显不信。
“没事……”我低头收起了手机,也没有回短信,坐在院子里头,继续低头看《罗氏堪舆》那本书。
很快,我就找到了黑狗血的使用方法。
黑狗血不同于杀术的直接断人魂魄,而是驱煞的作用,以黑狗血画镇煞符,或者是浸泡哭丧棒,对于邪祟的伤害更大。
其实关于黑狗的作用,《罗氏堪舆》这本书上有很全面的解析。
狗骨可以用来酿造狗骨酒,壮阳的效果强到离谱,这也是罗家看事儿的一个独门本事,抬凶尸破忌讳,让八仙歃血酒,喝了狗骨酒,本事都要大一倍!
黑狗皮披在身上,更是外邪不侵。
活得年头越长的黑狗,功效越好。
我爸这些年金盆洗手,就只剩下狗骨酒,也没有黑狗皮,那玩意儿开阴路的时候披上,哪儿有鬼祟还敢来拍肩膀吹灯?
靠近就被阳气灼伤了。
只是刚才张翠儿已经说了,买不到别人看家护院的老狗,这事儿我还得另想办法。
张翠儿出门去买鸡和弄狗血。
王德金则是蹲在一个房间门口,畏畏缩缩的。
至于张小军和张老太太,晒足了太阳,也清醒过来不少。
张老太太看到王德金的时候,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就要去拿锄头打他。
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情况,张老太太才勉强作罢,还是气得眼眶发红,一直掉眼泪。
至于昨晚上的事情,她就压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这和王德香的反应也完全不同。
很清楚就能看出来,张奋斗故意让王德香知道这些,可能是他距离远了,对于这鬼上身把控的不好,又或是想让她杀我,给她更多的恐惧,让她不得不办这件事儿。
时间过得很缓慢,张翠儿出门也比我想象的更久一些。
差不多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她才背着一个背篓回来,手里头还提着一个小矿泉水瓶。
背篓晃动不止,还有鸡叫声响个不停。
矿泉水瓶里头猩红色的液体不停地摇晃。
我站起身,同时也将《罗氏堪舆》那本书收起来。
等张翠儿这期间,我也看了不少内容,包括怎么对付尸煞和闹祟,也都温习了一遍。
“罗看事,鸡不好抓,它窜上房梁和瓦顶好几次,折腾了半天才抓住。这黑狗血你看够不够?”
张翠儿将背篓放在地上,上头盖得严严实实,通过缝隙能看见里头有一只公鸡,毛发鲜艳,鸡眼睛提溜提溜地左右转动,似乎是在看我。
我也接过来了黑狗血的瓶子,狗血应该是才放出来不久,还带着点儿温乎。
“足够。”我深吸了一口气,也让张翠儿去忙自己的事情。
我在院子里头的桌上平铺了一张细麻抄纸,又拿出来了笔墨砚台,用黑狗血当水,研磨墨块。
腥味儿略有刺鼻,墨研磨出来之后,我又开始画符。
平时我一直用的是我爸以前准备的普通镇煞符,威力并不强劲。
我爸心善,他的镇煞符最多有简单镇鬼作用,怕将人魂魄伤得太多,以至于无法投胎。
其实我也不想做得太绝,可张奋斗毕竟那么凶,不做好万全准备,我们就得送命。
这一次我画的,则是名为赦煞符的镇物符。
以界字为顶,两笔竖横往下,便是一个赦字,再往下则是尸字多一撇,两笔一直延长下去,最后一个界,一个煞字收尾。所有的符统称归类为镇物符,而这赦煞符的作用更强劲。
直接将其包裹在尸体头顶,就可驱散煞气!
贴在头上的作用,也强过镇煞符数倍。
我连续画了十余张赦煞符,然后又让张翠儿找来了他们家里头最长的白布。
之前他们准备丧事,这种布匹不少。
将白布绕在院子门前,我直接在上面画符。
将研磨出来的墨水完全耗尽,也画出来一道巨大的赦煞符!
这样一来,张奋斗想要进屋,就没那么容易了。
现在王德金兄妹也在这里,王德香杀不了我,张奋斗就必定回来!
我也不会在这院子里头等他。
而是做好打算,要去找到他的尸体!
既然他闹祟,魂魄在外头,那尸体肯定藏在附近某个地方,只要我先找到了尸体,将其用赦煞符镇住。
他再凶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被我送去下葬!
我背着青麻布包,也就没办法背着背篓,只能让徐文申帮忙。
杀术理论上可以拔掉鸡尾翎,放鸡冠血泡着,最后拿出来用。
不过这东西放得越久,效果越差,一天之后就会彻底没效果了,一只公鸡只有三只能用的鸡尾翎,我不想浪费。
除却了白布画符,我又拉了镇阴绳,还做了别的准备,地上绕圈放了岁钱,以及雄黄。
一切准备差不多完事儿的时候,天色都快黑了。
张翠儿做了饭,炖的猪肉粉条。
中午其实没吃东西,就早上那一碗面条,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徐文申明显也饿了,加上张小军,张老太太,一共五个人,吃得狼吞虎咽的。
期间张翠儿看王德金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还是去给他打了碗饭,舀了菜,王德金一边道谢,一边呼啦地吃着。
我也不知道王德香醒没醒,总归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过。
临天黑之前,我问了张翠儿,平时张奋斗最喜欢去村里头什么地方,张翠儿想了想才回答了我几个位置。
要么是上山抓兔子这些野味儿,要么就去河边钓鱼,有时候也弄点儿野菜,都在靠着村后山的位置。
我心里头却提了几分警惕。
尸上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等到天黑,夜黑风高的,山上的鬼祟少不了,就如同我之前遇到黄皮子跪我,最后还险些要了我的命。
我叮嘱了一下张翠儿,说让他们不要出院子,张奋斗进不来,也务必看好了院门口的布,人能推开,鬼祟不行。
鬼上身,撞祟客的人也不行。
然后我才和徐文申离开,径直朝着他们村后山的位置走去……
这会儿我手机又响了,嗡嗡的开始是连续几条短信,之后竟成了电话。
我拿出来一看,就是之前那号码的……
我心里头复杂得不行,我妈都走了那么多年,现在找我想做什么?
我对她其实没多少感情,她之前说那话也很伤人,就没有接的打算。
徐文申又问我,是谁的电话?怎么一下子就神不守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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