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蓉如今被镇压在薛祖山的大道中间,得用哭丧表、招魂幡来请魂才可以。
我大手一挥,写下了一篇专给何丽蓉的哭丧表。
“何丽蓉,庚戎年生人,死于辛丑年。生时安宁,死时不静。凶手残暴而不良,庚子年查得真凶,念及生前多慧,心肠则良。罗氏受薛家所聘,写此丧表,另选葬地。使有来世安宁,有后代福泽。”
寥寥几句话,一个哭丧表便已写成。
如今八仙以晁方为首,也都在薛家待着。
我便吩咐薛峰,让薛唐龙以披麻戴孝,再让薛家下人打幡。
备上一桌宴席,随我出门送棺。
又跟何断耳说了一声,让他扎个纸人,扔入棺材冢当中。
我挨个把这些话全部交代了一遍。
流水宴席备好,以白事规格让薛家厨子上菜。
领着八仙喝完。
我一手哭丧表,一手招魂幡,让八仙饮罢歃血酒。
“上路嘞!”我长长的吆喝了一声。
何断耳敲锣鼓引路,以一己之力开道。
八仙扛着上号的楠木棺材,里面睡着的是个纸人。
我们步行,从薛家出发,走了很久才到了薛祖山下方。
八仙还可以轮换,晁方已经是汗流浃背,可他偏偏不能歇息。
黑色的棺材更不能落地,若是掉在地上,就必须得原地入棺。
我们若是空葬纸人,鬼知道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得快点了。”我着急地说道。
让何断耳同我一块,抄一条最近的小道上山。
余光一瞥,却发现后方的薛唐龙,一双眼睛阴翳无比的盯着我。
我眯了眯眼睛,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让何断耳接着朝这薛祖山上走,我们跨到了上次何丽蓉被镇压的地方。
这地方一阵凸起的矮坟包,我盯着它良久,然后沉沉说道:“掘土,开棺材。”
晁方已经快撑不住了,额头已尽是密密麻麻地汗珠,他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的啪一下把棺材放在了地上。
八仙这时候才开始七手八脚的用铁锨掘土,大概十几分钟。
黑色的棺材就已经遭挖了出来,展露了他的全貌。
我伸手将哭丧表拿了出来,一边挥舞着招魂幡,然后以阴沉冰冷的声音,将哭丧表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
语罢。
我又冷冷的警告道:“改葬迁坟,永世吉昌,乱选葬地,化怨受惩!”
话说完。
我便挥手,让八仙填土,没有一点挖开棺材的意思。
而是要重选穴口,把这棺材里的纸人葬进去。
若是何丽蓉大仇已报,那必然会自己走入这纸人当中。
到时候,他这个拦路煞便不攻自破!
我收起来了哭丧表以及招魂幡,而是拿出来了定罗盘,望了望四处的风水。
一眼就看见了个极其明显的阴宅穴口。
此地尖锐的往前供起,如同一把剑插入地上般。
我以定罗盘仔细观摩,发现这地方乃是坐坎向离,左水倒右,水从丁未方出,当面有尖峰,名既济穴。
中阳之穴中画长,恰与王字一般样。
正坐坎宫名得位,案有尖峰既济良。
中阳结穴,开手独长,形如王字,正坐坎宫,名为得位。顶龙而葬,收左边进神水上堂,从丁字上放出,再配对面文峰挺秀,名水火既济穴,定出大贵大贤,绵绵不休。
子孙大富大贵,福分绵绵不休。
这地方穴口极其明显,而且如此之好。
若是让这纸人葬在这里,无异于天大的诱惑,完全不怕何丽蓉不上当。
我指着穴口说道:“八仙挖坟,入棺下放!”
晁方领着八仙,先以铁锨挖出来了个很深的洞穴,再将黑色的棺材埋入了其中。
我冷声劝道:“莫要执迷不悟。”
一股冷风吹过,在我脸颊上犹如抚摸一般。
前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入了这棺材当中。
我心底一喜,知道这何丽蓉已经入了纸人,忙笑着说道:“可以挖出来她的肉身,然后拆开钉子,把她肉身也葬入棺材当中,跟这纸人合二为一。”
如今何丽蓉的尸体已经无了三魂七魄,自然没有那么多镇住尸体的讲究了。
这是先挪魂魄,再移尸体的法子!
晁方等几人听了我的话,自然马不停蹄的挖穴,将这棺材又抓了出来,然后拆开棺材。
何丽蓉身上从脑袋到手臂,钉着的几根钉子都被拔了出来。
我点点头,八仙大概棺材,将何丽蓉的尸体跟纸人合葬在了一起。
这才埋入了深坑之中,终于算是解决了。
可不等我喜悦的时候,却发现前方不远处。薛唐龙看着我冷笑,似乎已经是吃定了我一般。
我心底正纳闷的时候,却发现薛唐龙挥了挥手。
七八个下人走了过来,都是蒙着脸,看不清楚样貌的人。
不过不用看,我也知道,这是薛唐龙偷偷摸摸在薛家培养的自己嫡系亲信。
薛唐龙冷笑着说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配管我薛家的事情,还让我给这贱女人哭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有些玩味地反问道:“就凭这几个人,也配对我动手?”
薛唐龙一声不吭,就玩味地望着我身后。
我猛地一回头,却发现我身后的八仙,以晁方为首,脸色煞白无比,一双瞳孔尽是戾气,带着几分女人的媚意。
八仙居然全部撞祟了!
杀何丽蓉的凶手,是假的。
不出所料。
“罗初九,你猜到了一切,却没有想象到,何丽蓉的身上,还有一根钉子。你将她葬在了这穴口当中,贵是极贵。只不过对她来说,却也是一种天大的助力。”
“这次,你必死无疑,我看你如何活下来。”
我听完这番话,心底忍不住费解,凭借薛唐龙这个心胸狭窄,没什么本事的纨绔少爷,绝对懂不了这些。
这个薛唐龙的背后,仍有高人指点!
“罗初九,上次一别,又是许久不见了!”突然,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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