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赊符脱落,这被关押在黑色棺材里的男人脱身而出,对我们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尤其是现在没有镇赊符,这诡异的男人咧嘴笑着,虽同为凶煞。
可现在的他,完全跟之前我们见到的截然不同,他要更加的凶厉、阴狠,他是被什么控制了?
男人已是凶煞,总不可能撞祟才对。
可若无撞祟,男人是被什么给遏制住了呢。
我忽然有些激动,因为我想起来了,偷寿老人控制凶煞的方法。
海村的时候,赵鹰、郑世龙他们,虽说也可以令凶煞动手,可我观察到偷寿老人用的方法跟郑世龙他们完全不同。
这凶煞失去理智的时候,跟偷寿老人控制凶煞时,太相似了!
几乎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都是凶厉,彻底丧失了自主。
我渐渐地意识到,栗山污染这男人脑子的,肯定跟偷寿老人脱不了干系,看来不管怎样,今日我都要把这男人给摆平。
这男人凶厉的冲我脖子上撕咬了过来,我如今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厉声说道:“何叔,助我一臂之力!”
“砰!”时隔很久,我终于再次听见了打更人金戈翁鸣的锣鼓声。
男人的身体不受控制,脑袋跟手反方向扭曲,摆出了个极其诡异地姿势。
我没有让男人动手,这凶煞被污染后,失去脑子的他力气只会更大,戾气加重,满脑子都是撕碎一切,要是真让他疯起来,我们可能都摁不住他。
用哭丧棒,狠狠地敲到了男人的大腿膝盖处,它的身体膝盖一软,下意识的就栽倒在了地上。
我说道:“陈老爷子,帮我!”
陈褚军力气大的惊人,一把拽起来他的衣领,狠狠地一摔,就直接把男人的身体扔倒在了地上。
我一个冲刺,后手摸到了青麻布包里头,抓出来了几根牛筋绳,它们都是染过黑狗血的,扔在包里头积灰这么久,总是派上用场了。
牛筋绳被我双手一抻,绷直了,我朝男人双手缠了七八圈,将他彻底绑紧了,再拿着牛筋绳,依葫芦画瓢,给男人的双腿也缠紧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晁方老哥,拿龙杠来。我要把这凶煞抬回殡仪馆。”
“嘶!”
我说完,徐文申吸了口冷气,就连何断耳也皱了皱眉。
“初九,凶煞这玩意你把它带回王芬殡仪馆做什么?且不说吓人与否,它对我们也毫无作用啊。”
我一边从晁方老哥手上拿过来龙杠,把它从这凶煞的手脚上穿了过去,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徐叔。这死人身上,或许有偷寿老人的绝密,我要将它带回去研究一二,再给他重新葬在此地。”
徐文申一愣,愕然道:“有这种事情?”
“帮我扛一下。”我喊了一声,晁方赶了过来,同我一起扛住了这龙杠,这死人凶煞就这么被我们举着,这就不敢找车了,要让旁人看见,非得被吓出来个好歹。
我从裤兜里摸出来了手机,打给了乔一方,让他帮我找了个面包车过来,把这凶煞驮回去了宅院里头。
等他这凶煞回了宅院以后,我这些天除了吃饭外,就连睡觉也是跟凶煞待在一个窝里头,就想要弄清楚,这凶煞到底是咋么回事儿。
熬了三天时间,我仍是没有眉目,这凶煞把王芬殡仪馆都给它熏的一股腐臭味道,客人俨然比前些天少了些。
王芬虽然不说,可我也不好坑她,打算今日就把这凶煞给迁走葬了。
房间里头,这男人被我绑着手脚,脸色惨白如纸,我心底有些懊恼,折腾了这么多天,要是一无所获,这岂不是白弄咧?
我叹了口气,打算最后再研究研究,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这么多天都没个头绪,光一天能有什么门道。
“哐啷!”
徐文申盯着这凶煞问道:“初九,要不把这凶煞烧了,看看他付之一炬前能不能暴露什么出来。”
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平静的说道:“既已经允诺了这死人给他重选坟茔,堪舆葬穴,若是再烧毁尸体,这岂不是成了无信之辈。”
“不过这倒是给我引出来了一条思路。”
徐文申一愣说道:“此话怎讲?”
“无物则无动,有动则必是物有平添,这死人本戾气没那么重,从栗山离开后,必有物所添。”
“既然找不到这死人身上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们倒不如直接除了这死人身上影响它理智的玩意,再给这死人找个好葬地,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愿。”
“初九,这死人身上多出来的玩意,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拿什么来给他去掉呢?”
徐文申这话只对了一半,我是不知道这死人身上多出来的玩意是什么,可我却了然除煞之法。
我呵呵一笑说道:“徐叔,你忘了家仙吗?”
徐文申一拍脑袋,“我把这一茬忘了,要是能找家仙助力,何愁不能除掉这凶煞身上平添出来的玩意呢。”
我直接去了后宅院,见到了我奶奶,也看到了那一只叫做吱吱的小黄鼠狼,它的一双眼睛冒着精光,绿色的瞳孔冷而有力,看见我的时候它一下子就喜悦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扑入了我的怀里头。
“吱吱,这次要靠你了呢。”我摸了摸他的脑壳说道。
家乡外人说起来神秘莫测,实则只是些心性单纯的灵长类动物。
尤其是像是我养的吱吱,心性单纯,听完我的话,就吱吱的叫了起来。
这小吱吱家养到如今,自然是无法帮我什么忙,可凭它,我能找到黄仙!
我怀里头抱着吱吱,走出了这宅院,天上月明星稀,吱吱只是在我脚下随着,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样子。
一丁点的黄仙踪迹都无,我却不徐不疾,引着黄鼠狼,出了宅院,一直朝着最近的山头走去,就我孤身一人,来到了离王芬殡仪馆最近的壬癸山。
这山势险峻,如拱桥般,坡道陡峭。
我望着这山峰,从青麻布包里头,拿出来了招魂幡,用舌头吹了声口哨,吱吱窜到了我的手上来。
一手驮着吱吱,一手拿着招魂幡。
我长吸了口气,掷地有声地说道:“晚辈小栗山下罗氏罗初九,携家仙后人,求见壬癸山黄仙一脉,有要事相商!”
一句话罢了,空谷之中声音震荡不绝。
若有外人听见,必将我误认为傻子,哪有人深更半夜,在这大山之中求什么黄仙的。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地在这山上求什么家仙?这种野狐志怪中记载的玩意,现实里头哪有。哪怕有,这家仙也都是一些畜生而已。本就不通人性,还能帮你办事儿?”
“是不是家里人生病了,到这里来病急乱投医?”
我回头看了过去,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脸上沧桑地褶皱如刀刻一样,满是岁月的痕迹,他关切地望着我。
“老人家,家仙乃是借山修行,极通人性,常年在山林之中。家仙常与凶煞、祟物打交道,所闻所见皆是不少,有一身本事。”
“天生地长,有险恶之辈,更多是良善之心,这一点和人类一模一样。怎能一言以蔽之呢?“
“我来求黄仙,为的就是这有人性、有良善、有本事。“
老人盯着我看了良久,忽然一身黑衣褪去,原地化成了一只小小的黄鼠狼,它口吐人言说道:“年轻人,你这番话说的当真不错。家仙和人类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有善有恶,很多人都是被遮住了眼睛。”
“不过话我虽然爱听,能不能让家仙帮你的忙,还要看你的诚意。走吧,跟我来!”
黄鼠狼动作极快,朝前方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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