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身上最重要的是勇气与品质。
当品质塌了,再有勇气,也只是强弩之末。
此时的陈洪江就是这种状态。
他挣扎着想要从桎梏中出来,然而,林丰的捆绑手法让他无论怎么挣扎都不能脱离绳索。
这要得益于林丰的丰富经验,以及实战中获得的经验。
倘若让陈洪江知道林丰与左御之真正的身份,他应该感到庆幸。
至少,他目前在好好的活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陈洪江才抬头看向左御之,开口就是:“我无话可说,如果你要想送我去警局,那就送吧。”
望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左御之眸底掠过一抹杀气。
他冷冷的说:“你以为仅凭你一个人,能担下这么大的责任?”
陈洪江笑了,多少有些得意,他说:“急了?拿我没辙了是吗?我告诉你,我陈洪江什么没有,但烂命一条,你要喜欢就拿去。”
他这分明是激将。
左御之敛去眸底杀气,淡淡的说:“对于一个连求生欲都没有的人来说,让他好好活着才是重点。”
陈洪江面色陡然一沉,他眼睛盯着左御之,一字一顿的说:“我都已经承担责任了,你还想要怎样?”
左御之目光里透出一丝嘲讽,说:“我在想,你心甘情愿的在裴家做了十几年的司机,想必这个形象早已经深入裴家人的心,若是让裴瑾媛知道,原来她的亲生父亲并非裴建国而是裴建国的司机,你说她会认你这个父亲吗?”
这话完全戳中了陈洪江的痛点。
他猛地冲到左御之面前,怒目圆睁,恨不得要将他一口吞吃殆尽。
左御之淡淡一笑,说:“怎么,你敢做还怕事情曝光?”
“啊!啊!啊!啊!!!”
陈洪江口中连吼好几声,他怨恨的看着左御之,说:“你不能,不可以告诉媛媛!”
左御之摇头,说:“打蛇要打七寸。”
他已经明白陈洪江的痛点在哪里,根本不可能再给他商量的机会。
如果陈洪江一开始不动裴瑾言,左御之哪管他跟柳金枝怎么作妖,于他也没有半点干系。
可是,他们不该动裴瑾言。
动了裴瑾言,那就要付出代价。
左御之从不相信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他永远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个人,唯有将命运牢牢的抓在手中,才能有对抗命运的勇气。
望着那歇斯底里的陈洪江,左御之轻声说:“你不该动裴瑾言。”
陈洪江表情一怔,盯着左御之那无比认真与严肃的脸,忽然哈哈笑出声来。
他说:“我搞不明白,裴瑾言究竟有哪里好,值得你这么跟我结仇?”
望着这个做天真大梦,以为还有机会出来报复的陈洪江,左御之笑了。
只不过这笑容却带着一丝阴森可怖的气息。
让陈洪江心里惊了一下。
左御之说:“言丫头好不好,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评说的。”
陈洪江:“........”
他这种人,他是哪种人?
“哼,少用你的道德标准来判断别人。”
“你还有道德?”
左御之轻飘飘一句话,怼的陈洪江无话可说。
见他咬定青山不放松,怎么都不可能吐出其他同伙的样子,左御之作罢。
打电话让人清理现场,顺便将陈洪江连同证据一起送到警局。
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
左御之抬头看天,天空黑沉沉的,偶尔有几颗星星在闪耀,像是天空的眼睛,带给人无尽的希望与期盼。
左御之正盯着星星看时,手机忽然传来震动。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裴瑾言打来的。
他拿起手机放入耳畔,裴瑾言的声音自里面传出来,“你在哪?”
左御之回头看了眼身后,陈洪江已经被带走。
他回答道:“这就回去。”
裴瑾言哦了一声,说:“那你注意安全。”
左御之说:“三更半夜给我打电话,难道不应该说想我了?”
电话那头的裴瑾言语气带着一丝嗔怒,“谁想你了,我是担心你被老鼠拉走。”
即便隔着一条电话线,左御之也能感受到此时裴瑾言脸上有着怎样的窘迫。
他轻笑了一声,说:“我刚才差点就被老鼠拉走了。”
他本来是开玩笑,缓和一下气氛,结果,裴瑾言那边冒出一句话,“我看是女老鼠吧?那不急,说不定老鼠洞里还有早就准备好的唐僧肉,你吃了飞升了也有可能。”
不等左御之开口,裴瑾言就挂了电话。
望着那被挂断的电话,左御之心中叹息一声,这是吃醋了?还是吃醋了?
“左先生,都已经准备好了。”
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左御之回头,对着那个人点了点头,说:“辛苦你们了。”
“我们应该的,左先生,再见。”
左御之刚停下车子,就看到那栋矗立在夜色中的房子里面亮了一盏灯。
他清楚的记得他走的时候是没有开灯的。
所以,这灯是裴瑾言开给他的?
他从前听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回家时,有人开灯等着你。
不管多晚。
这个开灯的举动顿时像是一枚火球砸在了左御之的心里,他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
那被人关怀的感觉好极了。
他已经忍不住想要冲进房间里,去好好抱一抱那个女人。
此时,连左御之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眉眼处透出来的光泽有多温柔。
他回到房间里时,裴瑾言已经躺下睡了。
他没有开灯,而是轻轻脱掉衣服,准备先去洗个澡。
谁知,床上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左御之?”
左御之道:“我吵醒你了?”
裴瑾言摇头,想来他看不见,便说:“你不是被老鼠拉走了?怎么回来了?”
左御之额头上飞过一道黑线。
他来到床前,对着双手抱臂坐在床头的女人说道:“老鼠没有,倒是有位美人。”
裴瑾言脸色一僵,心想,还真的有美女?
正要讲话,却听左御之说:“美人是你。”
裴瑾言:“........”
所有积攒在喉咙处的话,她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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