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言抬头看着他,说:“一个月前,陆以琛曾找到我说他找到了当年给母亲做病历诊断的主治医师。”
左御之眉心一动,心想,莫非是酒店的那次?
“然后呢?”他问。
裴瑾言摇头。
她说:“陆以琛说医生临时有事,便错失了见面的机会。”
“所以——”左御之问。
裴瑾言慎重的说:“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同一人。”
左御之不失时机的问道:“后来你们又联系了没?”
裴瑾言也没想他这句话背后的深意,随口说道:“哦,昨天见了一次面,不过当时没提这件事。”
她的坦荡落在左御之眼底,他唇畔忍不住上扬,上扬,再上扬。
她敢这样说出来,起码,她没有背着他同陆以琛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见裴瑾言拿起手机要打电话的样子,左御之说:“你是要问陆以琛?”
裴瑾言点头,只不过在打的时候她又放弃了,“算了,我还是自己调查吧。”
左御之嗯了一声,眼睛盯着裴瑾言,心里却说他会一直陪着她。
裴瑾言看过证据,签完字之后赶往医院。
她在医院走廊上见到那位医生的家人。
只看他们一眼,裴瑾言就不想进去看了。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抹悲伤。
沉默的悲戚气氛在四周蔓延,不难想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御之对裴瑾言说:“你到外面等我。”
裴瑾言抬头看了一眼他,沉默的点头。
她折身来到走廊拐角,透过医院的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
虽只有一窗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有些人,这一生都无缘再见了。
许是她执念太深,窗户外的半空中浮现出一个温婉女子的面孔。
裴瑾言心尖一动,抬手放在窗户上,低声喊道:“妈妈?”
话音刚落,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裴瑾言抬头,见是左御之。
她愣怔了一下,问:“你问完了?”
左御之点头,说:“医生的女儿告诉我,你母亲的病是他亲手督办的,也算是他行医几十年的污点,对此,他感到很抱歉,并且,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了。”
裴瑾言的心蓦地一沉,说:“医生........是自杀?”
“这不重要。”左御之伸手揽过裴瑾言,说:“重要的是事情的真相。”
裴瑾言喃喃道:“可这个真相我不想要。”
她那温柔美丽端庄淑雅的母亲哟。
如果死亡是每个人必经的道路的话。
她倒宁愿母亲得病而走,而不是被人.......
谋杀!
谋杀这两个字眼像是两座大山,重重的压在裴瑾言的心脏位置,她需要很费力才不让自己被这两个字眼所压垮。
然而。
事实是。
母亲是被人下毒至死的啊?
她怎么能接受?
试问?
她如何接受?
她本可像别的孩子那样在母亲的宠溺下快乐的长大,可母亲突然的撒手人寰导致她从小就生活在遗憾之中。
不仅如此,裴建国后来又娶了柳金枝。
那之后的生活更是水深火热。
她若不聪明一些,又怎能活过柳金枝的魔爪?
这时,病房内传来医生家人痛哭的声音,看来,他们已经接纳了老人死去的事实。
一如她现在不得不接受被谋杀这个真相一样。
裴瑾言不知道怎么出的医院,总之,她整个人空空的。
就连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左御之陪她走了一小段路程,裴瑾言停住脚步,说:“那个,你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左御之当然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但裴瑾言脸上又写满抗拒。
他只好说道:“那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裴瑾言点头。
目送裴瑾言离开,左御之究竟不放心,还是给盛亚楠打去电话。
向她简单的说了一下裴瑾言现在的状况,盛亚楠当即说道:“我这就过来找言丫头。”
左御之嗯了一声,准备挂电话,盛亚楠突然问道:“对了,圈内在传是你动了陆氏的蛋糕,我想问问,是你吗?”
左御之说:“既然是传言,你又为何当真?”
盛亚楠啧啧说道:“陆氏是谁啊,那可是一个经过血雨腥风洗礼的企业,一下子遇到危机,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做的事情。”
左御之淡淡的说:“谣言止于智者。”
“嘿嘿,所以这不就止于你了嘛。”
左御之:“.........”
“行了,不跟你贫了,我去找言丫头了。”
挂断电话,左御之朝着裴瑾言离开的方向走去。
跟了她两条街,确定她没有自寻短路的迹象,他这才离开。
左御之刚到林丰小院,正坐在那里喝茶撸猫的林丰,将一个信封丢在了左御之面前。
他说:“你要的东西我给你调查来了。”
迎着林丰的目光,左御之拿起信封打开看去,“你有提前看?”
林丰嘿嘿一笑,说:“知道我的生存哲学是什么吗?”
左御之掀起一只眼皮子看着他,说:“什么生存哲学?”
“当然是好奇害死猫啊。”
左御之唇角抽搐一下,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林丰也别做这个调查部门的掌舵人了。
他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文件,对林丰说道:“你可以上天了。”
林丰额头飞过一道黑线,说:“四爷,你怎么能拐着弯的骂人呢?”
有道是男人的话要是能信,猪都能上树。
林丰将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啊。
左御之的目光从上往下移,落在最终结果上。
只见上面显示:该两组检测结果没有任何生物学上的关联。
也就是说,裴瑾言不是裴建国的女儿?
他目光再次落在林丰身上。
林丰瞬间秒懂他的意思,说:“我用人格担保,我是潜入裴家,亲自取的裴建国身上的毛皮做的鉴定,如果你觉得有问题,那一定是你这边出了问题。”
左御之这里自然没有问题。
因为用作鉴定的裴瑾言的毛发也是他亲自取的。
所以,裴瑾言真不是裴建国的女儿!
左御之的面前浮现出裴建国以及裴瑾言的面孔,心中忽然感慨万千。
难怪裴建国会任由柳金枝欺负裴瑾言。
原来,没有血缘关系,自然不会感到肉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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