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御之说:“京城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秦池问:“那你呢?”
左御之道:“我暂时不回去。”
秦池说:“是为了跟裴瑾言在一起?”
左御之皱了一下眉头,说:“你有意见?”
秦池当然有意见,大大的意见。
在他看来,左御之与裴瑾言结婚,不过是为了躲避麻烦的一个手段。
然而结果却是,越来越超出了秦池的预感。
现在的左御之跟从前判若两人。
他都不明白了,从前那样清心寡欲的一个人,怎么面对裴瑾言时,怎么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呢?
左御之,还是他的好四哥吗?
秦池不敢相信,也难以接受。
总之,他非常不愿意看到左御之在裴瑾言身上蹉跎时光。
尽管裴瑾言也向他展露了不是一般女人的一面,但在他看来,左御之就是天上的神。
裴瑾言就是地上的尘。
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就在一起生活了呢?
秦池不能理解,他也不想理解。
他本能的认为是裴瑾言耍了手段,这才害的四哥不回京城。
不行。
四哥不能栽倒在裴瑾言身上。
他必须得想办法挽救四哥的人生。
念此,他对左御之说:“四哥,我会回京城的。”
但不是现在。
裴瑾言从家里出来,第一时间并未去公司,而是去了昨天的小酒馆。
此时是上午。
洛城开始了一天的繁忙。
此时小酒馆所在的那条街,几乎还在沉睡。
不过酒馆的门却在开着。
裴瑾言找了一圈并未发现有盛亚楠,问过正在整理卫生的服务员才知道,盛亚楠昨天夜里就走了。
所以,盛亚楠去了哪里?
虽说知道她是有分寸的人,但联系不上本尊,裴瑾言终究担心。
正想着要去哪里寻找盛亚楠时,裴瑾言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警局那边打来的。
说证据比对结果出来了。
就算警局那边不打电话,裴瑾言也打定主意要去警局。
去到之后,裴瑾言见到负责人。
只听负责申办这件案子的老刑警说:“陈洪江提供的证据,跟那名医生的字迹相同,通过笔迹鉴定,确定是同一个人了。”
尽管裴瑾言已经料定了这个结果,但真当结果来临时,她还必须要用悲伤来承受。
她强忍住内心情绪的泛滥,对他问道:“难道,他们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谋划要害我母亲?”
老刑警看了裴瑾言一眼,沉重的口吻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老刑警的一句话,像是棒槌一样给了裴瑾言当头一喝。
还未做出反应,老刑警又说:“医生已经去世,陈洪江一旦矢口否认,那就无从证明谁是主谋。”
裴瑾言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儿都有。
老刑警语重心长的说:“而且这件事也已经过了案件诉讼的时效,即便查出来也很难定罪。”
裴瑾言攥紧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仰头看向老刑警,说:“正义不会缺席,只会迟到,不是吗?”
老刑警脸色一变,盯着裴瑾言看了半晌,说:“你说的没错,法律不会错怪一个好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坏人。”
在裴瑾言看来,陈洪江能定什么罪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她要的是陈洪江一点一点的烂在监狱里。
从此暗无天日的过着那犹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她要让陈洪江永远的活在黑暗与绝望当中,她要让他明白,让一个人失去人生至爱至亲的人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妈妈是不可能回来了,但陈洪江这一生都别想好过!
裴瑾言这么想着,内心已经在盘算如何去做。
她绝不会让陈洪江轻松的过他后半生的牢狱生活!
“我可否见一见陈洪江?”裴瑾言问。
老刑警没有拒绝,着手安排见面。
距离上一次见面隔了三四天。
这三四天里,陈洪江整个人清瘦不少。
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行动有些不便,但那一身精气神还算不错。
见到裴瑾言的第一眼,陈洪江有些不快的说:“我跟你没什么话可说。”
裴瑾言说:“我同样无话与你说。”
陈洪江说:“那就不要浪费各自时间。”
见陈洪江要走,裴瑾言说:“你就不想知道,在你进去的这几天里,有关裴瑾媛的情况?”
果然,打蛇还需要打七寸。
陈洪江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看向裴瑾言的目光里带着丝丝寒气,似要搅碎她一般。
他磨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我警告你,你少打她主意!”
裴瑾言表情始终淡淡的,她说:“不是我打她主意,而是——”
见裴瑾言欲言又止,陈洪江猛地冲到裴瑾言面前,恶狠狠的说:“有话你说完啊?你究竟想怎样?”
见他冲动了,裴瑾言明白裴瑾媛就是他的软肋!
她别有深意的说:“我不打算怎样,毕竟冤有头债有主么,倒是别人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陈洪江目光唰的一下折射出两道杀气,那看向裴瑾言的眼神儿恨不得要一口咬碎她。
裴瑾言不紧不慢的说:“柳舒服正自身难保,裴瑾媛又是他非常疼爱的外甥女,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自身的某种利益,而对你女儿下手呢?”
“他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其实裴瑾言这么说,无非是想刺激陈洪江,说出更多她不知情的内幕来。
哪知有一天,她说的这些话会一语成谶?
陈洪江目光如炬,里面蹭的燃烧出两簇小火苗,火苗之下,全都是他的恨意。
他对裴瑾言说:“裴瑾言,我警告你,要是瑾媛有任何事情,我都算在你头上!”
裴瑾言叹息一声,说:“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与其有这个功夫与时间,倒不如想想如何戴罪立功,早日出去。”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陈洪江阴森可怖的目光盯着裴瑾言,里面倾注着所有的恨意,那恨意,似要湮灭她。
裴瑾言心里咯噔一下,。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一个人将他的恨意如此赤裸裸的摆在别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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