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言着实吃惊不小。
她目光盯着阮玲燕,连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想要看出哪怕她一丝一毫说谎的样子。
没有。
什么都没有。
阮玲燕落落大方的坐在那里任由裴瑾言看着。
坦荡的样子显得裴瑾言才是小人。
裴瑾言心里叹了一口气,说:“能告诉我前因后果吗?”
阮玲燕唇畔浮现出一抹微笑,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美丽的丹凤眼眯成一道缝,显得人也十分可亲。
但裴瑾言却看出她那可亲下面的厌世。
因为,这笑容不真。
应该说从一开始阮玲燕都在假笑。
阮玲燕正要讲话,有人闯了进来。
她径直来到阮玲燕面前,看了裴瑾言一眼,然后才开口:“阮小姐,我们要换下一个地方取景了。”
阮玲燕对裴瑾言摊了一下手,故作叹息的说:“我们这行就是这么赶,没办法,谁让我是吃这碗饭的呢?”
望着阮玲燕的神情,裴瑾言总觉得是话里有话。
阮玲燕起身时,对来叫她的人说:“你去打包几份喝的。”
那人明显不想动。
阮玲燕故意板着脸说:“怎么,我都叫不动你啊?”
她脸色一变,说:“没有。”
临走前还用一种敌意的目光看着裴瑾言,那感觉仿佛是担心裴瑾言给阮玲燕拐带走一样。
她刚一走远,裴瑾言就问:“监视你的?”
阮玲燕脸上浮现一丝惊讶,随即笑起来,说:“裴小姐眼光真是毒辣,这都能看的出来。”
裴瑾言不想跟她绕弯子,毕竟事关左御之,尤其还关系到她的婚姻。
如果是在以前,裴瑾言并不关心。
但现在,她都已经打算把自己彻底的要交给左御之了,她不能不在意。
她甚至想,要是阮玲燕敢来破坏她跟左御之的感情,她会不惜动用非常手段让她知难而退!
当这些想法冒出来时,裴瑾言被自己真实的心理状态吓了一跳!
她居然爱左御之爱到了,要霸占他并且不允许任何女人觊觎他的程度?
天!
她居然是这样想人!
阮玲燕自是不知道裴瑾言怎么想的,她接着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得空了打给你。”
见她的表情认真而又严肃,裴瑾言判定她不是在威胁自己,便决定看看她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裴瑾言有随身带笔的习惯,便将联系方式写在了扇子上。
刚写好,阮玲燕的助理过来催促:“好了吗?”
阮玲燕不耐烦的道:“我同旧相识说两句话你就这么操心,平时也没见你这么上心。”
助理不吭声,但看裴瑾言的目光却带着一丝敌意。
在裴瑾言看来,阮玲燕的这位助理更像是来监视她的人。
娱乐圈她没有接触过,也是听说里面水深,各种关系复杂到。
端看阮玲玉脸上露出的疲倦,裴瑾言心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莫非,她是想要自己帮她脱离娱乐圈?
阮玲燕冲裴瑾言勾唇一笑:“这边在催了,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裴瑾言自然明白她这话是说给助理听得。
裴瑾言微笑点头。
阮玲燕转身离开。
临走前,助理还用那审视的目光看着裴瑾言,好像要破译出裴瑾言是否会带着阮玲燕私奔一样。
裴瑾言无语,这助理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阮玲燕的一言一行,与其说被助理监视着,倒不如说是被她给管着。
这只是在拍戏的空挡。
连跟人讲话都这么受约束,可想而知,不拍戏的时候呢?
待裴瑾言出来时,外面已经没了那些人,看来他们已经走了。
裴瑾言忍不住在心里琢磨,左御之娶她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而事实上,那个救左御之的人另有人在?
裴瑾言感觉这一幕极其戏剧化。
她以为自己是临时找一个替补来挽救她被陆以琛晾在酒店的尴尬。
谁知,左御之娶她却因为把她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救他。
甚至,在结婚那天之前,她也只是在一个饭局上第一次见他而已。
裴瑾言心里泛起了嘀咕。
阮玲燕说的对不对?
她究竟能不能信?
还有,左御之娶她的目的,真的只是因为把她当做他的救命恩人?
这些问题像是莬丝花一样缠绕在裴瑾言的心脏里,越缠越紧,紧的她都不能呼吸。
想到什么,她立即上网查资料。
这一查不要紧,网上新闻显示圣彼得堡医院在半年前毁于一场大火。
尽管圣彼得堡医院重建了,但是照片上的废墟令人窒息。
她本来是第二天才出院的,但陆以琛提前一天赶了过来,她便提前办理了出院。
看网上说的起火时间,刚好就是她离开医院之后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她并未经历医院起火,甚至,也没有救过左御之。
这个消息令裴瑾言心尖骤然一沉。
各种纷杂的情绪倏然而至,令她感到窒息。
她忍不住想,当左御之得知那个救他的另有其人,他会怎么想?
还会维持他们目前的婚姻吗?
他会不会抛弃他,转身娶别人?
裴瑾言脑子有些乱。
她感到一丝恐惧。
她一向冷静,但是在左御之的问题上,她坐立不安了。
充其量,她只是左御之为了报恩才娶的她。
万一真相大白,她怎么办?
裴瑾言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摆在眼前。
如果左御之要跟她离婚,她能接受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接受。
所以,为了不让这一切发生,阮玲燕必须消失!
她伸手抓起手机准备打电话,谁知,手机已经有电话进来。
只不过是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见而已。
电话是盛亚楠打来的。
裴瑾言刚将手机放在耳边,里面传来盛亚楠那熟悉且有力量的声音,“言丫头,你找我啊,不好意思哦,我忘记带手机了。”
如果放在以往,裴瑾言能听出盛亚楠话语里的心虚。
但今天,被心事填满了的她没有听出来。
她说:“亚楠,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我急用。”
盛亚楠愣了一下,问:“谁啊?”
“她叫阮玲燕。”裴瑾言目光冷静,一字一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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