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姑目光环视一圈,沉稳的声音说道:“你们都是父亲比较器重的人,也都在集团里坐着第一把交椅,我明白这么多年,你们也为集团打下不少江山,应该说,没有你们就没有集团的今天,我代表父亲,谢谢你们。”
众人看着何六姑,没有过多表示什么。
谁也不会这个时候站起来说,那都是应该的,毕竟,商场堪比战场,能一路走到今天,可不是简单的靠着商业头脑就能站在那个位置。
其实说白了,从集团做大做强的那一刻起,这几个部门就不在隶属总部,每个部门与每个部门之间的交集也都联系不多。
这也归功于当初何老爷子的“高明之处”。
他害怕一旦这些部门做大做强,集团会受制于他们,因此,将这些各没有联系的部门分别交给一群人打理。
也就这几个干出了一番事业。
其余的不是半路上饿死,就被竞争对手给干死,要么就是被何老爷子耍手段给收回了权利。
因此,当何六姑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没有人会感激她。
集团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发展的平台而已。
然后一路拼杀到今天,谁又能体会到他们的不容易?
莫说当初何老爷子用这种手段来离间他们,就说今天何六姑站在这里说,她打算嫁给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你问问谁又敢娶她呢?!
何六姑看着众人不说话,她把目光落在老大身上,说:“这里面,你跟着我父亲的时间最长,你也最了解集团内部,这临时掌门人的事情———”
没等何六姑说完,他就一副咳嗽的马上要归西的状态,即将说话时口水也快流了出来。
他连忙拿起手帕擦拭着嘴角,一脸踌躇的对何六姑说道:“六姑啊,你看我这个状态,这么久以来也一直在养病,哪里还有精神与精力去操持集团喔,我还寻思着再干两年,病要等再不好转,我都准备退休去了。”
说完,他又咳嗽起来,那架势,像是要将五脏六腑也跟着咳出来一样。
乔飞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平时他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但这会儿显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乔飞虽然大大咧咧,看似什么都不上心,其实他比谁都要精明。
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他也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因此,在其余几人不表态的情况下,乔飞死死地闭着嘴。
沉默是金,金能换钱啦。
何六姑的目光又落在二爷张士贤身上。
张士贤温润的声音不急不慌,“老大哥都打算要退位下来,我怎么敢越俎代庖?”
张士贤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臭骂起来,玛德,这牛老大够狠,一天到晚的装病,装给谁看?
生怕自己打下来的江山,会被其他人蚕食。
可他也不想想,身为老大,你跟着老爷子的时间最长,拿到的好处也最多,你都不愿做这出头鸟的事,谁他么敢做?
一旦坐上,岂不成为众矢之的?
再说了,你何六姑家里的家事都处理不好,还妄想靠通过掌控男人来达到掌控集团的目的,他们一个个又不是提线木偶?
以为自己出来卖个笑,就有一堆人前仆后继,你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倾国倾城貌!
张士贤不喜欢女人,自然也看不上何六姑。
他觉得女人影响他拔剑的速度,因此,他宁愿跟男人一起玩,也不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知道的人说他是不沾女色,洁身自好。
知道的是则一笑了之。
何六姑听到张士贤这一番话,嘴角差点没气歪。
他自然知道大家都不愿意干,可她能有什么办法?
想要收回他们手中的权利,可不是她一句话就能收回的。
别说一句话了,卖身都不一定能收的回!
也不知道当初她爹怎么想的,要将权利分散出去,现在可好,倒戈的倒戈,变心的变心,离开的离开,另创山门的另创山门。
何六姑隐忍着怒火,按捺住即将要暴走的心,没有发脾气。
正要去看乔飞,只听乔飞先她一步讲话:“六姑,别看我,大哥二哥都推迟不干的事情我可不敢干,论资历,我差了他们十万八千里。”
说这话的时候,乔飞内心其实在笑。
他本来生意直线下滑,市容整顿,他的收入缩水了几乎百分之八十。
他现在就是一块脆皮肉,肉厚的人不去吃,偏吃他,当他傻啊?
眼角余光看到左御之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破有一种八方不动他不动的气势,他眼珠子一转,对何六姑说:“我看,要不就四爷吧,他年轻力壮,又有手段,这么智商情商都在线的人,不去干简直屈才了。”
生怕左御之开口打断他的话,他又慌忙对老大以及老二张士贤问道:“你们以为呢?”
只要不是自己干,他们当然没意见,甚至还高兴的发疯。
因为一旦不是他们,那么他们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去抢资产,进行重组,兴许可以打造出另外一个富有规模的集团来。
“我觉得可行。”老大一边咳嗽一边说。
张士贤自然举双手赞成,“我也没意见。”
乔飞不用问了,他举起双手,大声说:“我举双手赞成。”
何六姑的目光落在左御之身上,眸底又一丝担心又有一丝希翼,但更多的则是,左御之能听从她的指挥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何六姑脸上的表情变得变幻莫测起来。
她对左御之问道:“御之,你看大家都推举你——”
下面她没说的是,恭敬不如从命吧。
左御之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也许这是他们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就等他往下跳呢。
他目光缓缓地缓缓地扫过众人,然后淡淡的说道:“老爷子这不是还在治疗么?我们在这里大谈特谈继承者一事,岂不是在咒老爷子快走?”
此话一出,众人色变。
再也没有比这句话更狠的话了。
是啊。
何老爷子还没有蹬腿呢,他们就在这里谈谁是继承人的事情
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谋权篡位”的罪。
不知道什么,何六姑在听到左御之这句话时忍不住笑了。
她要的,其实就是左御之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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