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冼听见沈小檀的问题，抬起后腿挠挠耳朵，眼神浮空想了半天。
谁推的沈小檀？它怎么会知道。它堂堂万年妖兽姑冼，才不会去观察那群无聊的人类干了什么。
姑冼舔起爪子，不甚在意：“难道不是你自己掉下来的？”
沈小檀拍掉空气起浮动的狼毛，心想又是一年姑冼的掉毛季节了。
她摇头置否。
不可能，当时背后一只手径直将她推下去，分明就是蓄谋故意。
沈小檀看着巨狼沉思一会，抬头神情严肃道：“姑冼，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北海应龙爪毒，你去了北海？”
姑冼完全不想提起身上的伤，觉得十分丢人，他嘟嘟囔囔道：
“这个……嘁，这个是前两天被魔修伤的。”
魔修？沈小檀捏住姑冼的尾巴顺毛。
这种偏离华洲中心的西南小镇，地瘠人稀，修士寥寥，于修行没什么益处，魔修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她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想。
“那魔修长什么样你看清了吗？”
姑冼嫌弃地挠挠耳朵，想尽快把这话题结束。
“嗤，谁知道？反正在我看来都长得差不多，就空中漂着那么一坨黑团。不过……”
“不过什么？”沈小檀追问道。
“不过是有听见，被他杀死的修士聒噪叫着什么‘专杀金蛋元婴修士’，‘老龟你不得好死’之类的……说起来，那个杀了你的魔修是不是跟他名字有点像？”
沈小檀原本枕在姑冼的尾巴上休息，重生后难得喘息片刻。但听见姑冼的话后，她周边空气冷得像落入冰窟，明波绣的红色花瓣都缩了起来，朝远离沈小檀他们的另一边靠了靠。
岂止是像，根本就是同一人。
专杀金丹元婴修士，夺走沈小檀魂魄的魔修老鬼，他也来了泰来镇。
沈小檀一魂三魄在他们手中，三个月后就会死，看来他们连这三个月都等不及，想要现在便将她杀了。
他们判断得不错，沈小檀从来不是个半途而废之人。
哪怕只剩半条命在，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姑冼跳起来：“嗷！你突然捏我尾巴做什么！”
沈小檀身边气息骤然回暖，她松开手。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打架。”
“哼。”
也是，姑冼昂起头。
沈小檀估计是遇上了仇人追杀之类的麻烦事，才会用上这个身体。刚刚筑基，打起架来确实麻烦。
她要是开口请求自己帮忙，堂堂万年妖兽姑冼也不是不能帮个忙。
姑冼正想屈尊降贵开他的金口，沈小檀便神色谨慎地一把捏住他的狼嘴，手抵在唇间，“嘘”地示意他噤声。
姑冼：“……”
“底下有奇怪的灵力波动，我去看看。”
沈小檀招手，不悔剑便来到她手中。她缓缓朝灵力波动的地方，巨杉树边缘而去。
姑冼也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琉璃房一侧，树杈间浮上一盏纸糊的孔明灯，呆板地卡在那儿，里面闪着微暖的烛光——准确的说，灵光，这和罗刹阁大榕树上的挂着的命灯同样，都是燃烧灵力而熠。
姑冼在她一旁好奇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它会攻击？”
姑冼正要伸出安静不下来的爪子把那灯拍下，就被沈小檀按住。
沈小檀神色茫然中带着点疑惑，疑惑中带着点不可思议。
“不会攻击，这是我同小师妹的……加密传信方式。”
……
沈小檀取下孔明灯中的传影石，灵力驱动抛向空中。巨杉树棋盘上方，瞬间出现了小师妹颜如月的投影。
这是提前录下的影像，并不是实时交流。
“小檀……大师姐！好久不见，我想死你啦！”
投影中的女子叉腰，机灵活泼，佯装生气。
“我都认出大师姐来了，万万没想到，大师姐竟然没有认出我，一点、完全，都没有！”
沈小檀默默看着扯下黑色面巾的三号考官。
那位一直在考试现场摸鱼，接过她报名表的三号考官，竟然是……小师妹。
先前不知道是小师妹还好，这会一知道，沈小檀便惊觉，几日来各种迹象无不展示着三号考官的身份。
比如她一直在吃的幻竹草薄饼，比如她金丹期修为，比如她在考核现场堂而皇之睡大觉，还能让另两位考官对她的摸鱼视而不见。
这样的修士，逐日宫上下哪里找得出第二个。她竟没有认出来，真是大师姐失格。
“大师姐现在肯定想问我，怎么知道你还活着吧，”颜如月邀功一般道，“前世，师姐出事前叮嘱过我小心逐日宫内鬼，我便猜想到你早有防备，用转生之术不知梅假死脱身。”
“假死脱身？不知梅？”姑冼听得云里雾里，十分困惑，“你不是直接钻进这个身体里的？”
沈小檀觉得姑冼这话问得奇怪，她若不是要死了，无缘无故钻进别人小姑娘身体里做什么？
不过传影石的灵力估计只能维持影像播放一次，沈小檀没来得及问，便先继续看了下去。
“我已经找到把大师姐推下去的混球了，他混入见习考官当中，幸亏我慧眼识金——这样那样，费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找了出来。原本想好好审问一番，看看那幕后指使究竟是谁，今天去牢房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死了。恐怕是……”
颜如月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两刀。
“被幕后之人灭口了。”
颜如月一口一个幕后之人，神色兴奋，沈小檀却是有些担心。
前世她告诉小师妹内鬼之事，是想让她有所防备，没想到小师妹此时竟然如此热衷于查探此事。
小师妹虽然聪明，但比起裴英城府，还差得远，她若查出裴英之事，难保会因为同自己走得太近，而受牵连。
姑冼与逐日宫没有联系，也实力过硬，沈小檀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也没关系，可小师妹就不一样了。
沈小檀不想将她卷入危险之中，还是别和她牵扯太深为好。
影像中的颜如月还想再说什么，突然退后两步，哎呀一声。
“糟了，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久，传影石时长快不够了！”
她凑近，语速飞快地开始抛出一大段文字。
“逐日宫内鬼之事我会继续查，师姐那边有一要事务必注意！”
“近日泰来镇好几处人家上报仙盟，孟家马场死了数百匹仙马，马场管理之人也惨遭横祸，都说是姑冼作恶杀的。”
“三日后，在此地的逐日宫考官会联合仙盟百名人手，讨伐姑冼。”
“师姐早做打算，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用传声玉坠向我传信！”
颜如月话说到这里，传影石的影像便断了，传影石下了秘术，只能由特定的人开启，开启后只能播放一次。
此刻它完成自己的使命，自动销毁。
姑冼被这一波攻击打得脑瓜子嗡嗡，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什么？为什么要讨伐我？！我杀马杀人做什么，我又不吃肉！分明是那个魔修老龟杀了栽赃给我的！”
沈小檀手握传声玉坠，默默消化着颜如月传达的大量信息。
逐日宫同仙盟联手讨伐姑冼，她的震惊并不比姑冼少。
杀马又杀人的当然不是姑冼，他性子向来傲，对欺凌弱小没有兴趣。她毫不怀疑此事是老鬼栽赃。
她奇怪的是，仙盟向来不管姑冼的事。
先前有修士差点被姑冼拍死，仙盟也只是在任务版挂上一个名存实亡的单子。这次为了几个仙盟并不关心的凡人之死，竟大动干戈，出动百人来讨伐姑冼？
又或者，他们一反常态不是因为姑冼……
沈小檀想起前世一件同仙盟有关的事，愣在原地。
该不会是因为她？
“沈小檀，你愣着干什么，有点反应行不行？难不成你也觉得我脑子有毛病去杀马？”
姑冼冷笑一声，呲牙咧嘴道：“来讨伐便来讨伐，我堂堂蓬莱仙岛万年妖兽，还怕他们不成，非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你到时候就躲在后面看我怎么揍他们吧！”
沈小檀瞄一眼巨狼前腿的伤口，有些头痛。
事情根本不是姑冼做的，可姑冼这脾气暴，又受了伤，寡不敌众，到时候打起来，能说清楚的事都说不清楚了。
沈小檀顺顺银色巨狼身上的毛，绞尽脑汁开始想，如何让这头狼三日后能老实点。
“姑冼，以前我去蓬莱，你说你是蓬莱主人，你罩我，是不是？”
银色巨狼脑子一卡，不知道沈小檀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那又怎么样？”
“那，现在你来了华洲，该轮到我罩你，是不是？”沈小檀循循善诱，“三日后仙盟的人来，你别轻举妄动，也别先动手。”
按妖兽的习惯，“我罩你”这三个字基本上等同于“我是老大，你什么都得听我的”，要是往常，姑冼早给说这话的生物一爪子了。
但“我罩你”三个字由沈小檀说出来，不知为何十分顺耳，就是沉稳可靠的“我保护你”之意。
毕竟是逐日宫大师姐，很熟悉照顾人。
哼哼半天，巨狼撇嘴道：“沈小檀，翅膀硬了嘛，还你罩我。”
“嗯，还行。”
……
已是深夜，月华给巨杉树镶上金边。
沈小檀半困时，手上梳出一团银色狼毛，月色下却是突然想起，之前说过要赔那白衣书生几根毛笔，便迷迷糊糊顺手将狼毛揣进了乾坤袋中。
谁推的沈小檀？它怎么会知道。它堂堂万年妖兽姑冼，才不会去观察那群无聊的人类干了什么。
姑冼舔起爪子，不甚在意：“难道不是你自己掉下来的？”
沈小檀拍掉空气起浮动的狼毛，心想又是一年姑冼的掉毛季节了。
她摇头置否。
不可能，当时背后一只手径直将她推下去，分明就是蓄谋故意。
沈小檀看着巨狼沉思一会，抬头神情严肃道：“姑冼，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北海应龙爪毒，你去了北海？”
姑冼完全不想提起身上的伤，觉得十分丢人，他嘟嘟囔囔道：
“这个……嘁，这个是前两天被魔修伤的。”
魔修？沈小檀捏住姑冼的尾巴顺毛。
这种偏离华洲中心的西南小镇，地瘠人稀，修士寥寥，于修行没什么益处，魔修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她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想。
“那魔修长什么样你看清了吗？”
姑冼嫌弃地挠挠耳朵，想尽快把这话题结束。
“嗤，谁知道？反正在我看来都长得差不多，就空中漂着那么一坨黑团。不过……”
“不过什么？”沈小檀追问道。
“不过是有听见，被他杀死的修士聒噪叫着什么‘专杀金蛋元婴修士’，‘老龟你不得好死’之类的……说起来，那个杀了你的魔修是不是跟他名字有点像？”
沈小檀原本枕在姑冼的尾巴上休息，重生后难得喘息片刻。但听见姑冼的话后，她周边空气冷得像落入冰窟，明波绣的红色花瓣都缩了起来，朝远离沈小檀他们的另一边靠了靠。
岂止是像，根本就是同一人。
专杀金丹元婴修士，夺走沈小檀魂魄的魔修老鬼，他也来了泰来镇。
沈小檀一魂三魄在他们手中，三个月后就会死，看来他们连这三个月都等不及，想要现在便将她杀了。
他们判断得不错，沈小檀从来不是个半途而废之人。
哪怕只剩半条命在，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姑冼跳起来：“嗷！你突然捏我尾巴做什么！”
沈小檀身边气息骤然回暖，她松开手。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打架。”
“哼。”
也是，姑冼昂起头。
沈小檀估计是遇上了仇人追杀之类的麻烦事，才会用上这个身体。刚刚筑基，打起架来确实麻烦。
她要是开口请求自己帮忙，堂堂万年妖兽姑冼也不是不能帮个忙。
姑冼正想屈尊降贵开他的金口，沈小檀便神色谨慎地一把捏住他的狼嘴，手抵在唇间，“嘘”地示意他噤声。
姑冼：“……”
“底下有奇怪的灵力波动，我去看看。”
沈小檀招手，不悔剑便来到她手中。她缓缓朝灵力波动的地方，巨杉树边缘而去。
姑冼也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琉璃房一侧，树杈间浮上一盏纸糊的孔明灯，呆板地卡在那儿，里面闪着微暖的烛光——准确的说，灵光，这和罗刹阁大榕树上的挂着的命灯同样，都是燃烧灵力而熠。
姑冼在她一旁好奇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它会攻击？”
姑冼正要伸出安静不下来的爪子把那灯拍下，就被沈小檀按住。
沈小檀神色茫然中带着点疑惑，疑惑中带着点不可思议。
“不会攻击，这是我同小师妹的……加密传信方式。”
……
沈小檀取下孔明灯中的传影石，灵力驱动抛向空中。巨杉树棋盘上方，瞬间出现了小师妹颜如月的投影。
这是提前录下的影像，并不是实时交流。
“小檀……大师姐！好久不见，我想死你啦！”
投影中的女子叉腰，机灵活泼，佯装生气。
“我都认出大师姐来了，万万没想到，大师姐竟然没有认出我，一点、完全，都没有！”
沈小檀默默看着扯下黑色面巾的三号考官。
那位一直在考试现场摸鱼，接过她报名表的三号考官，竟然是……小师妹。
先前不知道是小师妹还好，这会一知道，沈小檀便惊觉，几日来各种迹象无不展示着三号考官的身份。
比如她一直在吃的幻竹草薄饼，比如她金丹期修为，比如她在考核现场堂而皇之睡大觉，还能让另两位考官对她的摸鱼视而不见。
这样的修士，逐日宫上下哪里找得出第二个。她竟没有认出来，真是大师姐失格。
“大师姐现在肯定想问我，怎么知道你还活着吧，”颜如月邀功一般道，“前世，师姐出事前叮嘱过我小心逐日宫内鬼，我便猜想到你早有防备，用转生之术不知梅假死脱身。”
“假死脱身？不知梅？”姑冼听得云里雾里，十分困惑，“你不是直接钻进这个身体里的？”
沈小檀觉得姑冼这话问得奇怪，她若不是要死了，无缘无故钻进别人小姑娘身体里做什么？
不过传影石的灵力估计只能维持影像播放一次，沈小檀没来得及问，便先继续看了下去。
“我已经找到把大师姐推下去的混球了，他混入见习考官当中，幸亏我慧眼识金——这样那样，费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找了出来。原本想好好审问一番，看看那幕后指使究竟是谁，今天去牢房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死了。恐怕是……”
颜如月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两刀。
“被幕后之人灭口了。”
颜如月一口一个幕后之人，神色兴奋，沈小檀却是有些担心。
前世她告诉小师妹内鬼之事，是想让她有所防备，没想到小师妹此时竟然如此热衷于查探此事。
小师妹虽然聪明，但比起裴英城府，还差得远，她若查出裴英之事，难保会因为同自己走得太近，而受牵连。
姑冼与逐日宫没有联系，也实力过硬，沈小檀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也没关系，可小师妹就不一样了。
沈小檀不想将她卷入危险之中，还是别和她牵扯太深为好。
影像中的颜如月还想再说什么，突然退后两步，哎呀一声。
“糟了，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久，传影石时长快不够了！”
她凑近，语速飞快地开始抛出一大段文字。
“逐日宫内鬼之事我会继续查，师姐那边有一要事务必注意！”
“近日泰来镇好几处人家上报仙盟，孟家马场死了数百匹仙马，马场管理之人也惨遭横祸，都说是姑冼作恶杀的。”
“三日后，在此地的逐日宫考官会联合仙盟百名人手，讨伐姑冼。”
“师姐早做打算，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用传声玉坠向我传信！”
颜如月话说到这里，传影石的影像便断了，传影石下了秘术，只能由特定的人开启，开启后只能播放一次。
此刻它完成自己的使命，自动销毁。
姑冼被这一波攻击打得脑瓜子嗡嗡，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什么？为什么要讨伐我？！我杀马杀人做什么，我又不吃肉！分明是那个魔修老龟杀了栽赃给我的！”
沈小檀手握传声玉坠，默默消化着颜如月传达的大量信息。
逐日宫同仙盟联手讨伐姑冼，她的震惊并不比姑冼少。
杀马又杀人的当然不是姑冼，他性子向来傲，对欺凌弱小没有兴趣。她毫不怀疑此事是老鬼栽赃。
她奇怪的是，仙盟向来不管姑冼的事。
先前有修士差点被姑冼拍死，仙盟也只是在任务版挂上一个名存实亡的单子。这次为了几个仙盟并不关心的凡人之死，竟大动干戈，出动百人来讨伐姑冼？
又或者，他们一反常态不是因为姑冼……
沈小檀想起前世一件同仙盟有关的事，愣在原地。
该不会是因为她？
“沈小檀，你愣着干什么，有点反应行不行？难不成你也觉得我脑子有毛病去杀马？”
姑冼冷笑一声，呲牙咧嘴道：“来讨伐便来讨伐，我堂堂蓬莱仙岛万年妖兽，还怕他们不成，非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你到时候就躲在后面看我怎么揍他们吧！”
沈小檀瞄一眼巨狼前腿的伤口，有些头痛。
事情根本不是姑冼做的，可姑冼这脾气暴，又受了伤，寡不敌众，到时候打起来，能说清楚的事都说不清楚了。
沈小檀顺顺银色巨狼身上的毛，绞尽脑汁开始想，如何让这头狼三日后能老实点。
“姑冼，以前我去蓬莱，你说你是蓬莱主人，你罩我，是不是？”
银色巨狼脑子一卡，不知道沈小檀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那又怎么样？”
“那，现在你来了华洲，该轮到我罩你，是不是？”沈小檀循循善诱，“三日后仙盟的人来，你别轻举妄动，也别先动手。”
按妖兽的习惯，“我罩你”这三个字基本上等同于“我是老大，你什么都得听我的”，要是往常，姑冼早给说这话的生物一爪子了。
但“我罩你”三个字由沈小檀说出来，不知为何十分顺耳，就是沉稳可靠的“我保护你”之意。
毕竟是逐日宫大师姐，很熟悉照顾人。
哼哼半天，巨狼撇嘴道：“沈小檀，翅膀硬了嘛，还你罩我。”
“嗯，还行。”
……
已是深夜，月华给巨杉树镶上金边。
沈小檀半困时，手上梳出一团银色狼毛，月色下却是突然想起，之前说过要赔那白衣书生几根毛笔，便迷迷糊糊顺手将狼毛揣进了乾坤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