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话语太过狂妄,让众人都为之侧目,就连白袍道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妇人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来到苏尘面前,她一把推开了小王爷,然后温柔的抚摸着苏尘的脸。
这一举动再次惊呆众人。
这位妇女大家都认识,正是苏尘的娘亲,洗衣房的婢女。
“你找死!”
小王爷懵了,一个下人敢这么对他,简直不可思议,他挥起匕首就要刺死女人。
这时内卫队长突然出现,他也大胆的阻拦了小王爷,并且恭敬地劝说道:“小王爷,苏尘他娘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你还是先听完再动手吧。”
白袍道人也走上前,觉得事情蹊跷,安抚住了小王爷。
“好!我倒要听听你凭什么说出那么狂妄的话!”
小王爷在一旁坐下,冷冷盯着妇人。
妇人将苏尘的头纳入怀里,眼睛呆呆地看着地面一角,陷入回忆之中。
“临盆那天,我的丈夫苏三宝正在城外演练,而我独自在小屋里生产,医药堂一位好心的婆婆过来给我接生,生产很顺利,孩子落地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抱着他,婆婆说刚生完,不能乱动,我就让把孩子给了她,没过多久,王爷竟然来了我的小屋,我很震惊,想要起身拜见,王爷却让我安心休息,我当时心中就感到不安,堂堂王爷怎么会来看望她一个洗衣房婢女,后来王爷叫走了婆婆,像是在吩咐一些事情,之后我就开始静养,孩子交给了婆婆代为照看。
两天后,我丈夫回来了,孩子交到了他手里照看,又过了两天,我彻底恢复了,这才第二次抱上孩子,可是我竟然发现那孩子不是我的!”
听到这里,苏尘心脏猛地抽搐,此刻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在场众人也都摒住了呼吸,对事情的发展无比好奇。
就连小王爷都吃惊得放下了傲慢,聚精会神得听着,且变得非常紧张,尤其是故事里提到了他的父亲,西州王。
妇人继续说道:“出生时我抱过他一次,当时特意看了他身上有没有胎记,很巧,在我孩子的腰上有一块不明显的星形胎记,而我第二次抱孩子的时候却没有了,我把事情告诉了丈夫三宝,三宝非说我记错了,我确信当时看的清清楚楚,三宝答应我去查这事。
后来他问了医药堂的婆婆,婆婆说不知此事,也不记得当时是否有这块胎记,他又开始暗中调查王府里同龄的孩子,都没有找到我说的胎记,就在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记错时,那天晚上,三宝死了,还是被一个刺客杀死,这诺大的王府从来没发生过刺杀的事,戒备这么森严,却还让刺客跑了!
我知道一定是三宝调查孩子的事被他知道了,所以他杀了三宝灭口,我当时还不清楚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直到我发现他经常从我屋前经过,我才想明白一切。”
小王爷开口问道:“他,是谁?”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更是苏尘的疑问,但每个人心中却都有一个答案。
“还能是谁!是西州王!”妇人吼道。
“这么大的王府就王妃一个女主人,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是因为王妃身份尊贵,是霜国大元帅的亲妹妹,她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西州王除了她没有其他女人,也不敢有其他女人。
可西州王是男人,他在外面惹了一些情债,有了私生子,为了不让王妃加害他的私生子,他就掉包了我的孩子!这样他就能每天见到自己孩子了。”
听到这里,苏尘已经把头从妇人怀里抽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妇人已经哭的稀碎的脸庞。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谁在害你吗?李管家是谁指使的吗?”妇人突然在苏尘耳边轻声耳语道。
“就是王妃!”
听到答案后,苏尘感觉整颗心都快蹦了出来,他忍不住疯笑,笑声低沉,仅有他自己能听见。
埋藏了十六年的答案终于浮出水面,十六年的悲惨生活此刻终于有了解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都是你胡乱推测的,我要杀了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妖女!”
小王爷突然暴走,手中匕首瞬间刺进妇人的胸膛。
“住手!她说的都是真的。”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院落里传来,但实际上已经迟了,妇人已经惨死在小王爷手下。
西州王迈入天厨,除小王爷和白袍道人之外,众人皆跪伏行礼。
“拜见王爷!”
小王爷惊疑不定的问道:“父王,你刚才说什么?”
“既然今日事情已经败露,我就不再隐瞒了,苏尘的确是我的私生子。”
场面变得极度安静,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因为他们害怕西州王会不会把他们全部灭口!
西州王示意暗卫松开苏尘,紧接着他扶起苏尘,摸了摸他胸口的吊坠,道:“既然你已经长大,也有了自保的手段,我就恢复你的身份,此刻开始,你便是这王府的二公子。”
这时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下,看来西州王准备公开苏尘的真实身份了。
大管家从原先的嚣张,到被苏尘掐的满脸涨红,又到此刻神情呆滞,恍若被夺魂了一般,两腿竟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天厨的闹剧以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结局收尾,并且从此,王府的格局发生了变化,两位公子水火不容,势必还会引起更多的风波。
倒是开口闭口,奴隶,贱人,的大管家,令所有人心中玩味。
第二日,消息便已经传遍全府上下。
书院内,西州王独坐案桌前,苏尘跪坐在一旁的茶几旁。
此刻书院内仅有他们二人。
苏尘今日穿了一身上好材质的长服,不但质地轻盈,还防寒保暖,腰间覆有一条华贵腰带,仅是上面装饰的珠子就价值连城。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的放着一杯昂贵的花茶,正在向外冒着热气。
两人这般静坐了许久,都不曾有人先开口。
最后还是苏尘问了句:“我娘亲,他还好吗?”
“王府已经将她安葬了。”西州王随口答道。
然而苏尘以为他指的是洗衣房的女婢,就再次问道:“我指的是我真正的娘亲。”
西州王品了口茶,回答道:“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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