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红木的盒子。

    “我不是有意偷听,本想着给项大哥送点补品过来,谁知刚靠近,就听见项大哥和项妹妹说话。这里是百年山参,可切成薄片含在舌下,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把盒子哐当一声放在桌上就跑了出去。

    齐怜南怕他误会,赶紧出去解释道:“云舒,我们不是……”

    云舒走得快,齐怜南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老远,她见追不上,就回到房中。

    齐怜南坐在桌前,蔫蔫的说:“这下云舒肯定误会了,他肯定觉得咱俩是大白眼狼,住在人家,吃着人家给的补品,还要背地里瞒着人家做事。”

    项星河看着她,想了想说:“云舒是个极单纯的人,他这性子在江湖中尤为珍贵,找个机会还是要好好和他解释一下的。”

    齐怜南点点头。

    -

    云舒气冲冲的往前走,听见身后齐怜南叫他都没回头。

    他本想着去给项大哥送补品,趁此机会还能和项妹妹搭搭话,所以特意从母亲那要来的百年山参,自己当年练武被师傅教训的时候都没舍得吃呢。

    谁承想却听见项大哥和项妹妹商量着有事要瞒着自己。

    他以为他们是朋友呢!

    云舒出门学艺之前,一直在徽州,幼时的玩伴只要知道他姓蔺,全都对他极尽谄媚,云舒看得出来,他身边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这一路走到徽州,他和项家兄妹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他还特意隐瞒了自己的出身,本以为能换来交心的朋友,却没想到他们也会因为自己的出身而区别对待自己。

    云舒刚回到屋里坐下,梵清就走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

    云舒圆圆的小脸上尽是哀愁神色,梵清从没见过他这样,难免过来问上一问。

    云舒摇摇头,不说话,躺到床上只留一个后背对着他。

    梵清更疑惑了,但只能先上前安慰道:“之前咱们再林中猎了鹿,因为碰见山匪所以你一口都没吃上,今天我又有猎了一吃,刚烤好了,给你拿一只大腿尝尝?”

    云舒哼哼两声,表示不要。

    梵清真有些慌了,他还从没见过云舒能有放下口舌之欲的时候。

    他上前把云舒从床上掰过来,一脸担忧的翻翻他的眼皮,捏捏他的脸蛋子,心想,可别是被人下了药了。

    云舒不耐烦的打开他的手:“师兄,你说我怎么就交不上朋友啊,怎么大家都这么介意我的出身。”

    梵清见他这么说,猜测应该是在项姑娘那受了委屈,于是安慰道:“我不就是你的朋友,我不在意啊。”

    “咱俩是从小一起练武的交情,关系自然会近一些,可我除了你从没交到别的朋友,我是想交朋友的。”

    梵清笑笑:“这徽州城里的公子小姐都排着队等着做你的朋友。”

    云舒撇撇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朋友。”

    梵清邪魅一笑:“你和那项家姑娘,我看你可不是想要和人家交朋友。”

    云舒脸上一热:“很明显吗,可是项妹妹从来不关注我,到是和她哥哥亲昵的多。”

    一说起项星河,梵清就想起那天在林中的场景,江湖中什么招式能有那样大的阵仗,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梵清看着眼前忧愁的云舒,想起之前猎鹿时候项星河和他说的话,他想了想说道:“人家不愿意和你交朋友,你也不要往跟前凑了,既然没有缘分,还是相忘于江湖吧。”

    “你!出去出去,我不想听你说话。”

    梵清被云舒推着从屋子里出去,他边走边悠哉悠哉的说道:“哎呀,好鲜美的鹿肉啊,我能自己独享了。”

    只听身后房门哐当一声打开,云舒红着脸气鼓鼓的站着:“我要吃两个大腿!”

    梵清没回头,勾唇笑了笑,这小师弟看来没被掉包。

    -

    齐怜南一夜没睡,想着既然云舒误会了,说不定也是好事,他怨自己也好,恨自己也好,只要不把他牵扯进来,他都是安全的。

    第二天一早,齐怜南和项星河简单商量了一下,就去找蔺夫人告辞了。

    她说哥哥本就伤的不重,身健体壮的恢复得快,现在已经全好了,怕亲戚在徽州等的着急,要走了。

    蔺夫人海遥公主还拉着齐怜南的手说了好一会子话,说齐怜南知书达理颇有她年轻时的风范,叫她以后常来蔺府做客。

    齐怜南客气的点点头。

    二人收拾好行囊,齐怜南看着云舒送来的山参,想了想,没有带走。

    项星河见她望着那盒山参发呆,问道:“想什么呢?”

    齐怜南回过神来:“没什么,想起之前我在藏芸台的时候,最想有个朋友,若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和云舒说不定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项星河知道她内心孤独又不能与人倾诉,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二人出了蔺府,就先找了个客栈住下,齐怜南想着不知要在徽州住多久,就不想住太好的客栈,只想着找个干净的,简单点的客栈对付着住下。

    到是项星河拉着她去了徽州城内数一数二的高档客栈,齐怜南赶紧拦着他说道:“你这一路上都是节俭过来的,怎么到了徽州反而花钱大手大脚起来,若是在这订客房,外公给的钱也就够再住十天的。”

    项星河笑笑:“我能吃苦,但也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

    说完走进客栈,拿出全部的盘缠,定了两间客房,一共五天。

    他给齐怜南定了个带会客厅的套房,自己就是个简单的小房间,里面一张桌子,一张床。

    齐怜南放好行礼,坐在套房的榻上,看着手里的几个铜板。

    “真是不应该听你的,眼下就这么几文钱,吃饭都难。”

    项星河看她为钱犯难的样子,笑了笑:“你在这休息休息,等晚上我带你去吃徽州最好的酒楼。”

    齐怜南吃惊道:“怎么吃,吃霸王餐吗?”

    项星河没说话,笑着走了出去。

    他只身来到徽州城中的一座大宅院门前,这宅院极大,灰白的院墙从斑驳的红门两侧延伸出去,一眼看不到边。

    项星河见大门锁的严严实实,只略作思索,脚上发力,直接用轻功越过院墙。

    这宅子似乎空置了许久,一点人存在的痕迹都没有,悠闲的野猫在院里昂首阔步,看见项星河都吓了一跳。

    院中的太湖石和款式繁复的窗格,透露出这宅院曾经的辉煌。

    项星河轻车熟路的来到花园的假山中,两座假山中间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小山洞。

    他随手捡了根木根,在山洞中间向下挖掘,没挖多深木棍就遇到阻力,他轻敲两下,听见咚咚的声音。

    一个镶着铜边的木盒出现在眼前,项星河挖出盒子,双手一用力就捏碎盒子上的小锁,打开,里面赫然是白花花的银票,厚厚的一沓。

    “好家伙,早知道你把钱埋在这,我就提前来挖了。”

    项星河将木盒合上,抬眼看去,裴三正蹲在假山上看着自己。

    “你怎么也过来了。”

    裴三从假山上一跃而下,拍了拍衣摆说道:“上面命我协助你调查缠心岛的事。”

    项星河不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裴三正色道:“组织最近损失太大,缠心岛不除不行了。”

    项星河闻言低头吹了吹木盒上的尘土:“齐家老大齐知礼尸身在徽州被发现,还是你和我说的,这事你去好好查查,明晚子时过来与我细细说明。”

    “上面是让我协助你,怎么搞的你是我上司一样。”

    项星河不听他絮叨,拿着钱就走了。

    齐怜南在房间里坐了一阵,不知项星河能从哪搞来钱,她突然想起之前叫他去给自己买胭脂的时候,他去打零工还用了一天,他不会又去打工了吧。

    应该不会,她在心里否定自己。

    先不想这些,她看着屋子里的装饰,虽不如藏芸台和洛尘阁,但是比起在马车上的日子也好很多了。

    她叫伙计给自己烧了一桶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从栾城到徽州光是旅程就已经够她疲惫,加上前日项星河受伤,更让她心力憔悴,好在现在看上去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事了。

    她越泡越困顿,最后起了身,穿上中衣,包好头发,想着去床上躺一会,等项星河回来还有好多事要问他。

    结果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朦胧中她只觉得额头被什么东西轻触了一下。

    等她睡饱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陌生的客栈房间,一点烛火都没有,她害怕的很。

    齐怜南坐在床上,努力的眨眨眼睛,周围还是黑乎乎的看不清。

    她头发散在脑后,穿着睡衣轻手利脚的下了床,回忆着白天时桌子的位置,想着去点亮一根蜡烛。

    她靠近桌子,小手在桌上四下探索着,却忽然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

    她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却一下被人捂住嘴拥入怀中。

    齐怜南心中大惊,以为是贼人闯了进来,不住的挣扎,却听见那人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怜儿,是我。”

    她听见这声音,闻见熟悉的味道,这才放下心来。

    “这屋子里黑漆漆的,你还偏要吓我。”

    项星河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却没放开揽着她腰的手。

    掌心的温度顺着轻薄的睡衣,似乎直接传进她的心里,脸上,而那双打手还不安分的摩挲着。

    “你……还不放开我。”

    项星河闻言手上却更紧了几分,她紧紧地贴着一个滚烫的胸膛,听见沙哑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我做了这么多天的好哥哥,怜儿总该给我点甜头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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