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厉果果变的特别安静,她不再跟乔岁岁抢东西,也不再跟厉轩轩他们争夺玩具,很多时候,都是有一个人待在角落里。
乔七月有点担心,就让厉云霆去安抚她。
可是,效果不大,厉云霆说,这件事,主要还是看厉云城怎么处理。
于是,乔七月逮着一个机会,就跟厉云城说了这个事情。
厉云城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特别好,也没为难乔七月。
只说:‘行,我知道,我会关注她的,一个小孩,哪里就那么多心思了,你放心吧,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了解。’
乔七月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最多是嘱咐一下阿姨,让阿姨照顾好厉果果。可是,乔七月这颗心呀,始终都放不下,她担心,趁着厉云霆去疗养院看望厉君柳的时候,跟他说;“要不,你带着厉果果一块吧。”
厉云霆同意了。
具体那天发生了什么,乔七月没顾上问厉云霆,但是,从疗养院回来的厉果果,明显开心了。
她不捣乱,也不找事,乖乖吃饭,乖乖上学,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乔七月也就放了心。
可是,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厉云城跟杨晴的婚礼,是安排在三月底的。
那个时候,天气刚刚好,厉云城也是真的有本事,竟然真的就让杨晴怀孕了。
杨树林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这场婚事,还答应了出席婚礼。
一切都很顺利。
婚礼这天,能请到的人都请到了,整个南城的上流人士都到场了。
宴席也很丰富。
但是,谁也没想到,婚礼开始一个小时之前,酒店失火了。
大火从新娘的休息室开始,等外头的人发现的时候,里头已经是火山火海了。
厉云城从来都没那么慌张过,他甚至忘记了去找消防栓,然后徒手踹门。
没有其他人员伤亡,除了杨晴。
酒店的负责人吓得都尿了裤子,要知道,杨晴可是市长的小姨子,直接烧的面目全非,一把骨头都没有留下来。
杨树林当时就晕倒送急救室了。
酒店的人担不了责任,就开始查监控,最后,竟然发现了厉果果这个四岁的小丫头。
婚礼之前,不知道她提了什么东西进新娘的休息室,等她从里头出来之后,休息室就开始着火了。
所有人都说,一定是这个小丫头干的好事。
但是,没有证据,任何证据都没有。
一个四岁的孩子,没有钱,也没有能力去买什么易燃易爆的东西,即便是杨树林一个劲的追问,施压,依旧是不能拿厉果果做什么。
因为这件事,厉云城直接被关了紧闭,他失去了杨树林的信任,差点没被杨树林给打死,最后,还是历程出面保释,说不会再让厉云城过问厉氏集团的事情,这件事才算是完了。
杨晴死了之后,厉云城跟宁红玉很是狼狈了一段时间。
宁红玉抱着厉云城哭;“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没有福气呢?好不容易才给你娶了这么个妻子,本以为是能帮你的,哪里知道,竟然是来要你命的,云城呀,我可怜的孩子呀,你怎么就那么可怜呢?”
厉云城蹲在那里,颓废的不行,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若是说倒霉,怎么就只有杨晴一个人倒霉呢?
他越想越觉着这件事不对劲,就让宁红玉把厉果果给带了过来。
厉果果乖巧的喊爸爸,还给厉云城擦眼泪;‘爸爸,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我答应你,我会保护你的,等我长大了,我就做你的天使好不好?’
厉云城竟然感动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厉云霆给乔七月看了视频,乔七月才知道这件事原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仔细算起来,还要从那一次厉云霆带厉果果去看厉君柳说起。
那天,厉君柳的状态挺好的,她跟厉云霆撒娇“二哥哥,我想吃新鲜的桃子了,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厉云霆没有拒绝,去了。
他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厉果果跟厉君柳待在一起。
走到时候,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厉君柳跟厉果果知道。
但是走到时候,厉果果手里拿着一个瓶子,不大,五百毫升那么多。
她跟厉云霆说:‘这是妈妈给我饮料。’
所以,厉云霆也就没在意。
但是那个瓶子,后来出现在了杨晴的休息室里头。
不过,发现的时候,已经烧成了灰,也就是看监控的时候,厉云霆才认出是那个瓶子,当是也没多想,后来又去看厉君柳,厉云霆才忽然想起来,他调取了所有的监控来看。
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厉君柳策划的。
知道真相的乔七月很是害怕,她问厉云霆:‘怎么办?要报警吗?’
厉云霆摇头:‘不行,这件事,不能流传出去,说到你,厉君柳是个精神病人,厉果果是事件的操作者,七月,这件事,你先不要说,我来处理就好了。’
乔七月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从正义的方向来看,这件事是要报警的,可是,将厉果果交出去,她只有死了一条,那是个四岁的孩子。
就算是看了监控,乔七月还是不相信,厉果果能做出这样子恐怖的事情来。
找不到真相的乔七月,感觉自己要疯了。
所以,半夜的时候,她去了厉果果的卧室。
厉果果竟然没睡,一个人坐在窗台上,看到乔七月进来,喃喃的喊了一句’::“二伯母。”
乔七月喊她:“你下来,上那么高是很危险的。”
厉果果摇头,她对乔七月笑:‘没事的,二伯母,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一个四岁的孩子,说,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乔七月只感觉触目惊心,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厉果果看她,忽然就笑了起来:‘二伯母,你是不是来问我那件事事情的?’
乔七月摇了摇头,不过又点了点头。
厉果果乖乖的笑了笑,说道;“不是我。”
听到这三个字,乔七月感觉自己的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可是,这口气还没有吐完,厉果果又说:“可是,我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二伯母,你想知道吗?”
乔七月本能的摇头。
可是,厉果果却没给她退缩的机会,她说:“那天,我去了休息室,我妈妈给我一瓶饮料,她说,那瓶饮料能让杨晴睡觉,然后,我就去了。我跟杨清说,请她喝饮料,可是,她不要,她打了我好几个耳光,还说,我是个丑八怪,让我滚。”
乔七月想象到杨晴表情。
无奈叹气、
可是,厉果果却说:“你不用心疼我,她打了我,自己跟自己生气,将桌子上的水弄洒了,我看到那水朝着充电孔去了,我们老实说,充电孔碰到水,是很危险的,可是,我没跟杨晴说,她是个坏女人呢,她打我,我不想告诉她,我将那瓶饮料留给了她,然后就走了,果然,我走了没多久,房间里头就着火了,杨晴的婚纱都着了,将她整个人都给烧着了,可是,我推不开门,杨晴将门反锁了,她讨厌我,我知道她讨厌我,不想让我进她的休息室,所以,我就走了,我们喊任何人。”
厉果果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抬头,表情有点怪异。
乔七月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又叹了一口气。
厉果果却说:‘你别叹气,二伯母,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告诉你,只是因为我害怕,我看到杨晴临死前的样子,她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一直盯着我看,我每天都睡不着觉,因为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杨晴的脸。’
乔七月伸手抱住了厉果果;‘好孩子,你没做错事,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听我的话,等你二伯伯回来,我让他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厉果果摇头:‘我不想去看医生,我妈妈就是因为看医生,才会住院的,我不想跟她一样,当个病人。’
乔七月没有再说,但是她已经唉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厉果果送到医院去。
厉云霆回来的时候,乔七月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厉云霆。厉云霆眉头紧皱:‘行,我知道,我会尽快安排心理医生的。’
厉果果看心理医生,是乔七月陪着去的,为了不让厉果果害怕,乔七月骗她说,是去看牙齿。
那心理医生也是个特别有手段的人,竟然真的就给厉果果看了牙齿,然后给她做了催眠。
说是通过催眠,来将厉果果那天的记忆给模糊化,小孩子的记忆是很容易改动的。
乔七月相信了。
所以,从心理诊所出来的厉果果又成了那个傲娇爱撒娇,爱抢东西的女孩子。
乔岁岁是最是生气的哪一个了,她跟乔七月抱怨:“妈妈,厉果果真是太烦人了,她不只是跟我抢玩具,还跟我强爸爸。”
乔七月抱着乔岁岁哄她:‘宝贝,厉果果的妈妈生病了,等她病好了,就可以照顾果果了,到时候,果果就不会跟你抢爸爸了。’
厉果果不相信,她很生气,跟乔七月说:“我不相信,你是个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
乔七月皱眉:‘乔岁岁,你这是跟谁学的?能这样跟妈妈说话吗?’
乔岁岁见乔七月生气了,就赶紧跟她道歉:‘妈妈,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乔七月将乔岁岁抱了起来,耐心的跟她解释:‘宝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坏人,也有很多的好人,你要记住妈妈的话,我们不能做坏人,要记住人是一定要善良的,厉果果的爸爸妈妈都除了事情,她是你的姐姐,你要学会保护她好不好?”
乔岁岁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再一起去看厉君柳,乔七月跟着去了,带着厉果果自从上次跟乔七月半夜聊天之后,厉果果对乔七月特别依赖。
也特别信任她。
那天,天气是很好的,乔七月拉着厉果果的手进了按个疗养院。
那是乔七月第一次去疗养院,一进大门,她就开始理解厉果果的话,厉果果说,她不想跟她妈妈一样,住在疗养院里头,因为,疗养院是个很可怕的地方。
这里确实可怕,到处都是监控,到处都是神情呆滞的,医生跟护士,步履匆忙,有人安静,有人尖叫,有人欢呼,有人大哭,也有人奔跑。乔七月拉着厉果果从人群中走过,恍若是走在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她有点害怕。
厉果果则说:二伯母,你不要哈怕,这里的人,都是喜欢伤害自己的,不会伤害别人的。
厉果果的话,乔七月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因为,这好些人中包括厉君柳。厉君柳的状态真的好了很多。
她就坐在窗户边,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温柔又美好。
看见乔七月,她忽然就笑了起来:‘你来了?’
“对,我来看看你。”乔七月点头,将手里的桃子房子了桌子上。
厉君柳轻笑“你这桃子,颜色不好,你要跟二哥哥好好学习,二哥哥买的桃子是最好的。”
乔七月苦笑:“是的,他很会买桃子。”
然后,就沉默了好一会。
厉君柳忽然抬头看乔七月,她微微笑着:“你过来看我,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比如?杨晴?”
乔七月咬着嘴唇没言语。
厉君柳跟厉果果说:“好孩子,你去外头玩好不好?一会妈妈喊你。”
厉果果听话的走了,是真的走了。
还不忘记给门关上。
厉君柳看着关上的门,对乔七月笑了笑:“想知道我给果果的饮料是什么东西对吗?”
乔七月点头。
厉君柳轻笑:‘本来,我是要杨晴死的,她若是知道真的跟厉云城结婚了,有了孩子,我就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关键是,厉云城若是得了市长的支持,二哥哥如今手里的东西,会一点不剩的全部还给厉云城,二嫂,那个场面,你也不想看到的对不对?’
乔七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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