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祁武耳边吩咐了几句,祁武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他,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头。
“你去吧,一切明日便见分晓。”
祁武答了声是,脚步迟缓的朝窗边走去。
“慢着。”
祁武一脸期待的转回来,“公子?”改变主意了?
“鸽子放到门口去。”
“……”祁武的满脸期待又变成了失落。
也许是太不敢置信了,跳窗而出的动作都比平时慢了许多。
没想到,公子为了隔壁那位沈四姑娘可以做到这个份儿上。
公子那样高贵的身份,那样端方的君子,如今竟然会使出如此市井的手段。
……
“咕咕咕……”
信鸽落在屋檐下了。
沈月乔听见声音忙不迭开门出来,白色的鸽子便扑腾着朝房里飞进来。
外面天寒地冻的确实冷。
迎面的风刮来,她也冻的打了个喷嚏,赶紧把门关上。
鸽子腿上绑是信筒里是锦州来的信。
沈汀乔在信里说,她前脚一离开,后脚黄氏院里的一个小丫鬟偷偷带着东西去了牢里。
今日,关在牢里的采莲已经如数交纳上了处罚金,要退还的赃款二百五十两也如期退还了。只等衙门那边过好程序,便能退还给沈家。
之前她跟三姐姐都觉得,黄氏对她的存在有些忌惮。
每次都是只有等她离开,黄氏才会有所行动。
所以平安镇之行也是为了让黄氏放松警惕的。
果然如此。
不过,沈月乔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劲。
却又说不上来。
正想着,脑海中突然感应到灵泉的波动,她一晃神,又站在了水池边。
流水声淙淙。
水质清透见底。
关键是,这里竟然是白天。
上次她光顾着泡澡了,这次便想趁机往溪水的上游走走。
可她只能看见那溪水沿山体自然形成的纹路,以及周遭的林木,却被隔着道玻璃墙似的,怎么都走不过去。
“难道还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打开?”沈月乔猜想。
但一时想不明白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条件,只好暂且搁置,专心致志的弄起她的菜谱来。
这天夜里,沈月乔便忙着拟菜谱,想到什么写什么。
天快亮时,她终于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眼皮也睁不开,往边上一看,写好的菜谱竟然有厚厚一沓。
这可都是钱啊。
沈月乔视若珍宝的将它们与药箱一起,锁进了柜子里,然后倒头呼呼大睡。
晨起两个丫鬟如往常一般进来伺候,看见桌上的纸墨消耗巨大,自家姑娘又睡得很沉,便猜想,姑娘她肯定是夜里干了件什么大事。
如今在她们心里,沈月乔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是神医。
……
钱俊今日一大早就来了书院,赵陵远远看见他,想起了昨日的事情,想掉头走,但以往他跟钱俊也是玩的最好的人之一,真要为此不理他,也是做不到。
“上辈子欠你们的!”赵陵气嘟嘟的骂道,原地等着钱俊走过来。
却不想,几个原本不算太熟的同窗从他身边经过,还特意停下来问他:“赵陵,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徐怀瑾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了?”
“……是,是啊。怎么了?”
那几个人立刻互相看了看,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看赵陵的眼神也变得,呃,多了几分欣赏。
“赵兄果然有识人之明,早早便与徐怀瑾相交,我等却没有你这般远见。”
赵陵:“……”
这话听起来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但我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什么意思?徐怀瑾怎么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叹了一口气便径自走了。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过来,看赵陵的眼神也是一样的。
赵陵:你们倒是说清楚再走啊!
然而并没有人打算给他解释一下。
赵陵很是挫败。
磨叽的钱俊跟小姑娘莲步轻移似的,终于走到了他跟前,也意味深长的说道,“一大早,我也听说了些传言。”
“什么传言?”
“就是关于怀瑾和那位沈姑娘的,我……”钱俊正说着,却眼尖的看见徐怀瑾过来,“怀瑾!”
赵陵:我难道就这么不重要么?
你就不能把你听到的闲谈传言给我说了再去打招呼?
等等,谁来了?
赵陵赶紧转过去。
徐怀瑾淡淡瞟了他们俩一眼,便径自从他们身边走过了。
钱俊+赵陵:“……”
我们俩难道是不存在的么?
三人前后脚到的课室。
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在看见徐怀瑾之后,都纷纷选择了沉默。
钱俊是在隔壁班。
一头雾水的赵陵坐下来之后便问离他最近的孙卓,低声道,“出什么事?我好像听见你们在说什么未婚妻,什么抢的?”
“嘘!”孙卓捂住他嘴,紧张兮兮的往徐怀瑾那儿看去。
见徐怀瑾没有任何反应,他才拉着赵陵出去说。
“一早来书院的路上就听见人家在议论说,徐怀瑾的亲事是他父亲在时定下的,对方是锦州沈家,徐家败落他们沈家也没有嫌弃过,而且这件事早在徐怀瑾入书院之初他就同书院里的某位夫子提过。”
“但是那位夫子认为徐怀瑾有大才,将来必定能封侯拜相,商贾之女不堪匹配,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之前有人传齐姑娘跟徐怀瑾议亲的事情,你品品?那个夫子会是谁?”
赵陵懵了:“?”
事情居然会是这么个走向?
“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你向来自诩是徐怀瑾最要好的朋友居然不知道?”孙卓对赵陵的鄙视之情溢于言表。
赵陵表示我很无辜还跟委屈。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着急赶去问徐怀瑾,进了课室却听教授数术的鲁先生说,今日原定由齐夫子来上的经史子集课,改成他的数术课。
课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却见他一如既往端坐在那里,面上无波无澜,冷白的皮肤衬得他清隽的眉眼越发生人勿近。
众人纷纷朝徐怀瑾看去。
镇子就这么大,街上的传言他们都听说了,今日齐夫子又不来上课,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在此之前,齐夫子对徐怀瑾可是出了名的好,经常单独为他授课。
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是这种人呢?
众人没有看见的角落里,徐怀瑾眼底有一抹寒意飞速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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