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个个都像小乔这般乖巧懂事聪明伶俐，我老头子也不至于这把年纪了还要操心你们的事了。”
沈老爷子说着，给沈月乔夹了她最喜欢的大鸡腿。
“……是，是。父亲说的是。”沈国富忙不迭应是。
沈绵终于从惊吓中缓过来了，凭什么，凭什么沈月乔做错了事她说一下都要挨骂。
“祖父，我……”
她满腹满眼的委屈，眼中蓄满了眼泪，一张嘴眼泪便滚滚落了下来
沈老爷子最瞧不得她这样，直接皱了眉头，“你要是不想好好吃饭，以后就在你自己房里吃。”
说罢干脆把沈绵面前的菜直接端到了沈月乔跟前。
三房就没一个省心的，吃个饭还这么多幺蛾子。
有其母必有其女，成天正事不干就想着无事生非。
沈绵顿时连哭都不敢了，咬着唇死死把眼泪往回憋，就是不肯离开。
她知道的，她要是现在走了，以后在这家里，她会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父亲息怒，绵姐儿年纪尚小不懂事，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吩咐儿媳，儿媳好好教她。您别气坏了身子。”
沈老爷子淡淡道，“小乔比她大一岁，已经会替长辈分忧了。”
言下之意是，年纪小不是理由。
老爷子都发话了，其他人便是有心为沈绵说话，也都老实吃饭不敢吱声了。
沈绵心里又委屈又愤懑，却不敢表现出来。
凭什么拿沈月乔跟她比？
沈月乔以前什么样他们不知道么？这才几个月，就让所有人都对她改变了态度。
脸上那么丑的胎记，如今也都消失的差不多了。
二房的女儿就是了不起，不但比三房有钱，人脉也比三房的广。
都是沈家的姑娘，凭什么她就比沈月乔差？她哪儿都比沈月乔这个草包差了？
不善的目光盯的沈月乔凉凉的，她看了眼饭桌上默默认可老爷子那番话的众人，心里忍不住吐槽。
你们对原主的偏爱多少有点离谱。
一顿饭有人吃的憋屈有点吃的无语。
到底是结束了。
沈老爷子临走前，看了沈绵一眼，对林氏说道，“之前罗夫人不是说府学准备办闺学么？若是闺学办起来，家里的姑娘都送过去吧。”
林氏恭敬称是。
沈绵也是一喜，便和沈国富还有沈时父子三人匆匆走了。
要是能进闺学，她还愁什么嫁啊。
沈月乔却懵了好一会儿，忙问闺学是做什么的。
林氏则让沈汀乔跟她好好说，还说她买了个丫鬟这事，等她回头想好了再解释不迟。
“闺学，顾名思义，就是各家未出阁的姑娘读书的地方，通常十岁以上的姑娘就可以入学，不过家世背景还有许多方面都有严格的考核，不是谁都能去的。”
“执教的也多半都是德高望重的先生。听说京城的闺学还有宫里专门的司仪嬷嬷教导礼仪呢。”
“咱们锦州也想跟上京城的脚步，前两年便在筹备了，我一度以为自己能上两年闺学呢。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正式开办。”
沈月乔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就是女校呗。
不一样的是，这里的闺学不但教诗词歌赋，还教导礼仪，目的是让大户人家的姑娘能镀金，嫁到更好的人家？
“爷爷这不是震慑沈绵，是在对付我鸭。”沈月乔心塞。
她一点都不想被塞到所谓的闺学里。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就因为自己的智商太高跟班上同学格格不入，让她跟一帮只会聊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的小姑娘一起，还是饶了她吧。
沈汀乔捏了捏她粉嫩嫩的小脸蛋，没好气道，“你瞧你这一脸不情愿的，没瞧见沈绵多高兴么？要真能进闺学，以后就大不一样了。”
沈月乔：“有什么不一样的，不愁嫁？”十分不屑。
沈汀乔忍俊不禁，“是，你不愁嫁，你都是定了亲的人了。而且还是个才华横溢一表人才的美男子。”
沈月乔：“……”
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汀乔接着说道，“我听说，京城的闺学里，那些世家大族的姑娘一旦定了亲，便会从闺学退学回家待嫁了。但你这种从小指腹为婚的，应该可以例外。”
“……”
三句话离不开婚约了是不是？
沈月乔不想跟她说话了。
沈汀乔只好陪着笑脸道，“说笑而已，怎么还生气呢？你可是赵大夫的关门弟子，又认识田老，你要是去了闺学，那些人定是要来巴结你的。”
“知州和通判的姑娘不够他们巴结的？巴结我干什么？”沈月乔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沈汀乔摊摊手笑而不语。
此时城西徐宅。
安置了母亲和弟弟妹妹，徐怀瑾正在练字，窗户忽然被敲响。
“进。”他低声道。
窗户迅速打开又关上，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公子，沈府有消息。”
此人正是来替换祁武的祁北。
徐怀瑾听见沈府二字，顿时来了兴致，转过来道，“沈四姑娘怎么了？”
瞧他紧张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在沈府。
“不是沈四姑娘。是沈家老太爷。”祁北忙道。
“沈老爷子命人秘密送信出城，看方向是前往西北边境的。”
西北？
徐怀瑾正色道，“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祁文说，下午沈四姑娘被沈老太爷叫去了宁福堂，连沈家二爷和大公子都去了，祖孙四人聊了一下午。”
祁北如实答道，“但宁福堂有那位叫永康的老人家带人守着，他不敢贸然上前，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
徐怀瑾略一沉思，便品出了其中的问题。
沈老爷子和沈二爷还有沈隽一起见了小乔，秘密说了一下午，然后沈老爷子便命人秘密送信前往西北。
西北方向，唯一能跟沈家扯上关系的，便是许家如今唯一还在军中的那位庶子许恪。
若沈家派人送信是去找许恪的，那送的信必然跟小乔有关了。
最先是救了山阳县令的那个儿子，后来是治好了假陈幼薇的肠痈，前几日又救了田老。
他明白了，是小乔手上的药方子。
许恪因为是许家人的身份，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地位一直很是尴尬，小乔的药也许就是破开这个僵局局面的利器。
沈家果真就是冲着许恪去的！
看样子，沈老爷子当年辞官的原因，跟许家脱不开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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