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民堂？不是被查封了么？好意思上我家来打秋风来了，也不看看我们家是什么人家？”
沈月乔这头已经从徐怀瑾手中抢过了药箱，“这里情况复杂，怀瑾哥哥别乱走。”
说罢，便让冯玉蓉陪着她过去。
“你们要是还想要里面的孩子活，就别耽误功夫。”
里面生孩子的人都没声儿了，说明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喊。
如果真是柴胡说的胎位不正，到这会儿已经凶多吉少的。
说到孩子，元老太太眼睛都直了。
“你有办法？”
沈月乔没搭理她，径自往里走。
后面的事就交给陈霖了。
“你们元家的大金孙只有我师妹能救，让你们家下人一切配合她，否则这大金孙就是你们家自己害死的！”
元老太太哪里听得了这话，赶紧对在门口发傻的丫鬟道，“愣着干什么，进去告诉她们，什么都听那女大夫的！”
什么打秋风的都不要紧，能救她的大金孙最重要了！
产房内。
一股子血腥气，四处密闭。
沈月乔进来差点被熏出去了。
她把帷帽一扯扔在了桌上，解下斗篷也放在一边，便撸起袖子净了手上前。
床上羊水和血混合已经弄湿了被褥。
产妇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唇色惨白，进气少出气多。
脉搏十分微弱。
她趁机往她口中喂了颗药丸，扭头问床边的稳婆：“情况如何？”
稳婆下意识答道：“孩子脚朝下，想尽办法也没能转过来，都生一天一夜了，这人已经不行了。”
说完才反应过来，就一个小丫头片子，回答她做什么？
沈月乔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们还想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就听我的。”
稳婆被她眼尾一扫，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小姑娘眼神好生犀利。
但她是元家请来的稳婆，若是这大金孙生下来，她定能有一大笔赏银。
若是元家的金孙没了，以元家人的脾气，那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儿，稳婆点点头。
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也都点点头。
沈月乔俯身上前做检查。
果然是脚朝下，而且脐带绕颈，孩子身上都泛紫了。
现在一般的办法已经行不通了。
“马上给产妇换干净的被褥，再让他们烧热水，我还要烈酒，和很多干净的棉布，然后其他无关的人都出去！”
稳婆只是一愣，便赶紧照办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帮忙换了被褥，多余的丫鬟就都被撵了出去。
沈月乔凑到产妇耳边低声道，“你和你的孩子都很危险，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们母子。”
原本没有生机的产妇眼珠子动了动。
沈月乔接着道，“我需要剖开你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不过你不用害怕，你不会死的，因为我是柴胡找来救你的。”
柴胡。
听见这个名字，产妇用力的喘了下气。
沈月乔便放心了不少。
要救人，首先她自己要有求生意志才行。
“我现在要给你用药，让你感觉不到疼，接下来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产妇虚弱点点头，试图睁开眼。
很快，烈酒便拿了进来。
沈月乔掏出银针用烈酒消毒之后便在产妇身上迅速扎了几针。
之后干净的棉布也都送了进来。
沈月乔对稳婆道，“你告诉她们，我要破腹取子。这是救他们家大金孙的唯一办法。”
稳婆脸色都吓白了，“你你你……”
“出去！”
少女的眼神犀利，口气不容置疑。
稳婆脚下一软，差点被绊倒。
门口的元老太太听见说要破腹取子，只问：“那不会伤了我大金孙吧？”
稳婆只得把沈月乔的话复述了一遍。
元老太太松了口气，“那就好。”
只要她的大金孙没事，那女人死活与他们家何干？
反正银子又不是没付给他们家。
元太太低着头没说话，但若是有人瞧见，便能看见她此时在笑。
只有沈月乔和冯玉蓉在屋里。
“冯姐姐，接下来我要在她肚子上开一刀，我需要你帮我。”
冯玉蓉点点头。
沈月乔打开药箱，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东西。
就跟百宝箱似的。
冯玉蓉瞥了一眼，立刻全身关注的盯着产妇，不敢多看。
在沈月乔的要求下，她也穿上了手术服，戴上了手套和口罩。
外面人的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元老太太让人满足沈月乔的一切要求之后便在门口着急的走来走去。
大冷的天她都顾不上冷，额头上甚至沁出了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月乔把孩子清理了一下，放在了产妇身边。
产妇是局部麻醉，意识很清醒。
看着身边脸色有些泛紫的新生儿，十分担忧。
“大夫，他……”
“放心吧，他是因为脐带绕颈，在肚子里憋了一阵，不过我检查过了，没事。”
“多谢，大夫。”
产妇声音沙哑的道，还有气无力。
她知道的，要不是这女大夫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
她和孩子一个都活不了。
如今，她在喝了这女大夫喂给她的一杯水之后，便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浑身都有了力气。
“现在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你听好了，也要记住了。”
产妇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久后。
“哇哇……”屋里传出了婴儿啼哭声。
“我的大金孙！”元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冲了进去。
元太太落在后面，也声音高亢的道：“元家有后了。”
声音里却没有多少兴奋。
然后慢腾腾的往里走。
然而。
无论是元老太太和元太太，都被刚换回衣裳的冯玉蓉拦住了去路。
“我们家姑娘说了，产妇刚生产完，闲杂人等不能进入产妇，不利于伤口恢复。”
元老太太愣了下，“她没死？”
不是说破腹取子么，肚子都剖开了人还能活？
冯玉蓉冷冷给了她四个字：“无可奉告。”
元太太皱了皱眉头，“这里是我元家，姑娘对我婆母说话客气些。”
“你们家的大金孙还在我家姑娘手上，元太太说话也客气些。”
元太太脸上涌起一丝怒意。
而元老太太听见大金孙，立即也横了元太太一眼：“多嘴什么，你想害我大金孙嘛！”
“……”元太太老实噤声。
像被捏住了命脉的老鼠似的。
这时，才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里头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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