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担心小姑娘得知韩家被流放,一定会想拿回这幅画,届时还得因为这画再想起韩洛白……
一番天人交战,还是自己个儿巴巴给送过来了。
这小姑娘居然立刻就把画儿给收起来了。
她还来看韩洛白,难不成还对他有几分情意?
“小乔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么?”
沈月乔不解的眨巴眨巴眼:“??”
她要说什么?
哦对,“谢谢怀瑾哥哥。”
“谢从何来?”
沈月乔纳闷了:“……自然是谢谢怀瑾哥哥特意跑一趟把画给我送过来了。”不然呢?
话音落。
徐怀瑾的脸色便沉了下去。
陈霖一个而立之年的大男人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妙。
沈月乔最是关注他的喜怒哀乐了,但此时完全弄不明白他不高兴的点在哪里。
她什么都没说呀,怎么又像说错话了呢?
这人就不能惯着!
沈月乔深吸一口气,“怀瑾哥哥又哪儿不高兴了?”
徐怀瑾没吭声。
却用转过脸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不高兴。
陈霖赶紧指了指沈月乔方才收起画轴的位置,还用口型说提醒她。
“画。”
画?
沈月乔将信将疑的起身把刚收起来的画又拿了出来,“……怀瑾哥哥喜欢这幅《春游图》?”
徐怀瑾面无表情。
眼角一撇,就只差明着问她:你看我像喜欢的样子么?
陈霖这个旁观者都看着急了。
又用口型说了韩洛白三个字。
沈月乔眼观鼻、鼻观心。
参考之前反派大佬打翻醋坛子的反应,好不容易才打通了任督二脉。
直接就把画扔回了箱子里,把坐垫也盖回去了。
徐怀瑾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沈月乔捏了捏鼻梁,斟酌着放缓了语气。
“这画之前便是说要买给大哥哥的,我家大哥哥喜欢吴大师的《春》《夏》《秋》《冬》如今能找回来送给我大哥哥,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笑了一下,甜甜的道,“我记得怀瑾哥哥应该更喜欢柳大家的作品,应该最喜欢柳大家的《风》《花》《雪》《月》吧。回头若是能碰见柳大师的作品,我再给你搜罗一幅回来。”
“你知道?”
徐怀瑾听见她口中说出柳大家,都吓了一跳。
在外人眼中,徐家家贫,他自然不可能把柳大家的画那种可作传世之宝的堂而皇之挂在家里。
小乔连他的字都没看过几幅,又如何得知他喜欢柳大家的画作?
沈月乔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是看小说的时候知道反派大佬喜欢柳大家的画的。
那个时候反派大佬已经权倾朝野,有人想求他放一条生路,将家中珍藏的传家宝,柳大家的《风》和《月》送到他手上。
但反派大佬东西收下了,转头还是将那人满门抄斩了。
她记得,那时候他的台词是:“《风》《花》《雪》《月》是一个整体,只送《风》和《月》,残缺不全,何来诚意?”
当时看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反派大佬真的太残忍了。
可这没法儿说啊,要怎么圆?
沈月乔脸上一会儿惊一会儿忧的,小手抓着袖炉。
好似很紧张。
徐怀瑾的凤眸微微一眯,“小乔怎么了?”
正是被他这一唤,沈月乔脑海中灵光一闪,霍然松了口气。
“怀瑾哥哥书房里不是挂了幅《山岳图》?上次去的时候,小玖还特意指给我看了,说是怀瑾哥哥你自个儿画的。”
“据我所知,《风》《花》《雪》《月》虽然名字听着像是在说风月事,但实际上,《风》画的是浩渺山川秋日肃杀之景,《花》绘的是大海碧涛,《雪》则是描绘的北地昆仑,《月》是一轮残月映照马革裹尸。”
“怀瑾哥哥的《山岳图》,与柳大家的《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我自己就猜出来了呀。”
徐怀瑾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仅仅是他书房里挂的一幅画,便猜出了他喜欢柳大家的画作么?
小丫头倒是花了心思了解他的。
这么一想,他的嘴角又不自觉翘了起来。
“那小乔可喜欢柳大家的画作?”
沈月乔咽了口唾沫:我只是想稍微的铺垫一下气氛,好证明我是有认真猜的,你也不必就直接考我吧?
“……怀瑾哥哥这话把我难住了。”沈月乔可怜巴巴的道。
“嗯?”
“我没有见过柳大家的画儿啊,方才说的那些,都是听大哥哥说的……”
言下之意是,见都没见过,我哪儿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徐怀瑾又道:“你不是说《山岳图》,与柳大家的《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么?”
反派大佬这该死的好奇心。
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就能开心么?
沈月乔的眉毛都要纠结在一起了,心一横,只能用那招了。
她两个食指无措的对了对,低着头小声道,“……这哪里能一样嘛?《山岳图》是,是怀瑾哥哥画的……”
这么说,够暧昧够模棱两可了吧。
徐怀瑾愣了一下,便愣住了。
陈霖:“……”
我不该在车里。
我应该在车底。
这种自家女儿被野男人给拐跑了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而徐怀瑾终于从最初的怔愣反应过来,眼尾微微发红。
原来,小乔这么喜欢我。
爱屋及乌,所以连他的画都格外另眼相看。
小姑娘家家的最是害羞,陈大夫还在这儿,早知道就不追着她问了。
徐怀瑾伸手在她发顶轻轻摩挲了下,“乖。”
沈月乔的小心脏一下又提到了心口。
但这回不是被吓的。
是悸动。
她飞快的抬头看了徐怀瑾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粉颊微红,像极了害羞的小姑娘。
徐怀瑾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沈月乔心口怦怦跳,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心说,反正前面误会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陈霖默默侧过身去,看着车顶不作声。
之前那些关于她的传闻,是多么的荒谬。
若不是十分在意,师妹如何能从徐公子书房里只见过一次的画,便猜到徐公子喜欢的画家以及画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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