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吉时已至,新郎官那边该到了,您也要准备起来了。”魏妈妈提醒道。
她老婆子可太担心今日这样的场合里,四姑娘还零零散散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沈月乔被几人给搀了起来,手中也被塞进绣着鸳鸯戏水的团扇。
随着她站起身,最外层的嫁衣也给她穿上了。
嫁衣繁复,长至曳地,无论是用料或者剪裁,都是最好的。
绣工也是顶顶好的。
裙身上绣的五彩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与头上的凤冠相呼应,白皙如玉的玉颜点了胭脂,被衬得越发娇嫩可人。
嫁衣和凤冠都是考虑了沈月乔的年龄身高体重后裁剪定制的。
她这副身子虽然年纪不算大,但胜在身量比同龄人要略高,倒是也没被嫁衣压住。
反而完美的将那五彩凤凰的气势给映衬出来。
林氏、沈汀乔也都在梧桐苑里。
喜婆子给林氏递了梳子,示意她给沈月乔梳头。
纵然不是头回嫁女儿的,林氏拿到梳子的瞬间,依旧热泪盈眶。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a;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a;(&a;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中,沈月乔一一向家中长辈们拜别,却扇出了家门。
场面感人至深。
沈老爷子、沈家二房等人都感动不已。
若非今日披红挂绿来迎亲的是徐怀瑾,生的那叫一个眉目如画,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加身,衬得他那般丰神俊朗芝兰玉树,天上有地下无的。
沈老爷子说不定就改主意不嫁孙女儿了。
不过,吉时已至,便不好耽误了。
只好让沈月乔上了花轿。
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沈绵看着一身锦绣的沈月乔,越发觉得羡慕嫉妒恨。
也越发觉得,自己的娘是个蠢的不要不要的。
如今这境况,何苦跟二房作对呢?
若是被扫地出门,三房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便是匆匆忙忙准备的婚事,沈家四姑娘的婚礼,在多年以后说起来,仍被广为传颂。
据说,锦州首富沈府的四姑娘出嫁那日,八抬大轿,嫁衣似火。
红毯铺了半城,从娘家铺到了婆家门口,一步都没有少。
送嫁的是沈家二太太的兄长,和沈家大公子。
一般人家哪里来这么大排场?
城中百姓争先前来看热闹,看的是羡慕不已。
光嫁妆就用马车拉了十几二十车,沿途洒下的喜钱铜板就不知道撒了多少。只知道那铜钱满天飞,跟铜钱雨似的。
看热闹的百姓就跟在那拼命抢铜板。
那盛况,空前。
徐家被装点的喜气洋洋。
大红“囍”字几乎贴满了徐家这不大的院子。
整个宅子上上下下打扫的一尘不染,让人感觉到了满满的诚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
一番折腾下来,新娘子被送入后院新房。
前厅热闹不凡。
沈隽看着喜袍加身的徐怀瑾,想到自己家的小妹妹真就成他人妇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但如果是徐怀瑾,也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他是亲眼看见徐怀瑾准备这一切的,也见到了他的用心,以及徐家人对小乔的重视。
昔年大姐出嫁,邱家人看似表面风光,态度却是差的十万八千里。
所以说,一个男人对姑娘家上不上心,还是很好辨认的。
“我妹妹以后可交给你了,若是你让她受了半点委屈,我不管你是谁,都绝不饶你!”
徐怀瑾顿了下,“那若是我受了委屈呢?”
沈隽先是愣了下,随即道,“我沈家不缺米粮,你若想,在沈家住多久都可以。”
此话一出,满堂宾客哈哈大笑。
尤其是赵陵,差点把头都给笑飞了。
瞧瞧,这还是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生人勿近的徐怀瑾么?
钱俊也笑着摇摇头。
沈隽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很好。
这才是沈家女婿该有的样子。
“诸位,请入席吧。”一个四五十岁管家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
立刻就有人认出他来。
“这不是楚掌柜嘛,你怎么在这儿呢?”
这人从十来年前就在城里开了一家蜀中菜馆,好些年了,那菜馆味道一般,生意也是半死不活的。
这位楚掌柜却愣是守着那破菜馆十来年。
年前才听闻,那铺子关门大吉了。
却没想到,人到这儿来高就来了。
楚掌柜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笑道:“我那破馆子开不下去了,想回老家来着,正巧东家这里缺个能管事的,我便来了。”
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往后,他便是徐宅的管家了。
赵陵大吃一惊。
很快又道:“好啊,怀瑾你当真是飞黄腾达了,家里都请管家了。”
来的还有徐家当日在平安镇的街坊四邻,像连婶子一家,都来了。
听了赵陵这话都哈哈大笑起来。
还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嘛,怀瑾这媳妇儿可太旺夫了。”
“是啊,小嫂子就是旺夫。”赵陵又跟那儿添乱。
要不是钱俊一直在旁边示意他收敛点,他指不定能说出啥幺蛾子来呢。
徐怀瑾笑着称是,也不计较赵陵的口无遮拦。
今日他的笑容就没断过。
沈隽心里是知道徐怀瑾的身份不简单的,所以也没觉得,这个楚掌柜是普通人。
不过,徐怀瑾再怎么不简单又如何?
只要小乔能够平安无事便好。
正说说笑笑的,外面进来一个陌生人。
年纪轻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未曾通禀,手中还捧着个长条的卷轴。便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小人奉家主之命,前来恭贺徐公子怀瑾与沈氏贤伉俪新婚之喜。”
说话间,他手中的卷轴一盏。
一幅画哗的一下展开。
满满一幅,画着万点飞花漫天飞舞。
没有题字,仅在右侧落款,加盖了一枚丝印。
“田,田……恒!”赵陵好奇多看了两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那不是,帝师田恒么?
怀瑾去年年底刚拜的恩师啊!
田老居然远在京城还差人送来贺礼。
他激动的不行,扭头看,这才发觉徐怀瑾原本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