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乔：“太后视力下降、视野变窄，又有头疼的症状，还晕倒过。很有可能是脑子里长了个东西。”
太后愣了好一会儿。
“你，你说什么？”
“太后不希望被人知道，但现下只有你我二人，小女不敢再有欺瞒。”
沈月乔说着，像模像样的又跪下了。
“这病必须经过十分细致的检查，或许是良性的，那边皆大欢喜。若是恶性的……”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太后的脸色却已经白了。
良久没有说话。
沈月乔没想到的是。
那位刘嬷嬷这一离开，不但把赵老头给找来了，就连皇帝都给招来了。
很短的时间内，便匆匆忙忙赶到了。
大冷的天，皇帝额头上已经出了细密的汗珠。
后面甚至跟着几名太医。
都是近日来跟沈月乔打过交道的太医们。
从年轻的三十出头，到年长一点的四十度快五十了。
个个忧心忡忡的模样。
只有赵大夫眉头紧锁，看沈月乔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时间能倒流。
都提醒她了提醒她了，临了临了，还是躲不过去。
沈月乔有模有样的一轮行礼过去。
最后才朝赵大夫唤了声，“师父。”
“你别叫我师父。”赵大夫有些生气。
也不知道是在生自个儿的气，还是生沈月乔的气。
但沈月乔斗胆一猜，这老头儿指不定是在生自己的气呢。
气他没能再暗示的明白点，好让她避开这宫里的是是非非。
他想啥呢？
便是她事先清楚的知道了，这件事也避不开啊。
皇权能压死人的。
“师父，不就是徒儿学艺不精，让您老人家出山坐镇嘛，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不是？动怒伤肝。”
小姑娘捏着软软糯糯的嗓音，甜到人心里去了。
原本还想再生会儿气的赵敬初：“……”
这么乖巧可人的小丫头谁不喜欢？
“……罢了！”
赵大夫一甩袖，抓住她的胳膊，佯怒道：“你又闯了什么祸事，要师父出面替你摆平？”
沈月乔无辜的努了努嘴。
皇帝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太后的病是不是有办法了？”
这话一出，沈月乔不禁和赵大夫对视了一眼。
年底的时候，他们都听说皇帝是为了贵妃匆匆忙忙赶回京的。
但他们好像都错了。
皇帝不顾自己的身子，也要赶回京的原因，好像是太后？
沈月乔将之前从太后那里问过的病症，还有对太后说的一些诊断的话，都又复述了一遍。
末了，才看向那三位太医，“三位大人，依照诸位看，太后这病？”是不是你们也觉得是脑子里长了东西？
三位太医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陛下的病，也是经由他们诊断的。
当时的情况之危急，他们已经用尽办法，束手无策了。
却没想到，经过赵敬初这老爷子的手，陛下的病人缓和了许多，这小姑娘一来，直接治好了。
他们愧疚之余也佩服。
但太后这病……
其中年纪最大的章太医道，“据我等诊断，太后确实是头风。……”
头风。
正是古人对脑瘤的称呼。
沈月乔又看了赵大夫一眼。
赵大夫：“我尚未给太后把过脉。”
之前那些也是根据同太医们聊天的只言片语推敲出来的。
皇帝：“那还等什么，你赶紧给太后瞧瞧。”
“且慢。”沈月乔凑到赵大夫耳边，低语了几句。
“师父按照我说的先看看。”
赵大夫面露诧异，但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旁人也没听清他们师徒二人说了什么。
赵大夫也只是把脉，并未有其他的举动。
然后又仔细问了几句大夫看诊都会问的话。
无非是头疼的频率，从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除了头疼之外还有什么症状没有。
方才沈月乔大多数已经说了一遍。
但经他这么一问，太后又补充了几句，“……近来确实头疼发作的次数更多了。”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
赵大夫也把脉结束，走到沈月乔跟前来。
“就像你说的一样。”
沈月乔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也顾不上皇帝在场，郑重的对太后说道：“太后，小女需要抽您一点血去化验，可以么？”
“抽，血？”
太后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个名词。
“就是，给太后放点血拿去检验，看看血液里的各项数据是否正常。”
“胡闹！”
皇帝的脸色都变了，“血乃人之精！母后是一国之母，而且已经上了年纪，如何经得起你放什么血？你这不是要她老人家的……”命。
最后一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沈月乔忙摆手解释道：“陛下误会了，我说的放血不是拉个口子放血……”
“住口！”
皇帝怒道，“先前要折腾朕，如今又来折腾母后，你这丫头是何居心？”
“我……”
沈月乔简直百口莫辩。
他自己动手术的时候也启用了回收血液，还输血了呢。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你才要住口。”太后失望的冲皇帝摇了摇头，分明没有动怒，却不怒自威。
“你又要人家给哀家治病，有不让人家小姑娘说话，这让人怎么治病？”
皇帝：“……”
太后又道：“皇帝在外头是这天下的皇帝，但进了寿安宫，便只是哀家的儿子。这点事情哀家还是可以自己说了算的。”
皇帝再次：“……”
一句儿子就能将他压的死死的。
沈月乔也是见识到了。
但此时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她抓住机会解释道：“只是在太后胳膊上，用绣花针大袖的针头抽一点点血。不会伤害身体，更不会危及性命。”
沈月乔撸起自己的胳膊比了下，“也就是比不小心扎破口子流的血稍微多一些，便是不抽掉，人体自身的新陈代谢也会把它们排出体外的。”
皇帝还有些不满。
但太后瞟了他一眼，他便不作声了。
沈月乔和赵大夫低声交谈了几句。
很快。
沈月乔便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抽血的设备来。
还好她早有准备，用绢丝对瓶子做过伪装。
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表演了一出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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