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序有点儿无语，“谁是小公主？”
“谁生气谁是呗。”
“我没有生气，”季时序语调平缓，“你陪谁去哪里跟我又没关系。”
这些话放原来季时序是会想不会说的，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辛子睿遇到谁都要出手相助一把，就很烦躁，不吐不快。
“得，没气。”辛子睿没忍住笑了出来，“季没生气，晚上来吃饭？我妈整天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的，来她给你做糖醋排骨。”
“替我谢谢阿姨，”季时序秉承原则，礼貌回绝，“这几天作业多，不去了。”
呵，没原谅呗。
没原谅就没原谅吧，从小到大两人虽然没红脸生过气，但小矛盾还是闹过的，辛子睿也没太在意。
俩人还是该一起上学一起上学，公车上辛子睿还损了季时序一句，“小公主，我发现你最近挺反常啊。”
季时序压根不搭理他。
上午一去，顾尔就没了魂似的趴在桌上睡觉，辛子睿进去的时候还把他吓了一跳。
“卧槽，没事儿吧你，”辛子睿被他的黑眼圈给吓到了，“你是去做兼职还是被贩卖了，憔悴成这样？”
顾尔摆摆脑袋，趴着继续睡觉了。
平时都是辛子睿睡，今儿换顾尔了，两人虽然坐得比较靠后，但一起趴着睡也太不厚道了，是对老师的不尊重，是对学术的亵渎。
所以辛子睿硬是强撑了一早上，好不容易到了下午化学实验课才解放。
周五下午有大扫除，就上两节连堂课。一般这种实验课都会两个班一起上，省材料，也方便交流交流班级感情。
辛子睿虽然不爱学习，但也挺喜欢这课的，一是因为动手动脑的有实践性，适合他这种打小闲不住的多动症患儿，二是，十一班和一班是同一个化学老师，这节课俩班一起上。
“磨蹭，”辛子睿都收拾好课本要走了，顾尔还蔫巴巴的不起来，他象征性拍了拍他的肩鼓励了下，“先让我出去，你睡够了慢慢来哈。”
辛子睿凭借专业抢饭十年的速度赶到实验室的时候，还没几个人。
但巧了，季时序作为班长来准备用品，刚好在。
辛子睿看了季时序两眼，他周围还有几个他们班同学，这打招呼也不是吧，不打招呼也不是。
最后辛子睿扯了扯耳垂，找最后一组的位置坐下了。
辛子睿初中念的学校不错，实验设备这些也挺齐全的。但高中的好像更高档些，辛子睿拨了拨水龙头，“哗啦——”又停，“哗啦——”又停，觉得挺新奇挺好玩儿的。
辛子睿有时候真的很幼稚，季时序把药品玻璃瓶放在辛子睿面前时，他还在那玩儿水，季时序没忍住，伸手过去就给他关了。
“这位同学，”季时序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秉公执法，“节约用水，人人有责。”
“……”啧，还这位同学上了。
到上课之前俩人交集也就那么点，快上课那会儿，顾尔才和席彦一起进来。
“这儿！”辛子睿招了招手，也不知道眼神怎么从顾尔那跑季时序身上去的，甚至发现了正在调试天平的季时序抬眼看了他一眼。
顾尔他们走近了，辛子睿才看到席彦手里拎着顾尔的书包，不由惊诧，“卧槽，资本家，你不会要让小二逃课去帮你打工吧？你看不出来他病了。”
“我没——”
“他是病了，”席彦面无表情把顾尔的包放在他桌子上，看到有水溅的污渍还屈尊擦了擦，“但他不去医院。”
“……”辛子睿也看不懂了。
只是觉得顾尔去勤工俭学了一天后，更像个鹌鹑了，自己埋着脑袋就坐进了最里边儿的座位。
“不舒服叫我。”席彦没跟着坐进去，选了他们前排借了个位。
“你咋了？”辛子睿疑惑凑过去不管老师已经进来了，就偏着个脑袋讲小话。
顾尔就捏着个衣摆，装聋作哑的。
“出息了你。”辛子睿本来还打算吐槽他一句的，但翻白眼时余光一暼，忽然看到了顾尔后颈上两个明显的红印。
“卧槽！”辛子睿好不容易才压住声音，“好大的蚊子，能给你叮那么大个包。”
“……”坐得并不远的季时序，表示真的无话可说了。
辛子睿就好奇心重，关心了两句大蚊子包后就认认真真做起实验了。
他喜欢这些动手的东西，本来没有任何交集的物体，通过接触，反应出漂亮的颜色和气泡，很神奇。
但他在加二氧化锰催化的时候闻到了股淡淡的甜味儿，像融化了的彩虹糖。
“？”现在的药品已经那么神奇了？？还自带香气。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味道为什么越来越浓烈了，前桌的席彦就忽然站了起来，请他让开后直接把顾尔抱走了。
辛子睿这时候才看到顾尔惨白虚弱的脸和满额头的细汗。
“化学三实验室，有个oga发情了！”班级突然哄闹起来，讲台上的老师也急得团团转。
发情期和易感期分别是oga和alpha青春期发育很重要的第二阶段，和性别发育的前兆性和递进性不同，发情期和易感期通常会快速爆发。
并且因为这种特殊时期的信息素分泌会极其浓烈，如果没有在之前做好预防抑制，很容易带来大面积的同化传染。
因为是oga发情，班级带了抑制剂的alpha们波动性都比较大，忙跑回教室去拿抑制剂了。
“他怎么样？我和你一起去。”辛子睿因为一直没发育，原来闻不到信息素，也没见过这种事儿，被顾尔给吓到了。
但席彦急得像有些生气了，说了句，“他需要alpha安抚。”就抱着人匆匆走了。
辛子睿半懂不懂的也没跟过去，毕竟他好像依稀有印象，oga发情的确需要alpha安抚。
他没分化，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但教室里有几位被连带传染的oga状态都很不好，几乎走不动路。
辛子睿和几个beta同学一起背的背抱的抱把人都送医务室去了。
“没人了吧？”混乱的场面终于差不多稳定下来了，几个同学站在医务室门口抱怨的抱怨，吐槽的吐槽。
“我再去检查检查。”辛子睿没停歇折返跑了好几趟，送完人却总觉得还缺了点儿什么，没歇脚又折回教室了。
这一折腾一两个小时，太阳从正午高空慢慢下滑，昏黄的光充盈着整个午后的空旷教室。
在这片昏昏沉沉的光影里，教室的角落趴着个黑色的身影。
光有些刺眼，辛子睿不太看得清人，边忙着走过去边问，“同学，你还好吗？”
回应他的是漫长的寂静，寂静过后，辛子睿走到他面前，才看到季时序侧过脸来看他。
季时序眉眼长得好看，有点儿微挑，这样看人的时候，总觉得凶巴巴的，又觉得有点儿委屈。
“我不好。”季时序说，“辛团团，我也很难受，但你没有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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