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思听不懂范天霸说什么, 但会看形势情况。
见江晚就要离开,连忙道:“那个文古斋是我姑父经常去的地方,表哥和姑父感情不错, 就经常去那边接送姑父。姑父是国外的驾照, 开右舵车, 在国内是不开车的。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原来姑姑和姑父……”
加上那个马斯特之前的种种行为,这一切其实就已经很明显了。
江晚没问什么“好端端的亲爹为什么还害自己的儿子”之类的问题。
跟她又没有关系。
“打住!后面的我没兴趣。”她又不是居委会大妈, 还要管人家夫妻感情怎么样。
李秋思表情讪讪,眼看着江晚三人跟着小黑猫范天霸离开。
林听泉开车, 江晚坐在车后座, 开车门的时候范天霸自己就跳上车座,然后蹲坐在椅子上开始一连串的喵喵喵。
说到激动的地方还会控制不住的发出类似“老王老王”这样的长声调。
对于这个问题,范天霸也很无奈。
这是猫的生理结构决定的, 他也改变不了。
但是在江晚的耳朵里,听到的却是, “李梅芳他们考虑到李思宇猫毛过敏,原本是要把我安排到隔壁房间的。但是那个马斯特就是不同意,说什么还在昏迷状态下的李思宇要是因为猫毛过敏, 到时候引发生命危险之类的话。我懒得听他们说那些, 就在房子的一个角落里休息了。但是当天晚上,李思宇的气息就开始逐渐消失了,而是慢慢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就趁着李思宇的魂魄气息还在, 用了千里追踪。”
阴差是怎么找到那些已死之人的?
除了有判官生死簿上的地点之外, 阴差都会一道千里搜魂的秘术。
通俗点说, 生死簿上的地址, 就相当于定位,阴差再凭着这些,开启gps地图。
就像开车一样,顺着路线过去找就行了。
这些秘法可是江晚蹲在酆都城门口等了十几年,才等着那几个在阳世特别有名的道士天师寿终正寝,不等他们进入酆都城,就像山大王一样把人一窝带去了她平日待得最多的地方,拉着人家又研究了十多年才研究出来的秘法。
都是当年的玄门翘楚,研究出来的秘法自然厉害非凡。
“那个地方叫文古斋,是个专门做古董文玩的店铺。我原本是打算跟进去的,但是那边有阵法,我怕惊动了里面的人,就在外面等了一天。感觉到江小姐的气息靠近,这才赶忙过来的。”
当然,这路上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范天霸当了这么多年来去自如的阴差,现在有了身体,还是一只猫。
行走起来也不是那么方便。
光是避开流浪猫流浪狗就已经够呛了,到了李家这样的地方,还要避开物业的人。
“文古斋……”江晚念了一句,有点想不通,那些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要说害人?
至少在外界看来,李思宇没死。
甚至从生死簿上,李思宇也是阳寿未尽的状态。
而在幽冥界,也不会有魂魄突然消失的记录。
也就是说,那个占据了李思宇身体的残魂,也一样是阴寿还在的状态。
如果不是正好被江晚撞见,这件事情不管是阳世还是幽冥,根本没有人察觉。
副驾驶上的张熹微透过后视镜看到江晚微垂着眸子的模样,目光微动。
他从见到江晚第一面起,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神神秘秘的。
而江晚此人,张熹微也去打听过。
从小跟着奶奶长大的女孩,家里其实挺有钱的,但是父母显然更偏心小女儿。
甚至参加《通灵之神》这档节目,都是因为家里的小女儿和母亲言语中对已经过世的奶奶不尊敬。
为了证明奶奶不是神棍骗子,一气之下报名参加节目。
可是,张熹微总觉得这样反应的江晚,和他现在了解到的江晚不是一个人。
如果真是江晚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第一时间让那对母女亲眼见到鬼魂,好好的吓唬她们一下。
然后恶作剧一般,笑着看那母女俩的丑态。
“到了!”
车上的两人都在沉思,只有林听泉在劳心劳力的开车。
到了之后还要提醒一句。
文古斋开在市区的古玩一条街上。
这里的店铺装潢都透着古色古香。
不是什么“聚宝斋”,就是什么“古香阁”。
名字都起得很好听。
而文古斋在这其中,并不怎么显眼。位置也不是在什么特别好的位置,如果不是特地来找,根本发现不了这么一家门店。
“就是这里。”范天霸站在门口,金色的眸子看着大门,“江小姐,阵法还在。”
不仅范天霸发现有阵法,张熹微也察觉到了。
抬手拦住江晚,对林听泉说:“这里有阵法,你让玄门的人都集中过来。”
谁知,江晚竟然直接拉住张熹微的手,“怕什么?直接进去啊!”
然后就这么大咧咧走进去了。
范天霸也紧随其后。
林听泉看着两人一猫,表情诧异,“这……我要不要叫人啊!”
刚问出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张熹微满是无奈的声音,“叫!”
林听泉连忙翻出自己那部专门用来和玄门中人联系的手机开始摇人。
文古斋内部也和一些古董文玩的店铺差不多。
内部一样是仿古的装修,家具偏明式家具风格。
一水儿的红木贴皮。
旁边还有不少博古架,架子上放着花瓶器具等等物件,搭配着看也挺有意思的。
见江晚和张熹微手拉手进来,负责看店的店员也只是懒洋洋的瞥了两人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看手机打游戏。
“你们店里,就这些?”江晚看完,还拉着张熹微,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说:“除了那个花瓶是真的,其他的全是假货。啧!”
打游戏的店员听江晚这么说,还有些不乐意,正要反驳,又听江晚拉着张熹微掐着嗓子道:“哎呀,烦死了。你说你爸喜欢古董花瓶,这看了大半天也没有一个顺眼的。前面那家店后来给看的还行,七十八万也不贵,要实在不行,我们就去买那个吧?”
张熹微知道江晚这是什么意思,耳朵微红,“不行,我爸眼光很高。你第一次上门,礼物总是要送贴心了才好。”
江晚靠在张熹微身上,表面在演戏,实际上在斯哈斯哈的蹭至刚阳气。
面上那是一点都不带心虚的,还撅着小嘴,一副苦恼的样子,“好吧。你们店里有没有好东西?没有的话,别浪费我时间了。”
古董店那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一听真的来生意,而不是像一些人只是进来看看的,店员瞬间抛弃了游戏队友。
果断放下手机,态度亲热的笑道:“两位是想要找什么样的呢?门口这些也不是假。我们也卖工艺品,这些都是工艺品!”
古董店能卖假货吗?
那不能啊!
都是工艺品!
江晚只是做出一副骄纵的样子,抬着下巴,“那你带我去看啊!要是没有好东西,我以后是绝对不会再来的!”
然后又亲昵的晃着张熹微的手,“哎呀,以后还不知道要给你爸爸买多少呢!你爸爸真的会喜欢我吗?不嫌弃我家暴发户,只有钱?”
张熹微艰难的忍着没有笑出声来,用力的点点头,“不会的!”
店员眼睛一亮,能够做这一行的,眼睛也都够尖。
连忙乐呵呵的说:“二位是要见父母了?一看这位先生就是书香门第,这位小姐也是气质非凡,天生一对嘛!好东西都在后面,我这就带二位去看!”
店员也不是光凭着江晚三言两语就相信了他们的话。
而是看出了这两人穿衣虽然简单,看着好像平平无奇,但价格都不低,没有一点家底的,都不会选择这几个品牌。
店员喜气洋洋的把人往后面请,就等着开张吃三年!
只可惜,江晚和张熹微在里面转了一圈,饶是店员都把镇店之宝拿出来了,江晚还是能挑出毛病来。
不是这个釉色不对,就是那个疑似赝品。
江晚越是这样看得精细,店员就越是带足了劲儿推销介绍。
最后,两人还是空着手出来,身后是颓丧不已的店员。
见两人出来,林听泉连忙凑上前,“怎么样?我已经把附近的同事都叫来了,还联系了相关部门协助。如果要动手的话,还是很快的。”
“里面确实有阵法,但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江晚摇头。
她刚才在里面仔细转了一圈,能去的地方她都去过了。
但是没有找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范天霸也跟在后面。
他之前追踪着李思宇的魂魄气息找到文古斋,可进了文古斋之后,李思宇的气息就消失不见了。
江晚想了想,说:“但李思宇的残魂肯定进过这里。”
林听泉摸着下巴,“这就有点棘手了。”
没有确切的证据,只一个阵法就动手的话,报告上的理由站不住脚。
说不定连搜查令都申请不下来。
“要么,里面有密道。要么那个阵法的作用就是阻绝探查。”张熹微直接建议林听泉现在就行动起来,“密道的可能性不高,这里毕竟是市区。这个阵法……你现在行动起来,说不定还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林听泉觉得这确实有道理,刚要动手,范天霸和江晚齐齐转身看向身后的文古斋。
“怎么了?”
林听泉觉得奇怪,看着江晚脚边的猫,更是满眼惊奇。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想问了,江晚真的可以听懂猫说话?
还有这只猫,他在玄门同辈中也算是精英人才了。
跟张熹微这样得天独厚比不了,但还是能比下一片人的!
可他就是看不出这只小黑猫到底是有什么来头。
包括江晚。
这一人一猫,神秘得很。
“来了!”
“喵呜!”
江晚和范天霸看着文古斋大门。尤其是江晚,眼底竟然还带着就要看到谜底的兴奋。
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熹微也眉心深锁,低声道:“让玄门的人现在迅速到位!”
林听泉没感觉到,但他觉得按照大佬说的去做,那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玄门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迅速出现,有关部门也配合玄门将这条街上的行人都驱散开。
甚至还设置了围挡,打开了干扰器。
防止有人在这里拍到了什么发到网上,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林处,都布置好了!”一个穿着露脐上衣和热裤的女人走过来,乌发红唇,女人味十足。
明溪看了一眼江晚。
因为呼啸山庄的事情,玄门其实高度关注江晚。
明溪甚至看过有关江晚的所有资料。
所以也很好奇,江晚到底师承何方?
江晚的奶奶,他们也调查过。那位出马仙不弱,但绝对教不出江晚这一身本事。
“江小姐,都布置好了,你看……”林听泉看着江晚和张熹微,心里跟被范天霸挠了似的。
他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啊!
就连玄门下发的各种仪器,也检测不出来文古斋到底怎么了。
这两个人……不,这两个人和一只猫,为什么都看着文古斋的大门不放?
江晚用脚尖点了点范天霸,“把五十万带出来,其他的,交给玄门。”
说来也巧。
他们刚出来,那阵法就发生了变化。
无数懵懵懂懂的残魂突然在文古斋内部出现。
如果魂魄有实体,那现在房子都要被挤炸了。
江晚话音刚落,范天霸就动作迅速的冲进了文古斋里。
并且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小黑猫的影子再次化身成手持铁索的男人身形。
影子在文古斋里四处搜寻,不多时便出来了。
范天霸身后还跟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半透明残魂,要不是被范天霸的铁索绑着,只怕都不能出现在阳光下。
“这个阵法怪怪的。不过我劝你回去还是自查一下!”
江晚看到五十万被范天霸带出来,赞赏的蹲下身拍了拍范天霸的脑袋,然后理所应当的语气问张熹微,“我怎么回去?”
她记得,之前有关《死鼠行》的事情,告诉了张熹微之后,这人答应过自己的。
张熹微对上那双狡黠的眼睛,笑着点头,“我开车送你。”
然后就走到了林听泉面前。
林听泉:“干什么?”
“车钥匙。”
林听泉瞪大了眼睛,“那我怎么回去?”
张熹微稍稍偏头,示意他看旁边的明溪,“这里有很多你的同事。而且,我想你应该是没时间再回李家了。”
“什么意思?”林听泉左右看看,凑到张熹微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兄弟,你撩妹没必要这么折腾兄弟吧?你让我跟明溪坐一辆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
“江小姐让你自查!”张熹微慢条斯理的说:“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这边刚有动作,这阵法也有了动静?”
林听泉默了,表情也正经起来,“玄门……不会的。”
这意思不就是说玄门里有内奸吗?
“会或者不会,你要调查!”张熹微接过林听泉沉默着递过来的钥匙,“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
林听泉扯了扯嘴角,“肯定找你,都给你工资了。”
回李家的路上,张熹微几次看车后座,再看旁边的小黑猫范天霸。
想到自己几次在江晚这里都打探不到消息,也就放下了那些好奇和不解。
倒是江晚。
她就等着张熹微来问她,然后拿捏着这个问题,好诓着张熹微再多答应自己几个条件。
结果这男人竟然忍住了?
忍住了?!
好奇心都能忍得住?
这男人!恐怖如斯!
江晚下车后,看也不看已经醒过来的李梅芳,而是对李秋思说:“带回来了,不是很麻烦。你现在准备转账,等我下楼收钱。”
说着,江晚和范天霸动作迅速又灵巧的上楼,直接冲进了李思宇的房间,还是顺带把门锁了。
李秋思面对江晚这种对李家人避之不及的态度。
要是在平时,早就发难了。
但现在,想到自己姑姑的所做作为,还有姑父的嫌疑,李秋思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张道长不一起吗?”李秋思见张熹微在楼梯边站定,不解的问。
张熹微礼貌的笑了笑,说:“江晚一个人就可以了。”
随后,目光落在李梅芳和马斯特夫妻身上,“我觉得,我还是在这里为江晚看着点。以防捣乱。”
李秋思只觉得自己一张脸都被人丢在地上踩。
对于姑姑李梅芳,她肯定是同情并且心疼的。但是对于那个狗屁倒灶的姑父……呵!
——
江晚上楼,抬手掀掉张熹微贴在李思宇身上的符纸,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对着范天霸的方向勾勾手,“五十万,过来!”
李思宇的残魂还是一副惊惧的样子。
“自己的身体,自己抢回来。”
江晚翻出一根针,在指腹刺了一下。
一颗滚圆的血珠出现在纤细的指尖。
手指轻轻一弹,血珠先是落在李思宇的残魂上,那残魂像是被猛击了一拳,向后倒去。
刚好,落回了身体里。
“范天霸,你把阵法画出来给我看看。”
江晚看着在床上不断轻轻抽搐的李思宇,吩咐范天霸把文古斋里的阵法画出来。
范天霸跳上书桌,小心的用肉垫把阵法的大致方位图和部署画在纸上,“江小姐,这个阵法年代久远,而且还有西方魔法阵的痕迹。”
“中西结合啊!”江晚捏着a4纸的一角,然后忍不住吸气,“是不是我太久没有管事,所以不知道现在这么多优秀人才啊!阳寿到了没有?没到我去酆都城门口蹲几年等一等。”
范天霸在阴差里算是业务比较好的。
听说过这位姑奶奶的“丰功伟绩”。
一手建立酆都城,一剑划出忘川水。
抬手便将十万大山挡在结界之外。
厉害吧?
超厉害!
但也是这位姑奶奶,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抱着镇魂剑在酆都城门口看大门。
要是听说阳世哪位大师阳寿尽了,人家还会蹲在门口等,在门口就把人劫走。
那些大师前脚咽气,后脚就被江晚劫去,为幽冥界发光发热去了。
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辛苦!
“人家阳寿要是尽了,您还把人家从投胎队伍里拉出来吗?”范天霸和江晚相处久了,说话比一开始要自在随意了些。
江晚嘿嘿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床上躺着的李思宇抽搐的频率变低,江晚又拍了范天霸一下,“去做扫尾!”
随后又低头看纸上的阵法图。
奇妙,确实奇妙。
“好一招移花接木,天衣无缝!”江晚丢开纸,那个之前强占了李思宇身体的残魂已经在范天霸的手上,没有还手之力了。
那道残魂还想要辩解,江晚也懒得听他再扯什么吃着火锅唱着歌的故事了。
“你先收起来,残魂也不好丢回去,万一打草惊蛇了就不好!”
范天霸点头听从,墙上的人影一动,残魂直接被勾魂铁索捆得严严实实,被装进了一个大口袋里。
“江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范天霸想到刚才江晚的那句“移花接木”,好奇的问。
“魂魄都被记录在生死簿上。要生魂阳寿未尽,又要死魂不被察觉。还要保证自己有大量的魂魄在手。有人用了一加一等于三的办法。”
范天霸不解,“一加一,等于三?”
“生魂死魂的残魂揉合在一起,生魂阳寿未尽,死魂也没有魂飞魄散。用《死鼠行》混淆视线,让人以为这只是简单的中邪。中邪之后的人受到惊吓,大多都会有所改变,这样也就不会被人察觉。”
不仅人不会察觉。
如果不是她意外撞见,也不会知道,竟然有那么多魂魄被旁人攥在手里。
那些魂魄,不见得是从幽冥掠来的。
阴差的数量有限,但每天死亡的人却是在不断出现的。
总有那么一些漏网之鱼。
江晚带着范天霸下楼,收敛表情,对李秋思说:“醒了之后正午时分多晒太阳,再找个有真材实料的中医给他调养身体,补充气血就没问题了。”
李秋思连忙道谢,一旁的李梅芳都快要给江晚跪下了。
唯独马斯特,坐在沙发上不动弹。
这一家都已经撕破脸了,那表面上的温馨和平,也就不需要再维持下去。
江晚嘲讽的看了马斯特一眼,对这种男人没有任何话要说,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眼睛的伤害!
“谢谢江小姐。”李秋思扶着李梅芳,语气诚挚,“钱我已经转过去了,今天辛苦江小姐了。”
人家下午到的飞机,折腾到现在都七点多了。
“要不吃过晚饭再走吧!表哥是姑姑唯一的孩子,江小姐救了表哥,就是救了我们全家!”李秋思不怀疑江晚的话。
这也没有什么好说谎的,跑得了和尚,江晚还跑得了庙吗?
更何况,还有乾元宫的道长给江晚背书!
“不……”江晚刚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那边就传来李兰哆哆嗦嗦的声音。
“江……江小姐……我家,我家好像有一个女人在……啊!”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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