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嘉和小桃坐在马车里。
小桃道:“小姐,您今天根本没有要和夫人一起吃饭吧。”
毕竟她家小姐在外头那个小演技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李宝嘉道:“当然,和外男吃饭,总归还是不太好的,不过随便说了个理由。”
小桃点点头:“您这么做是对的,我看那世子一点也不靠谱。”
还不如太子殿下呢。
李宝嘉奇道:“你怎么对他这么大意见?”
除了李宝嘉说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小桃可是很少主动说不喜欢一个人的。
小桃道:“因为奴婢听说暨南世子虽然素有才名,但是风流浪荡,常年流连与风月场所。光是相好的就有好几个呢。”
如果周暨南在这儿一定会大呼冤枉,天知道,他真的只是去听听小曲儿的。
他长这么大,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呢。
再说和他同去的公子哥儿这么多,为何偏偏只说他一人风流浪荡?
“小姐您以后要是和他在一块儿,那受苦的还不是您啊。到时候您天天在家里给他操持家事,他就在外面风流快活……”
小桃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李宝嘉受气小媳妇的场景,气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李宝嘉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看我们与他接触这些日子,他哪里看出来不妥了?昨日还救了我们呢。”
主要是她上一世也听说了他一些事迹,实在是不相信一个真正浪荡公子会有往后那样的成就。
“再说我也没和他在一块呀,你小姐我眼光好着呢,不会轻易做决定的。”
小桃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颇为乖巧。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儿好闻的食物香味儿,闻着像是烤制的,还有浓厚的芝麻香。
李宝嘉的馋虫一下子被勾起来了,她掀开帘子,果然见旁边一家店在卖油裸子。
这是一种高粱和面粉加上白糖芝麻炸制而成的,外面酥脆可口,里面软糯香甜,芝麻香味浓郁。
虽然在京城很多人认为它是一种不入流的小吃,京城贵女们更是认为它油腻难食,但是李宝嘉却很喜欢。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大街小巷都是这样的油裸子,黄夫人一向不许她吃外面的食物,但是因为那个卖油裸子的总是挑着担子路过李府侧门,因此她总是偷偷买它来吃。
况且这东西小时候还救过她一命呢。
小时候她贪玩,常常钻那狗洞偷偷出去,有一回可不就是碰上人牙子了,见她长的可爱,就拐了她去。
走了几个时辰还遇见了一个躺在地上半生不死的小男孩儿,不知怎地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
那人牙子见他长得好,又还有口气,就一并捆了他来和她关在一起。
不过那个男孩儿是个沉默寡言的,她叭叭的说了许多,他只说了两个字:聒噪。
后面人牙子想转移他们的时候,她将没吃完的油裸子偷偷撕碎扔在地上,想着做做记号,看能不能被发现。
结果运气真就这样好,军队竟然不久就赶来将他们救下,当时那男孩儿都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也不知当年他有没有平安到家。
想起这些往事,李宝嘉微微有些怀念。
她转过去有些兴奋的对小桃道:“今日上午我也吃了些糕点,不是很饿了,不如我们买些小食,到外边儿吃完饭再回去吧?”
小桃就知道她是又想吃这油裸子了。
她道:“小姐,那我去跟您买一点儿,不过这东西可不能吃多了,油大,对身体不好。”
眼见和她一边儿大的小桃像个老妈子一般唠唠叨叨,李宝嘉觉得有些好笑,她道:“好啦,就买两个。”
两人下去了,又是边走边买,买了一路。
看到什么都想尝尝,不一会儿手上就堆满了东西。
小桃一手拿了三个纸袋子,嘴里还被李宝嘉塞了两个糖葫芦,简直忙都忙不过来。
李宝嘉一边脸塞了一颗糖葫芦,脸颊鼓的圆圆的,咀嚼的很是艰难。
然后她眼睛一亮看到了对面一家酒楼。
好像是新开的。
酒楼很大,在这个比较繁华的地段,这个大小足以说明这个酒楼老板的豪横,财大气粗。
上边挂了一个横幅,笔墨极重,龙飞凤舞的写着:开业大吉。
门口还贴了一张硕大的宣纸,上边隆重介绍了本店的厨子,来自五湖四海,想要哪个地方的特色菜,只要你说出来,没有做不到。
好嚣张的语气!
李宝嘉马上就想去试试了:“小桃,我们今天中午去那里吃吧!”
小桃张大嘴:“那里一看就很贵。”
李宝嘉算了算月钱:“反正我们人又不多,少点一些菜就是了。”
小桃把手上的东西提了提,突然有些担忧道:“小姐,我们这样真的没事儿吗。”
李宝嘉咬着一块糕点,含糊不清的问道:“怎么啦?什么没事儿?”
小桃道:“昨日我们才和太子殿下道被吓到了要休养呢,今天就大摇大摆出现在街上……”
李宝嘉浑然不在意:“这怎么啦?他堂堂一个太子,难道天天盯着我在哪儿,在干什么?”
又嚣张的咬了一口糖葫芦:“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能知道哈哈哈。”
小桃却有些惊恐地看着她后面:“小、小姐……”
李宝嘉边转身边疑惑道:“怎么………”了。
就见赵懿背着手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
李宝嘉呆住了,就像一个不会动的木偶人站在原地。
赵懿伸手掐住她含了糕点的圆润小脸颊:“茶饭不思?”
“夜不能寐?”
“颇为严重?”
他每说一个字,李宝嘉的心就狂跳一下。
“恩……呜呜呜。”她被捏着脸蛋说不出话来。
放开我的脸啊混蛋!
听我狡辩!
于是赵懿放下手,李宝嘉可怜的两个脸蛋都被捏出了红印:“殿下,是这样的,因为魏姜登门致歉了以后,我觉得呢,这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没事儿嘛。”
“于是我就、就神奇的好了。”
在赵懿那双黝黑的眸子注视下,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赵懿今日穿的是便服,显然并不想公开身份。
一身月牙白的素面细葛布直裰,腰上系了个简单的银线勾画腰封,底下坠了半个巴掌大小品色极好的羊脂玉,面如冠玉,唇若凃脂。
尽管都是月牙白的袍子,颜色差不多,不过和金阳世子穿出来天差地别,一个是病态柔弱,精致绝色,一个是如玉公子,温文尔雅里掩藏着几分掩饰不了的贵气。
此时他的脸色可一点也不温润如玉:“你今日在靖安侯府和周暨南吃了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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