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奚亭不是个会受人威胁的人,平常人都不喜欢的事情,他一国首富,更加不能忍受。
男人冷笑了声,伸手在花盆里弹了弹烟灰,冷漠讥讽道:“让他到豫园来。”
傅奚亭动怒了,这是关青最直白的想法。
而事实,确实也是如此。
在傅奚亭眼里,赵影无非是个专业知识不过关却还硬要在谈判界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出了事情不去找自己的原因就罢了,还搬出亲爹来坐镇?
如此就罢,还敢到她傅奚亭跟前来?
罢罢罢、怪他傅奚亭太好说话?
傅奚亭从二楼下来时,就见江意窝在沙发上,手中抱着一只猫。
美短窝在她怀里舒服的打哈欠,江意听到脚步声微微回眸望去,见傅奚亭下楼,仅是看了眼,又将目光漫不经心的收了回来。
“晚上留下来吃饭,”这是一句陈述句,并非询问。
江意异常知晓,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
傅奚亭的这个询问也仅仅是询问一嘴罢了,可没别的意思。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赵影她爸一会儿来,”傅奚亭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江意微微愣住了。
赵影她爸,她接触过。
越是高层的人,越是到了一定年龄,都及其温和,你压根儿就分不清楚他是人是鬼,唯一的方法就是触动他的利益,而江意,及其有幸的看到了过赵影她爸的真面目,在外人跟前温文儒雅的人,撕破利益的时候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吃了你。
而他今日来,不用都知道是为了韩国客商的案子。
江意说不震惊是假的。
上层圈子就是一个互相舔的地方,一层一层的舔上去,站在高位的才是永远的王者。
而傅奚亭的段位显然是比赵家高的。
“来干嘛?”江意似懂非懂的问。
傅奚亭将她眼眸中的所有思索都收进眼底,看清了她的所有思虑,最终——江意却装模作样的问了这么一句话,傅奚亭浅浅的勾了勾唇角,笑意深的令人发杵。
“江小姐要是有天想混娱乐圈了告诉我,我给你开后门。”
江意听着傅奚亭的话,伸手摸着猫:“傅先生这跟诅咒自己破产有何区别?”
傅奚亭:...........
“一个男人得窝囊到什么地步才会跟未婚妻说让她去卖脸啊?”
傅奚亭:..........
江意的嘴皮子及其利索,这是傅奚亭早就知道的事情,但他不知道的是,江意的歪理真的是一茬接一茬。
餐桌上,素馨正在布餐,看见傅奚亭走过来,似是才想起自己今日干的事情:“厨师已经过去了,也说了是您让过去的。”
傅奚亭恩了声。
走到江意对面坐下。
“小太太,最近天气闷热,厨房做的吃食比较酸甜可口,您若是不喜欢,可直接跟我说。”
素馨温柔的话语声响起,江意点了点头。
她对吃食没什么要求,用林景舟的话来说,江意是一个对吃没什么欲望的人。
“有什么想吃的直接跟素馨说就是,”傅奚亭拿起筷子时,似是叮嘱,来了这么一句话。
江意恩了声。
始终给人一种无所谓且淡淡然的感觉。
晚上七点半,天色大亮,六月份的七点半为时尚早。
一辆黑色的奔驰行驶进豫园地界时,男人的提醒声在后座响起:“不管傅先生一会儿说什么,你该谦卑,你们两人虽然年龄差不多,但若是论段位,傅先生的段位远在你之上,你爸我现在都得仰仗人家的鼻息生活真。”
“明白了吗?”
赵影点了点头:“明白。”
说句直白的话,她即便在过一辈子都不见得能追赶上傅奚亭的步伐。
车子一路行驶去豫园时,远远的,就看见一身得利菲佣装的素馨站在门口,见他们来,远远的迎上来,客客气气也不卑不亢的喊了句赵先生。
而赵影望着眼前的素馨时。有些愣住了,若非眼前的妇人穿着一身菲佣装,她会以为这人是就不露面的傅夫人。
“我是豫园的管家素馨,先生让我引二位进去。”
赵振早有听闻傅奚亭的豫园,是何等的壮观,今日一见,只觉壮观二字来形容,实在是太过粗糙。
豫园的美,美在山林将它包围,美在天然。
这种美,合该着是百世田园之祖,千古隐逸之宗陶渊明笔下的南山,更该是王维笔下的夜静春山空。
赵影跟着素馨一直往院子里走去。
傅奚亭特意交代,莫让外人脏了他的屋子,是以这日,素馨带着人去茶室的时候走的是外围院落。
赵影看着眼前一步一景的景象惊讶的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她跟着素馨七拐八拐到地方时,被眼前的玻璃房给震惊了。
玻璃房四周的百叶帘放下,只有一面是空荡荡的,正对着院子里的大草坪。
远远的,她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短袖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拿着一个毛线球丢向远处,而后一直美短看见了撒丫子跑过去叼了回来。
若非自己亲眼所见,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猫。
“赵先生,坐,”茶室里,傅奚亭一身米色的家居服在身,周身属于商人特有的凌厉气场早就消失不见。
赵振看了眼赵影,二人坐在傅奚亭对面。
平视过去才发现傅奚亭放在手边的是一本道德经。
这个年纪——赵振不得不感叹一次。
“叨扰傅先生了,”赵振开口语气中尽是谦卑和对上位者的恭敬。
赵影听着,心里稍有些不好过。
傅奚亭淡笑勾唇,伸手拿起茶壶给赵振倒了杯茶,茶壶的口对准赵影跟前的茶杯时,男人凉凉开口:“确实叨扰。”
客气?
没有。
傅奚亭不需要在首都对任何人阿谀奉承。
而赵家在首都的段位远不及傅家。
赵振一愕。
随即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紧接着开口:“我们很抱歉。”
傅奚亭将手中的茶壶搁在桌面上,话锋猛的一转。
“赵先生有话直言,不必这般小心翼翼,按理说,我是晚辈,该听您的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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