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大树旁,放着一堆的红砖,一个沙堆,几包水泥。

    几个顽童蹲在沙堆旁玩着沙子,其中一个约七岁大顽童,正拿着雨伞骨上的铁片磨成的小刀(这东西,过来的人应当玩过吧),在一块红砖上用力地刻着字,字的内容是:方宇大乌龟。而在他身边,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顽童则毫不客气地,用另一把伞骨刀刻着类似的字:林枫大王八。

    完事之后,两个蛋痛的家伙站起来,斗气般地互瞪一眼,然后将红砖放回砖堆上。

    后来这堆红砖被砌在那棵大树周围,变成了保护大树的围栏。

    几年后,两个顽童长大了,一起考进了同一所初中。十四岁左右的他们,身体逐渐地进入青春期,发育较早的方宇,嘴角边甚至已冒出了少许青须。而出生时间比方宇少了几个月的林枫,则依旧嘴上无毛。

    下课期间,靠在学校二楼教室外的栏杆上,看着楼下面利用下课体育时间玩游戏的同学,方宇对林枫道:“我说林子,昨天借你的龙虎豹,怎么少了两张?”

    “哪两张?”

    “一脚擎天和金鸡**那两张。”

    林枫盯着楼下经过的某个女老师道:“不是我拿的。那个妞腰那么粗,另一个**好假,才不会偷呢?”

    “那是谁?”

    “谁知道,过了那么多手,传了那么多人,天知道谁抽走了。”

    林枫哼了一声,突然眼睛发亮,一拍边上不爽模样的方宇的肩膀,兴奋地道:“快看,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贾老师的胸口里的东西。”

    因为是夏天,天气很热,在从楼下走过去上厕所的路上,被两人称为贾老师的年青女老师。突然伸手胸口衣襟的位置抖了抖,借此让汗湿贴衣物透透气,却因为这个动作,意外地走了点光。却恰好让楼上的两个小色鬼瞧个正着,两人一起大呼值了。

    又过了两年,一个闷热的夏天,在枫城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一台金属切割器正发出刺耳的切削声。操纵他的是又长高了几厘米的林枫。他正把一根一元硬币粗的铁柱切削成硬币厚薄的一片片。

    一个小时后。他提着个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百多个削好的铁片走出厂房车间,然后从围墙翻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他出现在了当地一家游乐场附近,那里有几个认识的伙伴在等他,他们都是童年和他一起挖泥玩沙长大的好朋友。

    林枫道:“一片两毛,有一百二十五片,要多少自己报。”

    “太贵啦,现在那边是一块钱四片!”

    “上星期不是一片要三毛吗,怎么降价了?”

    “到处都在下岗。玩游戏的人都少了,只好降价了。”

    “干!好吧,便宜点,一片一毛五。”

    几分钟后,林枫身上装着刚收到十几块钱,已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年,有现代王安石之称朱某人,正在国内进行国企大改革,整个东北工业区,正以一个城市一个城市规模地大下岗。下岗社区,下岗城大面积地出现着。

    走在路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摆地摊和修自行车的下岗工人,以及“新兴的”。以出卖**为生的下岗女工的第三产业。不过当一整社区全是失业工人时,无论是摆地摊的还是修自行车的,在这个夏季都过得很艰难。

    林枫家里,父母也都刚刚双下岗,这一年,他刚刚升上高二。他的父亲林天是机械厂的高级技师。厂里停工后,很多设备都荒废在那儿。熟悉那儿环境的林枫趁着暑假翻墙进去,操纵里面的机器,伪造了一些游戏机币,借此低价卖给朋友挣点零花钱。

    回家之后,林枫从母亲那儿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父亲被南方一个新建的汽车厂雇佣了。父亲本来就是一个八级钳工,会做模具,有过硬的技术在手,失业了倒也不怕。不吃大锅饭了,对他来说反而可以脱离低收入的国有工厂,找到高薪的工作,只是他和家人暂时要承受两地分居之苦。

    接下来的两年里,在这个下岗工人满地走的城市里,林枫家里的生活水准却在直线上升,家里换了全新冰箱彩电,甚至还有钱支援城里的其他几个亲戚。

    然后,接到哈工大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林枫的父亲林天,也拿到了肝癌晚期的签定书,而且癌灶面积很大。

    然后就是用钱买命的俗套剧情。

    在巨额的医疗费面前,家中存款单上,本来已接近六位数的存款单,很快在一年内就跌到了四位数。

    过去那些经常过来热心窜门外加借钱的亲戚也不见了。

    “大妹子,我们不是不想还钱,但家里这情况你又不是不楚,你大伯炒股套得深,要不,这一千块你先拿去应应急。”

    “二叔的事,我们也很同情。可是家里实在没钱啊,今年我们还要向你们家借钱才能过下去”

    治病是要烧钱的,亲戚们过去借了林家不少钱,林父没有向他们讨,但现在他病了,需要钱时,皆是推三阻四,象征性地还一点,然后就是找各种理由声称没钱了的垃圾时间。

    看着心力憔粹而日渐削瘦的母亲,还有因为手术后化疗的副反应而脸色腊黄的父亲,林枫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从前的微笑,有的只有一种超越年龄成熟的冰冷。

    倒霉的事情,总是一件接一件跟着来,林父还在医院里时,轰隆隆的挖土机的声音,却林家人住房附近响起。

    时间是又一个暑假,一个同样炎热的七月。

    城里要进行老城区改造,大拆迁开始了。

    旧房换新房,要交一大笔钱,此时的林家,拿不出这笔钱,周围一大片的下岗工人家属,也多数拿不出这笔钱。

    拆迁户开始闹事,林父是带头的,因为他认为自己快死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然后林枫看着父亲被抓起来,再看到他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癌症病人粹死,是最好的推托责任的借口,没有人需要为此负责。

    尸体很快被强行火化,在被强行抢走之前,林枫扑上去,摸到了父亲的尸体。手指接触到父亲尸体的那一刻,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觉醒的能力,帮他读到了父亲身上的伤痕。

    那天晚上,父亲在牢里受过私刑,不是很重,但对只剩半条命的他却很致命。

    因为死了人,死人效应下,拆迁补偿总算合理了一点,而死了人的林家,也得到了一笔不小的封口费。为了这个家庭的未来,母亲被迫在那份协议书上签了字。

    父亲出殡的时候,除了一些老邻居和老朋友外,那些在这次事件中捞到许多好处的人,都没有参予。

    那笔带血的人命钱到手后不久,母亲也病倒了,是从前过度的劳心劳力,加上哀伤过度,她的身体垮了。

    死前的那一天,她握着林枫的手,满怀恨意地告诉他。

    “不要什么都学你父亲,不要信你父亲从前教你的鬼话。你的父亲就是信了你爷爷教他的鬼话,才落到这个下场的。你以后不要做好人,要做一个坏人,一个只爱自己的坏人。”

    第二天,母亲死了。

    在死前,她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她杀掉了他心中的善。

    那天之后,听了母亲话的林枫,发誓从此之后,做个只爱自己的“坏人”。

    不到两个月内,连失两位亲人,又被母亲在死前“杀”了一次,此时的林枫,心灵已非常地黑暗。

    看着父母的骨灰,看着他们生前的照片,林枫当时对自己说:

    “这个世界,充满黑暗!但只要我的内心比这个世界还要黑暗,那么这个世界就是光明的。”

    那时的他,觉醒了能力,他决定报复。

    报复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开发那片城区的当地富商,曹得欢。

    在心里,林枫开出了长长一串的杀人名单,曹得欢本不是他想最先杀的,只是他在考虑动手之前,他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关于他的八卦新闻。

    这个快五十岁的地产富商要结婚了,新娘是当地枫城一个女大学生。在那年城运会里出场充当礼仪小姐,由于姿容特别出色,在谋杀了无数记者胶卷的同时,还为她赢到了“枫城小姐”的美名。

    从报纸上看到那位准新娘的艳丽的容颜,又对比一下“猪头大耳”的曹得欢,林枫忍不住念出一部外国电视系列剧里的开篇台词:“这是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的世界”

    这是电视剧《侠胆雄狮》的开篇台词,然后他续了后面的话。

    “这也是一个黑暗和充满不公平的世界。”

    说着,他拔出了父亲留下的那把黑色的匕首,将那份曹得欢的结婚广告割成了两半。

    曹得欢是枫城的名人,为了炫富他在当地枫城日报头版登了整版的广告照,上面甚至详细地介绍了自己举行婚宴的时间,地点,以及婚房的位置。

    根据上面登出的讯息,林枫找到了那处建在枫湖边的别墅,看到了那扇电动推拉门,也看到了开在大门上的小门。

    他装成经过的路人,走过去,随手在小门上摸了一把,已觉醒者的能力,在接触门的瞬间,脑子里就生出了门锁的完整结构。

    “有点复杂,但要打开很容易。”(未完待续。)

    ps:正在写后面的晚上应当还会有一更,不过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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