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女皇和司马辰笑容灿烂地看着妘念和姬子陌行礼谢恩。

    妘念身穿公主朝服,红色云纹锦袍上一只七彩凤凰神采奕奕,随着妘念行礼的动作,凤凰似展翅翱翔。

    按照南召礼制,随着两人成亲,如今姬子陌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娴王,他一身玄色的朝服上一只白色仙鹤傲然独立。

    女皇心花怒放,“免礼!孩子,都起来!”

    李公公按照女皇的示意,早已准备好座位。

    见二人起身落座,女皇和司马辰便跟他们聊起家常。

    司马辰嘱咐,“念儿啊,你回南召的时间虽然不短,但是一直忙得没好好了解这里的规制习俗。如今你已经成亲,年节时候,是要去给姬家的长辈行礼问安的!”

    妘念乖巧点头,“父王提点的是。我跟子陌哥哥想着谢完恩就去姬府给父亲和母亲奉茶的。如果合适,我们还会去老宅拜见祖父。女儿虽然是公主,但这些礼制也一定遵从。我平时虽随心所欲了些,但关键时刻绝对不会丢了母皇和父王的面子!”

    女皇在一旁笑着打趣,“念儿,你如今已经成亲,怎么还叫哥哥?是不是该改口叫夫君了?否则可是会招来别人的闲言碎语的。”

    姬子陌对女皇微微施礼,“母皇,无碍。念儿这些年习惯了。左右只是个称呼,就不为难念儿改口了。我想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在意,母皇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念儿,也绝对不会让别人拿这些小事来打扰念儿的!”

    二人在宫里也就待了半个时辰,就携手上了去郡主府的马车。

    郡主府。

    姬夫人早早就准备了好多吃的。

    姬衡夫妇二人亲自到府门口迎接。

    “念儿啊,你母亲可是从早上就忙着让厨房张罗你爱吃的菜,刚刚准备好你们就到了!”

    姬衡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姬夫人嫌弃的声音,“好了,就你啰嗦!”,转而笑容灿烂地拉着妘念,“念儿啊,快,咱们赶紧去吃饭,你们一定饿了吧?”

    被晾在一旁的姬子陌满头黑线,怎么感觉自己就是捡来的呢,自己是好生多余的存在啊!

    席间,姬衡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开口,“子陌,念儿,按照规矩,你们是要去老宅拜见你们祖父的,最主要的还要去祠堂给祖宗们上柱香,把念儿的名字写进族谱!”

    妘念从自己的《华夏文明志》上看到过南召的规矩,听完姬衡的话满是疑惑,“皇族的人不是只能在皇家族谱么?而且在我们昨日礼成之后,礼部已经将子陌哥哥的名字写进了皇家族谱了!怎么还要入姬家族谱?”

    姬衡解释,“姬家也算是华夏的古族,姬家的儿郎可以进皇家族谱,但是,除了犯下滔天大罪,是不会被在族谱上除名的。所以,一般的做法就是在姬家族谱上也写上妻子的名字,百年之后,姬家的祖坟内也会象征性的设立衣冠冢。这样跟皇家的规矩也不冲突。”

    妘念点点头,原来姬家还有这样的规矩啊!随即,她急切地问,“父亲,一般拜祭祠堂是在早上的,我们这样会不会坏了规矩?”

    姬夫人豪横地道,“你就是规矩。不用担心。你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就是最正确的时间!”

    妘念大囧,她还是觉得不妥,匆匆地吃了几口,就说自己吃好了。她在桌子下面悄悄拉了拉姬子陌的衣袖。

    姬子陌了然,这是示意他赶时间,快点去老宅。他微微勾唇,宠溺地看了一眼妘念,然后对姬衡和姬夫人说,“父亲、母亲,我们吃好了,这就去老宅那边,再不去,怕是祖父要暴跳如雷了!”

    姬夫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没事!我陪你们去,看谁敢为难你们!”

    妘念暗暗给姬夫人竖大拇指,霸气!

    一家人到达老宅时已经是未时末了。

    姬老家主面色黑沉地端坐在议事厅,两边坐着姬家的各位长老。

    看到姬衡他们,姬老家主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对姬衡疾言厉色,“姬衡!这就是你的规矩?你眼里可还有长辈和列祖列宗?!”

    姬衡跪地施礼赔罪,姬子陌也跟着行礼。

    妘念正要俯身下拜,姬夫人一把拦下,旁若无人地高声说,“公主,你身份尊贵,可不能跟着行礼,否则,姬家就是藐视皇权,那可是大罪。咱们等着他姬家的规矩摆完,你跟着去祭拜祖宗就行!”

    姬老家主脸色更加黑了,但是他努力地压了压怒火,终归没再说什么,一旁的各位长老们也纷纷装鹌鹑。

    姬衡和姬子陌起身后,姬老家主从主位走下,带着一行人去祠堂。

    姬子陌和妘念二人在祠堂祭拜的时候,只有姬衡陪着,在一旁提点二人如何行礼,然后在家谱上添加妘念的名字。

    此时,祠堂外已经喧嚣如街市!

    祠堂门外,老管家按照老家主的吩咐带来了十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说是姬子陌之前的侍妾,让姬子陌带回去。

    姬夫人怒火中烧,看着左边五个窈窕多姿,右边五个妖娆娇艳,对她们大发雷霆,“你们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敢在这诋毁我家子陌!妖艳贱货!肖想进我郡主府或者娴王府的门,你们想攀高枝就不怕摔死!”

    妘念出来时,就看见是个佳人被骂的梨花带雨,还真是惹人怜爱呢!

    她冷冷斜了一眼姬子陌。

    姬子陌正好捕捉到妘念不善的眼神儿,赶紧开口澄清,“念儿,这些人我不认识的。当年就是为了躲祖父塞给我的女人,我才整日整日借宿百花楼的!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

    这时姬老家主喝道,“姬子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年你父亲就违背我,让我姬家大房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独苗儿。如今你还要违背我?难道大房断了香火,你们就高兴了!而且,你也不看看你找的这个是个什么名声、什么相貌!我们姬家子孙的名声和相貌怕也要毁在你手里!你们这是大不孝!”

    “真是孝之一字压死人啊!”,妘念暗暗摇头,然后上前对着姬老家主微微施礼,开口,“祖父,既然是子陌的侍妾,那也就是他的下人,不知可否将这些人的卖身契给我?我按照卖身契清点好,就将这些人带走!”

    当场之人都没想到这样的转折。

    猝不及防的姬子陌愣愣地看着妘念,只见她从老管家手中接过卖身契,一一点着十人。

    出了姬家老宅,上了娴王府宽大的马车,姬衡、姬夫人和姬子陌三人看了一眼跟在车旁的十个女子,还未来得及问妘念,只见妘念将手中的卖身契递到车帘外,对着外面的蕊儿道,“蕊儿,这些姑娘资质不错,都送去百花楼!交代那里的嬷嬷好生对待,若是有想从良的,就放她们回家,若是依旧对我家子陌贼心不死,那就好好调教调教,恩客们应该会很喜欢她们这样的!”

    姬夫人直接拍手叫好。

    姬衡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为他今后的家庭地位担忧了一下。

    姬夫人高兴地提出邀请,“念儿,你们新婚,会有三天的休沐,你要不就到郡主府住几日,怎样?”

    妘念压了压心底的不愉,微笑着歉疚道,“母亲,我府上还有事,今日怕是不能去了。等我处理完,明日再回家看您和父亲!”

    先将姬夫人和姬衡送回郡主府,依依惜别后,妘念带着姬子陌回了娴王府。

    之后,妘念对姬子陌没再说过话,一直到进了娴王府,妘念冷冷对身后的门房吩咐一声,“关门!”

    后面跟着的玄天和飞天心里暗道不好,赶紧闪身消失,把空间和时间都留给自家主子,和可怜的娴王。

    妘念绕过屏风后,找了一圈,终于看见了角落里的一个扫把。

    姬子陌满头雾水,看着妘念直奔扫把,然后,拿起来就冲向自己。

    姬子陌这才知道,乖巧的念儿终于也还是阁主,自己之前有十个侍妾的事没跟妘念交代,怎么可能不找他算账!

    当任远来东宫串门儿时,就看见姬子陌蹲在娴王府的屋顶苦苦求饶!

    娴王府院儿内的情况他不知,可是他看见了自己儿子正在火上浇油!

    只见任风和大公主边下棋,边朝着墙那边的娴王府喊,“三弟啊!你这样不行。屋顶上是斜坡儿,蹲久了会脚麻的!二公主啊,你这样也不行,总抬头看着子陌会脖子酸的。要不我送你一个搓衣板儿吧,你让子陌跪上个一夜,保证他腿软,再也不会犯错!要不,我把我的狼牙棒借你”

    话还未说完,任远从后面直接朝着任风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个臭小子!不劝就罢了,还在这说风凉话。那两个可不是善茬儿,你就等着他们床尾和好之后联手收拾你吧!”

    晚上,姬子陌可怜兮兮地抱着被子坐在地上,苦苦哀求,“夫人,我错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想瞒着你,我是真的忘了啊!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自从老头子在我老宅的院子放了满满的女人之后,我就再也没回去过。”

    妘念也知道这事不怪姬子陌,她就是想借题发挥一下,看看姬子陌对此事到底是何态度。现在看着地上穿着中衣抱着被子可怜巴巴的姬子陌,她心软的不行,装成迫不得已的模样开口,“你起来吧。大冬天的,地上凉,就算有内力护体也是不妥。万一你着了凉,我没法跟父亲母亲交代。”

    姬子陌喜出望外,抱着被子跳上床,讨好着,“念儿,我就知道你大度,而且心疼我。”

    说着,姬子陌躺下,盖好被子,刚把手伸出去,想抱抱妘念,妘念就躲开了,“你离我远点!别污了你的手,我长得丑,脾气差,还会耽误了你姬家传宗接代!”

    姬子陌终于找到症结了,原来妘念介意的是祖父的话啊。

    他强势地搂住妘念,死死抱住让她无法挣脱,然后头搭在妘念的肩膀轻轻哄着,“念儿,祖父的话你就别往心里去了!气着你,我会心疼的!祖父就那脾气,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以后咱们离他远点儿就是!”

    窗外众星拱着弯月,房内只剩两人入睡的均匀呼吸声。

    翌日,二人携手走进郡主府的时候,就见下人都用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们。

    还没走进主院儿,就听见花厅内传来茶杯被摔碎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怒斥,“姬衡,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侍妾全部被卖进青楼,还被一个女人打上了房顶!大房这是要断送在他手里啊!”

    姬夫人气死人不偿命地在一旁懒懒地补充,“父亲,子陌是被你强行留在身边教养的,我们只是生了他,他可是您教导长大的!”

    妘念和姬子陌对视一眼,然后像共赴战场一样迈进大门。

    姬老家主看见姬子陌暴跳如雷,直指他的鼻子,命令道,“姬子陌!我已经跟丞相说好,年后你就跟丞相的大小姐交换庚帖!娶她进府作平妻!”

    姬子陌火气一下就窜上头顶,刚想反驳,一只柔软的小手就牵住了他。

    只听妘念开口,“祖父,我敬重您是长辈,自是不敢违背您的意思。只不过,做了皇家的驸马,想娶谁,已经由不得他,此事怕是还要我母皇点头才行!”

    姬老家主指着妘念,气得浑身颤抖,“你”了半天,最后甩袖离去!

    姬老家主刚离开,门外姬子桓和风晚怡脚步生风般地赶来。

    二人先给姬衡和姬夫人见礼,之后看了看屋内的四个人,姬子桓开口道,“大伯父、大伯母,抱歉没让人提前送拜帖就冒昧前来打扰!”

    姬衡收了收刚刚跟自家父亲剑拔弩张的情绪,笑着对姬子桓说,“你这孩子,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只是我们这屋子刚发生了些状况,有点乱,你们别嫌弃!别人不知,我可是了解你的,你这般匆忙前来,一定是有事!说吧!这里都是自家人!”

    姬子桓还没开口,身旁的风晚怡就按捺不住了,抢先说,“我昨日回了一趟丞相府。本来是说母亲病了,让我回去探望,可是等我回去才发现,议事厅内父亲母亲和姬家的祖父正眉飞色舞地谈着墨哥哥和我家大姐的婚事!祖父很是看重大姐姐,说她温婉端庄,还说他找大师算过,大姐姐日后一定会给姬家带来好运的!他们还问我的意见,让我说服墨哥哥答应大姐姐作平妻。我当时只是应付了一句说我尽力,然后就找理由赶紧回家跟子桓哥哥说了这事儿。本来我们是不便插手的,可是,我知道祖父说的那位大师,就是个江湖骗子,他是我父亲偷偷收的门生,为他的一些行事提供正当理由的假和尚罢了!墨哥哥,你可别上当啊!我是不怎么喜欢二公主,可好在二公主行事磊落,你们还算合适。我姐姐深沉的很,很难真正看清她的真面目,我觉得还是离她远些,安全!”

    屋内五个人听完,都面面相觑,心想,这孩子到底是哪头儿的!

    姬子桓尴尬地轻咳一声,“咳!二公主,晚怡说话向来不懂得修饰,您见谅,别跟她计较!她心思单纯,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妘念无奈摇头,“没事儿!她今日算是收敛了,更过分的我都见过!她就是太过于心直口快了而已!我还挺喜欢她这样的性子的。”

    姬子桓差点石化,心想,这还是那个魔女二公主么?她竟然能接受别人当众指责,还喜欢直爽的性子,传闻不是说忤逆者死吗!自家小舅子的后半辈子也是断送在她的手上的!

    就听姬子陌说,“我此生只念儿一个妻子。想让我娶别人,祖父这辈子都别想。除非等我死,他安排冥婚!”

    屋内几人被惊得汗都下来了!

    妘念赶紧拍了姬子陌一下,“乌鸦嘴!不许你咒自己!快,赶紧敲下桌子!”,说着拿起姬子陌的手敲了一下桌子。

    风晚怡满头黑线,“嫂子!你这是做什么?”

    妘念迟疑了一下,确定这声“嫂子”是在叫自己之后,回答,“说了不吉利的话,最好马上这样敲身边的木头,这样可以化解厄运!回头,我再去焚香诵经,确保你哥长命百岁!”

    姬夫人在一旁应和,“嗯!回头我跟你一起。他这口无遮拦的,真是让人操心!”,接着又邀请姬子桓和风晚怡,“子桓、晚怡,你们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要办,就留下来一起用个午饭吧!你嫂子见多识广,会很多新鲜菜式的!”

    姬子桓被茶水呛到,连咳几声,脸都红了。他是被吓的啊!魔女啊!指使她下厨,确定她不会在饭菜里下药?

    没心没肺的风晚怡则是很兴奋,爽快地答应了,“好,谢谢伯母和嫂子。”

    吃饭时,妘念亲切地给风晚怡夹菜,一旁的姬子桓汗都下来了,心脏狂跳。

    姬子陌见状,小声跟姬子桓说,“放心!念儿,其实很好相处的。只要别犯着她!”

    姬夫人则是笑颜如花地给姬子桓和风晚怡介绍菜式,“你们啊!一直就没离开过建宁,想来没见过这些菜。大伯母给你介绍介绍。这个叫松子鱼,是把草鱼雕刻得像刺猬似的,油炸,然后撒上松子,再淋上料汁,这个料汁可是你们嫂子亲手调制的,别人真做不出这个味道!还有拔丝山药,不仅好吃,还可以健脾养胃。那个金汤海参是我之前跟你们嫂子学的,那个简单就让厨娘做的。那个九转肥肠和爆炒腰花是专门给子桓做的,你们男子应该喜欢;晚怡啊,这个芙蓉鸡片适合咱们,吃多少都不会长胖;晚怡,你再尝尝这个锅包肉,酸酸甜甜的。对了,你们嫂子特意做了冰糖山楂饮,有助于消化的!”

    一顿饭吃完,风晚怡直接拜妘念为师了,因为在闯祸之后最能讨好姬子桓的办法就是给他做美食,抓住他的胃,同时堵住他教训人的嘴!

    马车内,姬子桓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风晚怡,“你这么高兴?”

    风晚怡扬了扬手上的菜谱,“这里面的菜看着都好吃!嫂子真好!”

    姬子桓满脸宠溺地看着风晚怡,“你高兴就好!日后有机会我多带你去找嫂子说说话。”

    姬子陌转而看向车帘外,心想,“自己果然错了!一直错看了二公主。也是,能让大哥答应娶的人,又怎么会不堪!”

    东周质子府门前,停了一辆无比豪华的马车,有十几平方那么大,金镶玉的车身,琉璃车窗,马车前坠着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旁边挂着一块白玉牌,上刻一字“娴”。

    南召无人不知,此车,是陛下亲批,姬家负责建造的。

    没错,这就是象征姬子陌娴王身份的马车。只不过姬子陌跟妘念平时低调,只有重大场合才拿出来用。

    此次,妘念用此车来接东周的燕浩是故意给他撑场子的,妘念是在告诉天下以后燕浩由她罩着。

    这时,燕浩带着一个护卫和一个嬷嬷已经恭候在府门处,三人静默而立。而旁边不和谐的声音一直未停,声音的来源是大凉的质子,也就是大凉的七皇子楚萧。他的母亲是韩美人,也就是左丞相韩逸的庶妹。

    “东周的小胖子,听说你母亲很是浪荡,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是哪个男人的种啊!胖成这样,你莫不是跟猪一起被养大的吧!?哈哈哈!”

    妘念下车,冷冷地看了一眼楚萧,楚萧那嚣张气焰立即偃旗息鼓。

    好久不见,燕浩如今已经竟然胖成了一个球!妘念简直不敢置信。她看着眼睛差点被肥肉挤没了的燕浩,开口,语气温和,“小浩,你好!我是南召二公主,奉母皇之命来接你去娴王府!”

    燕浩一旁的嬷嬷听见是二公主,当场吓得浑身颤抖,妘念同时捕捉到了护卫眼中的一丝窃喜。

    妘念命蕊儿将燕浩三人安置在了西院儿,名字依旧是“离苑”。

    三人好吃好喝地用完晚饭。他们不知,这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对于某些人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

    妘念大婚之后接着就是年底休沐,这次真是有了一个很长的假期。可以好好扩大自己的生意规模,还可以陪东周的细作好好玩玩儿。

    翌日,寅时初。

    离苑的主仆三人被飞天的铜锣声惊醒,然后,就生无可恋地去清理了一天的农田荒草,燕浩最惨,他还被丢进了鱼塘去亲自给妘念挖莲藕!

    一天下来,燕浩预料之中的病倒了。

    老嬷嬷哀求护卫去请大夫,可是护卫以自己被囚禁为由拒绝了!

    束手无策的老嬷嬷冲到主院儿门口,对着守在门外的冷雪哭诉哀求,“请姑娘发发慈悲让二公主高抬贵手放过我家皇子吧!他还是个孩子啊!现在高热不退,请您帮忙请个大夫啊!老奴给您磕头了!”

    老嬷嬷趴在冰冷的地面,重重地磕头,头破血流。

    妘念从院内缓缓走出。

    老嬷嬷余光瞥见前方来人,看着轻纱遮面的人又是接连几个头磕下去,那真是实诚,“哐哐”的!

    妘念眼神示意冷雪把人扶起来,云淡风轻地说,“好了。你快回去照顾你家小主子吧!冷雪,你去请祁大哥亲自来一趟!”

    两人退去,妘念对一旁的冷香道,“东周护卫护主不利,大冬天的没看好小皇子,竟然让小皇子坠了湖,这就押进暗牢,好给东周女皇陛下一个交代!”

    当妘念带着祁凛来到西院儿时,只听见老嬷嬷撕心裂肺的哭声。

    祁凛进屋,先给燕浩诊脉,之后询问老嬷嬷,“你家皇子的膳食是谁负责的?”

    老嬷嬷迫于一旁妘念的冷冽气势,知无不言。

    “小皇子的膳食一直由老奴负责的。老奴是他的奶娘,只有老奴做的膳食小皇子才会吃,也许是习惯!”

    祁凛又问,“那他是何时开始变胖的?”

    老嬷嬷露出不解的神情,“此事说来也奇怪。小皇子之前不管吃多少都不会长胖,可是前来南召的路上,一路风餐露宿的,皇子竟然越来越胖。或许,皇子适合南召的水土吧。老奴倒是高兴,小孩子多长些肉是好事!”

    祁凛抬眼看了一眼妘念,点头示意妘念,她的猜测是对的,燕浩中毒了!

    妘念示意祁凛出去说。

    二人来到妘念的书房。姬子陌正在里面查看账务。

    祁凛落座,喝了一口茶,“嗯!二公主这里果然都是好东西。您这个普洱啊,本公子甚是喜欢!”

    看了看妘念迫不及待的样子,祁凛开始说燕浩的病情,“这孩子虽然中毒,但是尚轻。此毒也不致命,只是长期积累下去会让人越来越胖,走不动路,最后躺在床上不能动,活活把人懒死!现在也不用什么解药,只需让他每日锻炼,多吃些蔬菜,慢慢就自愈了!至于今日的高热不退,那是因为他受了寒,我开点儿药给他,两日就能好!”

    两日后,果然药到病除。

    老嬷嬷还未来得及去找妘念谢恩,就跟着自家小主子被丢进了一个种满蔬菜叫做温室的大屋子内。自此,他们二人便开启了每日拔草除虫,浇水施肥的农耕生活,而且是每日寅时开始,直至申时末!中间出了喝水、吃午饭和半个时辰的午休时间,没有任何休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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