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众人的忙碌、耶律槊古的怀春中匆匆而逝。
这一日,秦小乙在自己卧室,仔细审视过自己设计的图纸,将其交给任丽燕后,微微叹了口气。
“宝宝,明日我便要进京了!”
任丽燕眼圈瞬间一红:“何时放榜?”
秦琪尚未走,她便已问起了归期。
感性的秦小乙用力抱住她。
“宝宝,我这次进京,主要是想和官家畅谈国事,顺便结交一下同年,待辅导将作监制成玻璃后,我就回来。
你也清楚,玻璃制法极其简单,将作监既然都已懂湿法炼金,那么我教他们做玻璃一定不难。”
任丽燕不愧是重生者,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哭,红着眼圈,默默地凝视着秦琪。
秦琪有些愧疚。
他挠了挠头,凝视着她澄澈的双眸,讷讷道:“宝宝,我对不起你!”
任丽燕含情脉脉地捂住了他的嘴。
“好哥哥,不许你再说!妾盼君安归!”
秦琪握住她那一对洁白温润的柔荑,用力颔首:“我一定会考中进士!”
任丽燕眼圈泛红,嘴角含笑,倚进了他的怀里。
秦小乙揽住她的纤腰,垂首轻嗅着她的处子幽香。
永远不会缺席的,不止正义,还有曹操和大煞风景之徒。
夫妇二人正享受着这无声的甜蜜时,任大郎的声音陡然从院中传来。
“小乙,你准备何时进京?”
准夫妇二人同时一惊,极有默契地同时坐到秦琪书桌前。
任大郎兴冲冲地疾走而入,见自己女儿也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燕子,你可真行!这几天你连家都不回了?”
秦琪站起身挡在媳妇儿身前,赔着笑道:“爹,燕子怕惹您生气嘛。”
任大郎“嗯”了一声:“怕我生气?那就答应让契丹公主进门儿啊!”
秦琪心中大骂。
你这该死的臭老头儿!别让老子见到你!老子功率虽然远远比不上老娘,可也照样能喷你一脸!
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老子喷那萧什么时,就应该连你一起喷!
他骂的当然是张若谷,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任大郎是如何得知的此事。
当然,这话他也就敢在心里骂。
对于秦万良之秘密、去年刘娥完犊子后朝堂之事,他一直深感好奇。
朝堂隐秘之事,问杜衍这些当事人们有些尴尬,只能问张若谷这吃瓜人。
他心里骂归骂,却连连拱手:“爹,耶律槊古是耶律宗真胞妹,堂堂燕国长公主,人家不可能做妾的。”
任大郎挥挥手:“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跟她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便跟她商量去!”
秦琪深深吸了口气,暗戳戳地将张若谷的名字加入自己心中的黑名单。
任大郎不容他反驳,恨铁不成钢地道:“小乙,人家的头下军州毗邻营州!
那儿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出入渝关必经之地啊!咱家生意若在那里扎根,你爹我死也瞑目了!”
前文提过,他的毕生所愿便是将生意做遍诸国。
他的这一成就,目前其实只剩大理,但任大郎显然不满足于榷场交易。
看他这怨念,显而易见,他想在耶律槊古的头下军州,建立任仁济分号。
总而言之,他想将生意做到女真和高丽。
秦琪连忙将老丈人扣上的锅甩走:“爹,您千万别听张知府胡说!小乙不喜欢那契丹公主!”
任大郎摆摆手:“罢了!此事暂且不提!燕子,一会儿跟爹回家,你两个弟弟都想你了!”
任丽燕小嘴儿撅起老高,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她藏在桌下的小手狠狠掐了秦琪一把。
秦琪对她谄媚地笑了笑,擦了擦冷汗看向任大郎:“爹,孩儿准备明日便进京。”
任大郎“嗯”道:“好!明日咱们爷俩同去!半个多月未见到官家,爹正好进京面圣谢恩。”
他这个想法合情合理,半年前他还是白身,如今已是开国子爵,确实该面圣谢恩。
此事,极为符合这时代的价值观,遑论他和赵祯还另有约定,更遑论他还肩负着某个贼心不死的糟老头子的托付。
翁婿二人碰好时间地点,任大郎满意离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
“燕子,中午你自便,晚上必须回家!”
他刚碰上院门,任丽燕便将满腹怨气撒给了可怜的秦小乙。
秦小乙的对策简单粗暴:他吻住她的樱唇,将她抱到了炕上。
耶律槊古痴痴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边炉,也就是火锅,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里面那香浓乳白的汤汁,放的是秦琪做的牛油昆布粉火锅底料。
她睹物思人,再次陷入了甜蜜的回忆。
此时,车队正停在平州青龙一处山脚。平州,就是后世河北承、秦一带,青龙就是后世之同名县。
这里,距契丹祖庭平泉,直线距离仅百余里。
因此,在耶律槊古祭天之后,车队便停于此处用餐。
躲于一处避风处的七郎,饶有兴致地望着发花痴的耶律槊古。
经过他多方观察、实地勘察和反复侦查,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耶律槊古在撒谎!
换言之,他出的这趟差…相当于公费旅游,毫无难度。
“嘿嘿,有点儿意思!小乙,你也有犯傻的时候!”
他打了个饱嗝。
“这种底料涮的羊肉,还真鲜美!嗯…酒还管够!吃人嘴短,小乙,你休怪哥哥隐瞒。”
这一路上,爱屋及乌的耶律槊古,真把他当成了自己七哥。
也就是耶律宗真不在,不然他肯定会吃醋:小妹,到底谁才是你亲哥?
耶律槊古细细咀嚼着薄如蝉翼的肉片,喃喃道:“小乙哥,你对奴真好!”
嫣然幽幽一叹:“殿下,秦公子真体贴!他装的这八马车吃食,足够咱们从真定到中京打个来回!”
耶律槊古甜甜一笑:“嫣然,他亲口说过,他爱我!”
嫣然翻了个白眼儿:“殿下!您想想驸马!”
耶律槊古笑着摇头:“不想!我把他当长辈便是!这个难题,还是交给皇兄解决吧!”
秦小乙的卧室内,准夫妇二人正紧紧偎依着热吻,孙氏的声音骤然响起。
“小乙,燕子,你们先暂停!娘要进来了!”
瞧人家这婆婆当的…
二人红着脸穿上衣服…刚刚他们险些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幸亏秦小乙家里有暖气。
未几,二人穿戴整齐走进堂屋。
孙氏似笑非笑:“你俩这是准备先生娃再成亲?”
秦琪再次化身美国队长,张开了他的大盾护住娇妻。
“娘,此事与燕子无关,都怪孩儿把持不住!”
孙氏摆摆手:“不说这个,你那堆货打算什么时候发走?”
她指的是秦琪四处堆放的那万贯粮油酱料干货。
那张出货单,早已签上了秦琪的大名。
秦琪挠挠头:“要不先放到葛爷爷的容城大营?”
孙氏哑然失笑:“你信不信过不了一旬,这些货就丢得一干二净?法不责众你懂不懂?”
任丽燕幽幽一叹:“大笨蛋!你让四叔把货寄放到雄州榷场不好吗?
等那骚…嗯哼,等耶律槊古到中京,一定会派人来取。就算她既蠢又笨想不到,我三叔又不傻!”
秦琪嘴角微微抽搐:修罗场好可怕!
孙氏以手抚额,为儿子头疼不已…
更让她头疼的是,这事儿她帮不上忙。
她只好转移话题:“小乙,上午我碰到你岳父,他说你明日便要走?”
秦琪果断转移话题:“是啊娘,今科有不少未来的肱股之臣,比如开封府的苏舜钦、应天府的张方平。
对了娘,那位奉旨填词柳三变,今年终于要登科!”
任丽燕终于转嗔为喜:“官人,您十六,他五十,您才是真正的才子!”
秦琪顺着她的话头道:“对!娘子是佳人,咱们是天生一对!”
二人脉脉对视,这份甜蜜已完全中和柠檬酸。
孙氏暗暗松了口气,刚要开口,陡然听见院外有人高喊:“孙娘子!有侯爷的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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