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沉默一瞬,忽而叹了口气,“爸,你说人会同时爱上不同的人吗?”
知子莫若父。周骆见到他的表情,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宋家提起的联姻,我没猜错的话,是美晗一个人的想法吧?“
“嗯。“
“你喜欢苏家那个?”周骆想起酒会上周钦一见到对方就故自出神的模样,猜测道,“她认识你?”
周钦垂下眼睫,没再说话,只是手托着腮在发呆。
“不是。”周钦笑了笑,眉眼释然,“爸,我大概就是一种,没有得到的总是最好的想法吧。”他自嘲地笑道,“我以前觉得自己感情很淡,对谁都没有产生爱情的冲动。后来我觉得自己也可以很认真地去爱一个人。但现在——”
周钦蹙眉,面色冷静地陈述事实,“我发现我错了。无论失去哪一个,我都会觉得内疚,觉得痛苦。”
交通路灯由红转绿,车流缓缓前行。潮湿的地面和闷热的空气,涌动的因子庸庸作祟。
“立足眼前,把握当下。”周骆眼神很暗,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心情很糟糕,“你有不断试错的机会。你觉得负罪,那你直接摊开来说,有人愿意跟你试错那你就试。如果没有,那缘分到此为止,也算是好聚好散。”
有时候超乎寻常神圣般的道德感是在反复地折磨自己。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不要给自己树以太大的压力。
容易疯。
周骆顺着后视镜,看见路旁的餐厅,想起另一件事,“今晚和你贺叔叔吃个饭,好久没见,老同学也是时候该聚一聚了。”
贺峻?
周钦:“那我再喊个朋友过来可以吗?”
周骆:“嗯?”
“爸,你什么眼神!我没你想得那么恋爱脑好不好?”周钦哭笑不得:“一个男性朋友,我想贺总或许也想见一见他。”
a市如今还是个发展中的城市,高楼大厦林立,也有低矮的老城区建筑。阳光微倾,街上支棱的小摊悠悠泛着热气,捞起的面条还沾了热汤的水珠,红糖发糕摊在桌面摆成整齐的一排。
和很多年以后比,并不现代,也并不利落。
周钦却无端地觉得有怀念的冲动。
直到周骆将车停在地下车库,两人往别墅区的方向走时,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门旁的大理石台阶上,看见周钦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站了起来。
“周叔叔,”许诗茵看见周钦身旁明显年长一辈的人,明显带了些局促,“周钦,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今天冒昧打扰,真的很抱歉。但求你帮帮我!”
她发丝凌乱,衣服褶皱不平,像是在门口呆坐了很久。周钦点了头,“你先进来吧。”
周骆颔首,“你是钦钦的同学吧?高中家长会的时候见过你,今天有点事出门了,你等很久了吧?”
“也就一会儿。”她眼睛底下泛着乌青,眼尾因为疲惫,揉得通红一片,神色困倦,强撑着力气坐在沙发上,很不安地接过保姆递过来的茶杯。
“发生什么事了?”
别墅装修富丽堂华,铺满了柔软的地毯,连墙上挂着的壁画,即使并不清楚准确的价钱,许诗茵依旧能感受到它的价值不菲。一边是自行惭愧的卑微感,另一方面似乎也给了她勇气,许诗茵深吸口气,掐着手,红着眼睛道,“我被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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