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铃铃响起,李想趴在桌上仍没反应。
他的位置靠近窗户,一抬头就看得到梧桐树下的姜黎和赵成之,他们站在一起不知道聊着什么。他本来是要跟下去的,姜黎虽然已经不需要拐杖,可走路时还是有些蹒跚。可姜黎喊了声学长,赵成之便飞快地站起身。姜黎倚靠着赵成之,让他多看看书,了解一下人到底有几个肾。
真是的,不就是搞错了肾的数量么。
记忆里的姜黎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这次怎么……
“好像有戏!”
李想正乱点着手里的手机,被突然响起的兴奋叫喊吓了一跳,勉强抬起头往楼下看了眼。
姜黎腿还没好彻底,她搀着赵成之,身体挨得极近。
看着他们几乎融到一起的影子,一个想法忍不住浮现。
她的愤怒是不是因为在赵成之面前被老师训斥,丢了面子?
如果这样的话,她应该是被融化了吧。
李想重新趴了回去。
其实李想对赵成之观感极好。
皮相极佳,开朗阳光,最重要的是从那年暑假到现在已经快两年,能坚持到现在,只能是因为真的喜欢。
这该是个很好的结果,可他却有些淡淡的怅然。
其实之所以会不管不顾来这里,就是因为知道姜黎的性情。
她从小生性淡漠,别说异性,就连同性朋友她都没有。
他也曾孑然一身,他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
所以他无法想象,她该怎么熬过那些黑暗的日子。
“在想什么?”
李想这才发现姜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后。
“知道人有几个肾了?”
“不知道。”李想指着桌上都没掀开的书,忿忿不平,“凭什么你去风花雪月,我就得埋头苦读。”
“我们不一样啊。”姜黎掀开桌子上讲述人体构造的教材,翻到肾脏构成那一页,摊开在李想身前,“你敢吗?有女朋友的人。”
“不敢。”李想指了指在教室门口跟讲师说着什么的赵成之,可能是感觉到什么,他回过头来冲两人灿烂一笑,于是李想也笑了,“你不也是?”
“李想,就到这吧。”
姜黎语调复杂难明,最后淡淡说了句,
“什么?”
李想没听懂。
“我已经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不用陪我了。”姜黎没有看他,只是把合上书,“帮我跟阿姨打声招呼,我会在学校住,就不跟你回去了。”
“先陪我去我们班?”
赵成之从李想手中接过姜黎的书包,揽过她问。
“好啊。”姜黎站在他身边,“都听你的。”
李想跟着他们下了楼,默默看了会并肩离开的两人,上车离开了。
而在人行道尽头,姜黎停下步子,隔着护栏,她看着渐渐远去的黑色轿车,双拳紧握,指节发青。
“没事吧?”
赵成之想拍拍她的肩,被她侧身躲过。
“今天谢谢你。”
姜黎长出口气,从已经失去踪影的车子上收回目光。
“那一起吃个饭?”
赵成之若无其事般问。
“不了,我还有事情,有机会再说吧。”
姜黎转身走向学校门口。
“有机会,还有机会吗?”
看着姜黎转身离去的背影,赵成之面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他想起刚才梧桐树下的交谈。
“可以帮我个忙吗?”
姜黎低着头,脸晦涩不定。
“好。”
赵成之不假思索,甚至没问她是什么忙。
可听她说完赵成之终于忍不住。
“那么喜欢还那么做?”
“我爱他,他也不放心我。”
姜黎漆黑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她的回答在他脑海里久久回旋。
“可他需要的不是我。”
看着那一瘸一拐离开的瘦弱身影,赵成之摇摇头。
“真是,难言的感情呢。”
……
从魔都直达鹭城的飞机是十一点落地的。
李想第一个下了飞机,一路小跑着出了安检口,冲进第一辆出租车。
他止不住心头的躁动。
他好想她。
李想在墙上靠了会,止住“怦怦”跳动的心脏,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然后皱眉。
屋子里满是酸臭的味道。
他摸索寻找着客厅灯的开关,可脚下一个踉跄,像是引发了连锁反应,“咣当”“咣当”“咣当”声不绝于耳。
他直接僵在了那里。
地板的瓷砖上十余个空荡荡的酒瓶乱七八糟的滚落一地,电视机在漆黑的夜色中泛着冷光,耳畔隐约传来周星驰的“爱你一万年”。
那是94版《大话西游》。
李想在沙发旁边蹲下,看着沙发上紧紧蜷缩成一团的小小人影,心生无限怜惜。
“方蔷,我回来啦。”
他从背后轻轻拥住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生怕惊扰到她。
方蔷浑身泛着酒气,一紧醉得彻彻底底,人也不清醒。
她精致的鼻子轻轻皱了皱,忽然身子微颤,伸出双臂紧紧箍住李想的脖子。
“李想,你不许不要我。”
李想感觉呼吸困难,但他心脏痛得更厉害。
也许,爱就是她开心,你比她更开心。她心痛,你比她更心痛。
他轻轻拍着方蔷的背。
“怎么会呢,我在这呢,我离不开你的。”
“你骗我。”
她声音陡然增大,也分不出是清醒着还是在梦里。
应该是醉了吧,要不然也说不出在内心深埋已久的念头。
“你离不开的是姜黎。”
李想蓦然怔住。
“我争不过她的,李想,我争不过她的。”
“我脾气差,人又笨,家务做不好,洗个碗都能把碗都弄碎,做出来的饭连自己都吃不下去。”
“她为了你什么都能做,你需要她的时候她永远都在,她需要你也永远都在。”
“我什么都不如她,成绩不如她,条件不如她,做家务不如她,对你的关心不如她,就连爱,我都不如她。”
“可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啊!”
大概是这段心事已经埋藏太久,所以说出来耗尽了她的力气,方蔷缓缓松开李想。
李想抱起方蔷,直接走进浴室,把她放进浴缸。
“不要脱我衣服。”
方蔷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嘴里不住呢喃。
李想没理她,他盯着手中的黄色睡衣看了看,上面画的是海绵宝宝。
这是方蔷买的,他也有一件,上面是派大星。
她说海绵宝宝会和派大星永远在一起。
“嗯……”
浴缸里的方蔷已经去掉了所有的束缚,李想擦洗着她的身子,还恶作剧般地碰了下她的敏感位置,方蔷不由直接叫出了声,语调酥软娇媚。
她努力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想。
“醒啦?”
“被负心汉扔水里谋杀还不醒,你当我是王八?”她眼睛像是要喷火,刚才的怯懦柔弱的她像是从没存在过一样,“你再侮辱良家妇女我就要报警了!”
“什么良家,明明是自家。”李想又轻轻碰了一下,淡淡回了句,“再说,我明明是帮你去掉身上的酸味,怎么能说是谋杀?”
“嗯……不要……李想,你越来越无耻了……”
“怎么,你咬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
看到他那个坏坏的笑方蔷就牙痒,再想起自己这一周的委屈与酸楚,她再也忍不住,狠狠地、狠狠地咬了上去。
使上了吃奶的力气。
李想一脸的龇牙咧嘴,她得意地看着他肩头皱巴巴、湿漉漉的白衬衫,也不在意自己的□□,拍手收工:“我还从来没听过有人有这种要求。”
他解开衬衫,看着肩头隐隐泛起血丝的两排小小牙印:“你属狗的啊?”
“是啊,我就是属狗的!”
她张开嘴,抬头挺胸,露出两排整齐的小虎牙,仿若宣誓般。
“你记住,你已经被我标记了,看到它你就要就想起我。”
“这辈子,你是我的了!”
那时她也未曾想到,她竟一语成箴。
可渐渐地、渐渐地,方蔷就发现他的不对了。像是才反应过来,方蔷把双手拥在胸前。
李想本来就是极力忍耐,这下忍无可忍,终于化身为月夜的狼人。
他已经按捺不住把眼前女孩儿揉碎吃干抹净的冲动。
两人本就是小别胜新婚,初尝禁果的男男女女们本就容易食髓知味。
黄色的灯光下,弥漫的雾气中,耳畔隐隐传来沉重的呼吸和撩人的□□。
良久,云雨方歇。
“方蔷。”他声音嘶哑。
“嗯?”她声音慵懒,身子倚靠在他不算宽广的胸膛前里,一动不想动。
“对不起,”李想拥着她,看着散落一地的酒瓶不由沉默。方蔷可能是有点痒,不安地扭动了两下身子,“这几天过得很糟吧,我……”
方蔷伸出两根手指捂住李想的嘴,李想一口轻轻含住。方蔷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他仍没有松口的意思,她也就由他去了:“是我太任性。你们从小玩到大的,她受伤了,你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啊,如果你什么都不做,你反而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你。”
李想紧紧揽住她:“你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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