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白松,最后一圈了!”
“加油!加油!”
跑到最后两百米的时候,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喉咙处一阵干渴,忍不住想要咳嗽。鼻涕已经塞在鼻子里,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来。
是我想象中浑身乏力的感觉。即使身边的同学比我还要激动,大声地为我加油,我仍然是满腹心思都在最后的两百米上。
这两百米怎么这么长,恰好是迎着太阳跑,阳光晒得我睁不开眼。我紧皱着眉头。
在大家此起彼伏的加油声中,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将自己拽过了重点线,周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跑完就是胜利!”
我赶紧走到跑道外为后面的同学让出位置,双腿发软让我忍不住想要蹲下来,肺部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慌感。一下子停下来反倒不适应,流畅的空气进入肺部让我大大地咳嗽了两声。
同桌赶紧架起了我的胳膊让我靠在她身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保温瓶。一只手不好拧,看来看去周围找不到一个熟悉的人。
她只好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旁边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语气小心翼翼的:“同学,能麻烦你帮忙开一下瓶盖吗,我一只手不太好开。”
旁边的男生很爽快地答应了,麻利地接过了同桌手上的保温杯,两只手行云流水地一拧,我看见从杯盖和杯口的缝隙里窜出来一点点白雾。
“谢谢你啊。”同桌和我一起道了谢,那男生愣了一下,然后摆摆手示意没事,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转身离开了。
同桌赶紧把杯子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温暖的雾气直冲我的眼睛。我半眯着眼一边小口地喝水,一边听见同桌说“跑完步就是得喝热水,不能喝冷水”,然后乖巧地点点头。
从水雾中抬眼的时候,发现严浩翔靠在操场看台阴影下的墙壁上,手中随意地拎着自己的外套。他一身随意的休闲服,眼神定定地望着这边,不知道站了多久。
好像是看见我抬头看见他了,他立刻好好地站了起来,顺着看台下的阴影向左边走去,迅速走出了我的视线。
我的心怦怦直跳,攥着保温杯的手一时间像被尴尬的空气包围住,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我又喝了一口温水,舌头却好像感受不到温度,直直的越过喉咙进入了胃里。
同桌笑嘻嘻地打断了我的思路:“这保温杯效果不错吧。”
我转头看她,有些不解:“你这保温杯是新买的?以前没见你有过这样的杯子啊。”
同桌仍旧是笑嘻嘻的样子,我大致恢复好了之后把胳膊从她肩膀上拿下来,一边从她手中接过盖子将它拧上,一边听她说话。
“对啊,这不是我的杯子。”
我手一顿:“那这是谁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这杯子的来源。
“这是严浩翔的杯子。”同桌一脸云淡风轻,却让我无比夸张地转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她。
“准确来说,这是一个新杯子。大家都知道跑八百米不容易,我在教室里跟大家商量着买个保温杯装热水给你喝来着。严浩翔说他刚好有个杯子,新的,但是他用不上,就给我了。”
我拿着杯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刚刚跑完步的燥热感一下被冲淡了许多,嘴里却打着哈哈说着:“这可不就是成功的一次白嫖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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