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
医疗室的大门被人推开,阳光争先恐后的从外面涌了进来。
家入硝子有些疲惫的抬头看了过去,被耀眼的阳光刺到眼睛,忍不住抬手遮了一下,“还是那样,所有伤势基本都快愈合了,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她的嗓音透露着低落的情绪,拉松着眼皮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盒想要点一支烟,但是摸到手了才发现,烟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空了。
她顺手就端起了旁边已经冷掉的咖啡,仰头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她舌尖蔓延,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没人知道当时她看见三人狼狈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尤其是星谷弥津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夏油杰的怀里被带回来。
“已经冷掉了,不要再喝了,对胃不好。”夏油杰伸手拿过她手中的咖啡放回了桌子上,然后朝着病床边走去。
床上躺着一个人,披散着草绿色的头发,脸色有些苍白,就连呼吸都微弱的很,好像稍不注意,就会死去一样。
只不过才几天而已,原本肉嘟嘟的脸颊就小了一圈,让她的脸庞看上去越发的娇小。
他熟练地坐在床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尖触摸到她依旧跳动的脉搏才停了下来。
“已经一个星期了……”他的视线紧盯着她的脸庞,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少女的脸颊,顺便还给她顺了下脸颊的碎发。
“老师说弥津子可能精神出现问题,不愿意醒过来。”安静了一会,家入硝子哑着嗓子说道。
一直以来指导家入硝子的老师,其实并不是高专任职的教师,也不是反转术式的拥有者。
只是一个对这方面很有兴趣,一只有着深入研究的咒术师罢了。
但是他的医术确实不错,也在前几天给星谷弥津子仔细的检查过,然后得出一个这样的答案。
夏油杰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这一个星期他的精神也到了一个紧绷的临界点,他很害怕弥津子会醒不过来,有些无助的游走在崩塌的秩序之间。
“叮咚~”
门铃锲而不舍的响着,我有些头晕的摘了头盔坐了起来,眼前也黑了一下。
我扶着头闭了闭眼,才觉得好了一些,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两条腿刚着地,我就脚软的差点跪在地上,还好及时的扶住了床头柜,才免遭大难。
我忍不住咬了咬牙,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生了场大病,这怎么还虚弱成这样了呢?
外面的门铃还在想着,并且还随着主人的焦急显得越发的急切。
我光着脚走在地板上,就感觉整个人像是走在云端上一样,整个就差踮踮脚就飘起来了。
好不容易走到门前,我看了一眼可视门铃,门口正站着一个有些不耐烦的成熟大美女。
我打开大门,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对面就啪啪甩过来一大串,“星谷弥津子,你是死在家里了吗?给你打了那多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我还以为我这次来是要给你收尸来了。”
对面吐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来了,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生气,舔着脸对她笑着,“我们善解人意的大美女这是关心我啊,我这不是好好地吗~”
濑户右美,是我国中开始就认识的好朋友。
在我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时间,就是她一直陪伴在我身边陪我度过的。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疑惑,为什么不管是长相还是能力都无比优秀的濑户右美,会和这样普通的我成为好朋友呢?
我曾经就这个问题还问过她。
人前温柔如大和抚子一般的濑户右美恨铁不成钢的戳着我的脑袋,说我那么笨,她要是不费劲看紧一点,说不定哪天就被一头猪给拱了。
当时我还有点听不明白她说什么。
“走,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稍微有点走神,然后只听见了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就要拽着我朝外面走。
我顿时一惊,下意识的挣脱了她的手,有些惊恐的说道:“右美啊,发生了什么吗?怎么就要去医院了?”
濑户右美毫无形象的朝我翻了一个大白眼,伸出做了好看指甲的手指戳着我的额头,“你是笨蛋吗?你最近有照过镜子吗?都不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一米六五的濑户右美戳着一米五五的我,身高差正好,就是我的脑袋有点疼。
我有些不明白,难道真的很糟糕吗?不然不会一照面她就要带我去医院。
濑户右美看我愣在原地的样子,直接拉着我走进了房间,将我推到了洗手间的镜子前,“好好看看你的脸,我都怕来迟了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濑户右美估计是气很了,今天对我说话毫不留情。
可是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也有些震惊,都没有注意到她在说什么。
真的很糟糕啊。
镜子里面的我脸色苍白的就像是白纸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自己的脸颊上的肉好像都少了一些,显得整个脸都小了一圈。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纤细的指尖也全都泛着淡紫色的痕迹,不似以往粉红的颜色。
“右美……”我低头叫着她。
濑户右美没好气的应了我一声,“干嘛!”
我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很疼。
濑户右美跟看见鬼一样看着我。
然后她就不顾我的反对压着我去了趟医院,仔细检查之后也没发现什么毛病,只是贫血有点严重而已。
濑户右美很忙。
她今天只是正好路过想着来看看我,结果就发现我半死不活的这个样子。
但发现只是贫血而已之后就放心了很多,又带着我去买了不少补身体的东西,堆了好多,我局促的跟在她身后,小声的和她说着:“不要买那么多啊,好多钱啊。”
她不满的瞥了我一眼,“我送给你的,你给我好好给肉养回来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嘛!”
她好像总是这样,强硬的让我接受她的好意,生怕我可笑的自尊心会把自己弄死。
虽然也会有一点……
但是我知道,她只是关心我罢了。
她风风火火的又将我送回家,然后坐在车里跟我再见,“我还有事,你自己把东西拿回去吧,等这次的项目谈完了我再来看你。”
我刚提着东西下了车,闻言回头看她,“嗯,你路上也要小心,平日里照顾好自己。”
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我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只能讨好的对她笑了笑。
她伸手探出车窗捏了捏我的脸,恶狠狠地说道:“给我照顾好自己啊,我先走了。”
“嗯,再见。”
我对着车屁股挥了挥手,直至看不见了才拿着东西回到家中。
不知道是东西有些重,还是我的身体有些虚,进了门之后我就控制不住弯着腰喘了几口气,活像是被小妖精掏空身体的可怜人。
强撑着归纳好了所有东西之后,我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指尖,忍不住再次掐了一下。
依旧很疼,并不是我在做梦。
我看向我卧室的方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被随意放在床上的游戏头盔。
胸口的肺好像还有撕裂般的感觉,肩头被利刃贯穿的疼痛好像也还留在身体上。
我忍不住握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腕,好像手腕之前也被伏黑甚尔那个可恶男人给折断了,腕骨都戳破了皮肉漏了出来。
想想都觉得疼的慌。
这个男人心太狠了。
我忽然就想起来了,在游戏中的情况。
最后怎么了?
我隐约记得自己好像真的会反转术式了,还治疗了五条悟。
成功了吗?还是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其实我并没有学会,而五条悟也并没有被治好……
只是这样想着都觉得心里无比的难受。
我拖着步子回到房间,心情有些急切的重新将头盔戴在了头上,躺回了床上,选择了进入游戏。
只是进入游戏的那一秒恍惚的想到,我为什么会变得好像是跟游戏里一样了呢?
那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我就在熟悉的失重中睁开了眼睛。
我颤了一下睫毛,掀开了有些沉重的眼皮。
想要动一动手指,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上面。
我侧头看过去,入眼就是夏油杰有些疲惫的睡颜。
他半扎着丸子头,枕着手臂趴在床边,眼下有着青黑的痕迹,下巴处也冒出了一些胡茬。
我想要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摸一摸他的脸,可是刚动了一下他就倏地睁开了眼睛看了过来。
刚一对上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夏油杰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恍惚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嘴角弯起熟悉的弧度,轻声的好像害怕吓到她一样说道:“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难免觉得有点好笑。
我弯起了眉眼想要和他说声‘好’,张嘴之后才觉得嗓子干哑的厉害,很难说出话。
我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
夏油杰松开手,去倒了杯水过来。
我想要坐起来,但是浑身虚弱的很。
他将水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过来扶我起来之后坐在了我身后,让我靠在了他的怀里,然后又细心的将插着吸管的水杯送到我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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