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212停在了海子上面十来公里的一处杳无人烟的地方,车上下来二人,一人留在车上。

    看着天空一碧如洗,李寅一身便装,对车上的小李说道:“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离开这里,一定要等到我们回来。如果天黑之前不见我们,那就不要等了,赶紧回去,找邹乡长,让他请示上级支援。”

    小李点了点头,说记好了,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李寅拍了拍车子,带着小王上前走去。

    进了森林之后,小王再也忍不住问道:“所长,为何不多带点人手,万一出事也好有个照应?”

    “你是说带上联防队的人员?”李寅接着说道,“人多嘴杂,不太放心,这事儿还是得所里去查看。你也知道,万一他们发现情况,一时冲动,被利益冲昏头脑,把事儿弄大不可收拾,到时,我们就相当被动。”

    小王点了点头,看来,所长想得比较长远。

    “对了,从现在开始,别叫所长,叫大哥就行了。”李寅头也不回,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小心一点,这里人迹稀少,万一有野兽出没。”

    小李点了点头,跟着了李寅的身后,如临大敌一般。

    这是一条小路,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通过,但是,森林里的杂草并不深,也没有什么灌木。

    从事过农村工作的人都明白,这时的农民非常的勤劳,不但春秋季节要种收粮食,冬天还要上山来打柴。

    随着这些年封山育林,有人看守松山,不许乱砍,但是,像里面的灌木和杂草之类的是允许收割的,想拦也拦不住,人们冬天要烤火,甚至要用柴来煮饭,还要用草去养牛马。

    别说海子村,就连十里村的人,都会跑到这里来割草。

    走了一公里左右,前面出现一块空地,有着一间草房,但是,也走到了路的尽头。

    李寅示意小王上前,敲了一下门,里面出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一头花白的头发,腿有点瘸。

    看着突然到来的两个陌生人,奇怪地打量一眼,说道:“两位,你们是做什么的?”

    “老人家,我们是城里来的,来这里捡蘑菇,一不小心走错了路,想找点水喝,不知方便不?”李寅放松了警惕。

    他已经看出,这里果然没有其他人,应该就是个独居老人,不然,有人来了,不会让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出来开门。

    老人也很热情,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两位请进来坐吧!”

    说着,转身进了屋,去烧开水。

    李寅示意了一下小王,一个人走进了屋子。

    里面跟想像之中的一样简陋,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角落里有一破烂的床,还有些被烟火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锅碗。

    但是,这里并没有生柴火,而是摆着几块煤炭,还有一包印有东北大米字样的大米,净重25千克。

    这就有些奇怪了。

    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哪有精力去扛米和炭,而且,米并不是下鱼乡农民做出来的,也不是老仓米,而是东北来的。

    这米一般人是吃不上的。

    “家里还有人吗?”李寅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一句。

    “没了,老伴去世几年。”老者说着,从炭火上倒了一杯水。

    李寅忙着接过杯子,说道:“谢谢您,这么说来,家里就你一个人,吃水都很困难。”

    “吃水倒不是问题,虽然腿不方便,但是,还可以慢慢去提,一个人也喝不了多少水,半桶水就够一天。”老头说着,突然眼里放光,接着说道,“还好,这段时间,来了几个好人,给我带来米,还帮我弄了一口袋炭来,真是好人呀!”

    在这时,小王走了进来,对着李寅摇了摇头,意思是看过了屋子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老者为小王也倒了一杯水。

    杯子有些黑,但是,小王也接过。

    李寅喝了一小口,有些烫,吹了一下,轻声问道:“给你送东西的是些什么人?”

    “好人,说话还很有礼节。”老者一提起好人来,欣慰之情写在了沧桑的脸上。

    李寅点了点头,心说无事献殷勤,笑着说道:“老人家,你说得对,不过,这些好人,有没有什么要求?不会真的无偿给你送米吧?”

    “有,他们的要求就是,上山找柴太辛苦,让我别再去找柴,说下个月再给我送炭来。”老者点了点头,说道。

    李寅又问了一遍,老者根本不知对方是谁,人家只说做好事是不留名的,也不知住在哪里?只知道是两个和他们一般的年轻人。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寅换了个话题,问老人能不能找到上山的路,他们想进一步,找个更好的地方,采点蘑菇。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上山,根本就没有路,平时也很少有人上去。这里也就我这样一户人,以前都是靠打柴,种一点点土豆之类的粮食为生。自从前不久,山上有了土豹子,打柴的时候被追得摔伤了腿,本以为就这样被饿死来个干净,结果,遇上了好心人,给我送来米和炭,才渡过难关。”

    “狼?”李寅奇怪地看着老人,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对,这东西只活在四十来前,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又有了。”老人点了点头。

    小王还想再问,郑八斤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说道:“如此说来,这山人真的危险,我们也不打算再上山,不然,被狼咬伤就不好了。对了,老人家为何不想着搬出去住?”

    “能搬到哪儿?反正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能活一天是一天。”老人叹了一口气。

    李寅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现在当然不像前些年,也只能在这里呆下去。

    问了一下,老者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无依无靠,怪可怜的。

    反正这会儿也闲着,李寅就和小王一人提了一只木桶,去帮老人打水。

    水源倒是不远,就在房子背后几十米远,就有一条水沟。

    老人见李寅和小王很快就帮他提来两桶水,心里感叹,好人呀!年轻就是好,想当初,这样的两桶水,他一个就可以轻松挑起来,走上十来里路都不是问题。

    现在,真是老了!不服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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