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军的脚肿的跟馒头似的,晚上六丫头给他揉搓了半天。

    第二天,李抗战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办公室里。

    不过,刘峰很仗义,一点没有拖延,找了个理由李父跟牛三,成了厂里的正式职工。

    期间,南易来了。

    “海军,晚上去我家喝酒。”

    李海军问道:“喜酒?”

    南易:“知道还问。”

    临近中午,杜副厂长终于忍不住了。

    医务室里。

    “杜副厂长,你的体温正常,舌苔也看不出什么来,您要是还觉得不舒服,就去总场医院瞧瞧吧。”

    丁秋楠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十分厌恶这个新来的副厂长。

    因为他根本就没病,竟然不顾身份也学工人跑来医务室,打自己主意。

    丁大夫:“可我还是觉得难受啊,我头晕。”

    “去总厂医院需要时间,你的医术我是信任的,还是你给我看把。”

    丁秋楠把温度计放再了已经消过毒的饭盒里,这个饭盒是用来专门放温度计的。

    使用过的压舌板被丁秋楠扔进垃圾桶里。

    “杜副厂长,我真的看不出什么毛病来,您还是不要打扰我工作了,后面还有许多工友在排队呢。”

    杜副厂长不想就这么无功而返,捂着胸口:“哎哟,我胸口疼。”

    “丁大夫,你快用听诊器,听听我的胸口。”

    丁秋楠无奈,只能用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监听杜副厂长的心跳。

    这个时候,色胆包天的杜副厂长,竟然伸出了魔抓。

    “杜副厂长,你干什么?”

    丁秋楠抽出了自己的小手,厉声呵斥:“请你放尊重。”

    杜副厂长趁着丁秋楠把手上的听诊器,放在他胸口的时候,竟然用自己的爪子,攥住了丁秋楠的手。

    最恶心的是他,还反复的摩擦。

    “丁秋楠,你可要想好了,拒绝我是什么后果。”

    丁秋楠现在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她的心里已经被一个人给牢牢占据,别说杜副厂长这种人到中年的老男人,就算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也走不进她的心里了。

    她的心,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话落,杜副厂长竟然色胆包天,强行搂抱丁秋楠。

    丁秋楠被他的突然袭击,吓坏了。

    冷不等的大喊道:“放开我,你个流氓。”

    因为丁秋楠的声音有些大,杜副厂长也怕,大白天的如果真的让人知道他非礼丁秋楠,他的仕途就算完了。

    丁秋楠被松开后,拿着手术刀。

    “杜副厂长,如果您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喊非礼了。”

    针尖对麦芒,丁秋楠根本不在乎,杜副厂长的威胁。

    她不是临时工,杜副厂长只是分厂的副厂长,还没权利无缘无故的开除她。

    更何况,她是技术性人才,有医术傍身,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的,不怕没有接收单位。

    杜副厂长见丁秋楠不肯乖乖就范。

    威逼改利诱了。

    “丁秋楠,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考医科大学。”

    “如果你跟了我,这件事我帮你,我保证总厂那边能给你开介绍信,放你出去读大学。”

    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

    丁秋楠心心念念的就是考大学,杜副厂长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提出来的。

    杜副厂长心里暗道:“丁秋楠啊,丁秋楠,再狡猾的狐狸,都逃不过猎人的枪。”

    “你不是心心念念的,四处求人的要考大学么,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丁秋楠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但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了。

    她是骄傲的,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做出这么肮脏的事情,跟人做这么肮脏的交易。

    更因为,她不想背弃自己的感情,她这辈子只能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李海军。

    “杜副厂长,你找错人了。”

    丁秋楠鄙夷的看着他:“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找暗娼,只要花钱就行。”

    “但我不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不上大学,也不好让你这头猪给祸害了,还有,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然。”

    丁秋楠愣愣的威胁道:“我就去总厂告你耍流氓,骚扰我。”

    “这里是四九城,皇城根,总厂不管的话,我就越级上告,我就不信没有地方讲理了,你还能一手遮天?”

    杜副厂长没想到,看似柔弱的丁秋楠竟然会这么倔强,强硬。

    他可是有家室的人啊,即便自己背后有人支持,但要是真的闹出什么风雨来,怕是没人会替自己擦屁股。

    “呵呵,丁大夫,你看你。”“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我这就走!”

    “呵呵,这就走。”

    杜副厂长讨了没趣,甚至还被丁秋楠给反威胁了。

    要说甘心是假的,但他目前也没什么好办法,除非丁秋楠有什么把柄攥在自己的手里。

    可无欲无求的丁秋楠,根本就不给他抓小辫子的机会。

    杜副厂长走后,丁秋楠一下子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眼泪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刚才的强硬都是她努力装出来的,这个时候精神松懈,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午休的广播响起了。

    丁秋楠连饭盒都没带,她习惯了有问题找李海军。

    “秋楠,你怎么了,眼睛都哭肿了,出什么事了?”

    李海军想要站起来,他忘记了自己的脚已经肿了。

    “嘶······”

    “好疼。”

    李海军跌坐在椅子上。

    丁秋楠抹了抹眼睛:“别逞能,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来到李海军的身前,丁秋楠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

    她不管不顾的扑在李海军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

    “呜呜呜·······”

    嚎啕大哭,似乎要把自己的委屈,顺着眼泪流出去。

    李海军看着时态的丁秋楠,就知道肯定是遇到难事了。

    “秋楠,别哭了,你这么哭容易伤了身子。”

    他轻抚丁秋楠的后背:“来,跟我说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泪眼朦胧的丁秋楠,仰头,看着他。

    “李海军,你会保护我吧?”

    “会···会的。”

    看着丁秋楠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李海军是真的说不出狠心拒绝的话来。

    丁秋楠动情的偷袭了他的嘴。

    过后,嘴唇上还拉着丝线。

    “情绪稳定了?”

    李海军推开丁秋楠:“坐下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杜副厂长·······”

    李海军听完,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刻手撕了这个人渣。

    只是脚疼再一次提醒他,连路都走不稳还是消停的坐着吧。

    俩人躲在办公室,此时外面李父听了半天墙根,最后摇着头,叹息着走了。

    他是来给李海军送午饭的,但此情此景,自己儿子怕是没心思吃饭了。

    李父觉得心累,自己已经多次提醒过了,不能脚踏两条船,可是根本就不听啊。

    李海军这边,丁秋楠按着他:“你别冲动。”

    “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打架都打不过人家。”

    “再说了,他是副厂长,我们现在又没证据。”

    李海军暴躁的拍着桌子:“我冲动?”

    “我现在是打不过他,等我脚好的,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王八蛋,狗犊子。”

    “他竟然猥亵你,摸你手不说,还抱你,看我不剁了他的狗爪子。”

    丁秋楠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模样,扑哧的笑出声来。

    “你是不是吃醋了?”

    李海军无语,真想掰开她小脑袋瓜,看看里面都装些什么,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说笑。

    不过,丁秋楠的疑问,他没法回答。

    扪心自门,我知道自己吃醋了,可他绝不会承认,自己不能吃醋,也没权利吃醋。

    “这事你放心,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丁秋楠知道他故意转换话题,也不逼他。

    “我没什么,只要他以后不来骚扰我就行了,倒是你,别去找他麻烦了,他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饼,到时候再连累你。”

    李抗战咧嘴:“你是想忍气吞声,把这事当没发生过?”

    丁秋楠嘀咕道:“还不是怕你出事。”

    李抗战:“我即便当不成干部,也是工人,他能拿我如何?”

    “他想阴我,也得问问机修厂从上到下答不答应。”

    李海军有底气说这话,有了他机修厂才能节省食堂开支,还能偶尔开开荤,厂领导想换点口味,他也能弄来野味。

    就算厂领导迫于压力放弃他了,可厂里的工人呢?

    有了李海军他们才能隔三查五的开顿荤,没有了你试试,工人们会不会反对。

    更何况,他有厨艺,并且名声已经传出去了,离了机修厂,还会有更好的单位等着他。

    中午,丁秋楠是在他这里吃的午饭,午休的。

    下午,丁秋楠回了医务室,李海军一直琢磨着怎么修理杜副厂长这个伪君子。

    搞一次就要把他搞臭了,大蛇打七寸,不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但给杜副厂长套麻袋,出口恶气也是有必要的。

    这是需要帮手,南易跟刘明敢就是现成的,不过今天不适合说这件事,要等他的脚好了。

    天欲其灭亡上,必让其疯狂。

    打了杜副厂长闷棍,就算他再老谋深算,也会失去理智。

    只有他失去理智,才会有对付他的机会。

    下午,刘明敢来找他请假。

    “李股长,我明天跟冯春柳要请一天假。”

    李抗战看着他:“一起请假?”

    刘明敢点头:“我们打算明天去登记。”

    “恭喜,恭喜,终于修成正果了。”

    “介绍信开了吗?”

    刘明敢:“没有,跟您请完假,我就准备去开介绍信。”

    李海军摆手:“去开介绍信吧,明天休息一天,不过最近厂里忙,婚假是不能给你们批了。”

    “我们家春柳说了,不要婚假,她要为厂里继续做奉献。”

    “春柳同志思想觉悟就是高。”

    李海军没想到,南易晚上请喜酒,刘明敢明天登记,这食堂喜事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傍晚,崔主任来了。

    “海军啊,杜副厂长靠关系给咱们厂拉来了一笔订单,点名晚上让你出手给弄一桌招待。”

    李海军:“主任啊,你看着我这脚。”

    “南易不行吗?”

    崔主任摇头:“怕是不行。”

    “都知道你厨艺比南易好,杜副厂长还特意捧你,人家点了你的明。”

    李海军感觉杜副厂长是故意的呢。

    “行吧。”

    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是为厂里拉订单。

    南易亲自给他打下手,李海军咬牙坚持给做了一桌。

    最后他的脚背,脚踝,又肿了一圈。

    南易:“这不是故意为难你吗。”

    回来的刘明敢也道:“我看就是故意的。”

    李海军:“算了,做都做了。”

    “更何况是给厂里谋福利,权当是为了厂里了。”

    杜副厂长的确是故意的,他中午的时候可是亲眼看到,丁秋楠去了食堂。

    做完之后,南易跟刘明敢搀着他回的家。

    六丫头早早就提前下班,来了家里等他。

    看他这样心疼道:“就不能请两天假,在家好好歇歇啊。”

    刘明敢嘴快:“好不是被人故意刁难。”

    六丫头急问:“到底这么回事?”

    李海军接过话茬:“也不算故意刁难,厂里有重要客人,指明要我掌勺,就做了顿饭而已。”

    糊弄完六丫头,李海军:“咱们直接去南易家吧,晚上南易请酒,爸跟金鑫就自己做饭吧。”

    南易邀请李父一起去,可是李父以年纪大了,不习惯跟年轻人一起,给委婉拒绝了。

    他脚这样,刘明敢干脆的背着他去了南易家里。

    梁拉娣已经把食材都处理完了,就等着南易炒菜了。

    看到李海军,惊呼道:“军儿,你这是怎么了?”

    她还不知道他的脚弄成了这样。

    “嗨,跟翻砂车间打球的时候,被踩了一脚。”

    梁拉娣:“晚上用白酒搓搓,舒筋活血能好的快点。”

    六丫头:“梁姐你放心,我回去就给他弄。”

    梁拉娣:“你们俩房子,家具,一应俱全了,在喝喜酒,就该喝你们俩的了。”

    李海军:“师傅,下一对可不是我们俩。”

    这个时候,刘明敢跟冯春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见大家都狐疑的看着他,等他解释,就指着刘明敢跟冯春柳:“他们家明天请假去登记。”

    “下一对结婚的是他们俩。”

    作为师父的南易拍着刘明敢的肩膀:“好小子,这么大的喜事还瞒着我。”

    “冯春柳同志,恭喜你跟明敢喜结连理。”

    刘明敢解释:“这不是想明天给你们个惊喜嘛。”

    南易:“既然结婚,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刘明敢看着冯春柳:“春柳剪得喜字已经贴墙上了,桌布,床单北周也都换新的了,明天我买酒菜,咱们都去我家喝酒。”

    “你不打算好好办一下啊?”

    冯春柳:“不了,我们决定不给大家添麻烦。”

    这个时期结婚,会邀请工友,领导作为见证人,虽然不会摆酒席,但也会买瓜子花生,烟茶,水果。

    明显冯春柳知道刘明敢的经济情况,不想给他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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