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有些疑惑,为何这堂堂千山庄,就只剩下季长风一人。
看着季长风的脸色,薛绍道:“她走了?”
季长风轻点头:“病好了,自然走了。”
白棠看了看薛绍疑惑道:“谁走了?”
季长风看了一眼小尘,满眼都是羡慕:“好羡慕你们,无论真相如何,至少你们现在是幸福的,可以一直在一起,而我不过是个活该得到报应的人。”
“报应?”白棠奇怪,“季庄主为什么要这么说?”
季长风无力的靠着,轻笑道:“因为我对不起她,我利用了她,欺骗了她,就像肖战庭利用了你一样,活该他如今受到这样的报应。”
“噢,是这样,”白棠点头,“那你确实活该。”
小尘听了这话,倏尔挑眉道:“伯伯,你是跟我那个倒霉亲爹一样吗?那你确实活该。”
季长风轻笑:“没错啊,都是不知道珍惜的人。”
小尘看了看他,又说:“不过你并不是一个坏人,娘亲,咱们还是救他的命吧,他的脑子里面有一个坏东西。”
白棠愕然,“小尘乖,娘亲会的。”
季长风死灰般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喜色,摇头道:“多谢小尘,可是伯伯并不想活下去了。”
白棠看着他,一身儒雅高贵之气,就连病成这样,仪态都丝毫不减。
“你这是为什么?那你今日邀请我们来是为什么?”薛绍问。
“殿下知道我与肖战庭是好友。”季长风说。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看着他。
“我知道,”薛绍说。
“可是夫人不知道,我们不但有自小的同窗之谊,他与我更有救命之恩。”季长风看着白棠说。
白棠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
“夫人,他这一次来梅园,也是为了这石头,如果没有凤凰石,他只能日日痛不欲生,到死都不得一日消停,可是他将石头让给了孩子,我与他多年好友
看書喇 ,实在不忍心看他受这样的折磨。”
白棠还是把季长风弄晕了,给他治好了了脑中的瘤子。
他说的那些话,印在一家三口的心里。
马车上,白棠阴冷着一张脸,薛绍和小尘不太敢开口,就连在镇子上吃饭的计划都打消了。
直到马车快到家门口,白棠才对着拉车的马说了句:“辛苦了,大白,今天回去给你加餐。”
有了翻译器,马儿自然听得懂,嘶鸣着,这是一匹母马。
“棠儿……”
“娘亲……”
白棠皱眉:“怎么?”
“棠儿,我一直都以为他是有苦衷的,否则以他的出身,又怎么会病成这样?”薛绍说。
“是啊,娘亲,我之前那样不舒服,现在小尘觉得,应该是我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痛苦。”小尘拉着白棠的手说。
“薛绍!”
白棠从没对薛绍大声说过话,薛绍顿时愣住了。
“娘亲~~”小尘被吓了一跳,顿时委屈的眼泪直打转。
“怎么,我难道生来就要不停去给他治病吗?你们知道吗,他的问题是骨子里的,是来自于罗素血脉的,确实只有我能治,但是如果我要给他治疗,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薛绍你可愿意?”
“什么办法?”薛绍轻声问。
南肖以南,水乡金陵,隶属吴国。
是白棠曾经问过薛绍的江南水郡。
这里有一大户,卢氏,因为医术精绝,被江湖中人称为“岐黄卢氏”,近三十年间,曾出现过两位冠绝一时的回春妙手,其一是卢苏洋,其二就是卢静。
肖战庭坐在马车里,听着小风的话。
“殿下,卢家原定的下一任家主继承人、卢锡安的长子卢苏洋身死,长女卢静失踪一年杳无音讯,家主卢锡安因悲恸以致弥留,一度如日中天的“岐黄卢氏”由盛转衰,不得不与江北赵家联姻,将家中次女卢一桐嫁与赵连宴请,并由次子卢克星接任家主之位,如 今,忘魂草只有卢克星有。”
“不,卢静也有。”肖战庭闭着眼睛说着,突然体内的煞气发作,他便晕厥了过去。
小风抱着他,让马车加快了步伐。
眼睑微颤,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下一个瞬间肖战庭睁开眼,眸子里一片迷茫。
红木床榻,轻纱薄帐,满室温香。
肖战庭抬手——还是有些使不上力气,拨开纱帐,打量着眼前陌生的房间。
简朴的布置,却在墙角门边挂了些精致的装饰,窗棂上还雕刻着重瓣的桃花纹样,栩栩如生。
肖战庭疑惑着坐起身,胸口还有些闷,但是已经不疼了。
尝试着运气,发现经脉还算畅通,只是丹田内隐隐有一些寒气郁结,久滞不散。
“你醒了?”一道细细的声线,隔了屏风悠悠传来。
肖战庭想开口说话,一张嘴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穿着深紫色缎袄的卢静从屏风后走出来,缓缓行至床边。
“你是……”止住了咳嗽,肖战庭轻轻开口,嗓音沙哑。
“你叫我卢静便好。”卢静淡淡一笑,伸手探了探肖战庭的体温,放心的道,“看来暂时稳住了,你那个兄弟就在外面,要不要我叫他进来?”
肖战庭点头。
卢静转身绕过屏风,打开了屋门,轻轻唤了一声什么,肖战庭并没有听清,然后是小风快步的走进来。
此时的小风换下了黑色的衣衫,只穿了一件素净的袍子,面容有些憔悴,一双眸子却格外晶亮,熠熠夺目。
“小风?我怎么了?”
小风心中一宽,走过去床边,舒了口气:“姐夫你……终于醒了。”
卢静早已掩了门退出去,屋内只剩下两人。
肖战庭问道:“我怎么会晕倒,发生了什么?”
小风道:“这里是金陵城外的一个小山谷,你煞气发作太重,我只能带你到这里,找到卢静。”
“这么说,是她用忘魂草救了我?”肖战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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