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一听,心里轰的一炸那么疼。
一旁的真颜娇娇说到“我们给他用了药,也是奇怪,别人都有用,唯独对他,没有效果,稍后,我让人把他抱到城南去,虽是个孩子,但城中也不适合他。”
“不,娇娇,别把孩子送到城南,他那么小,抵抗力弱,送到城南意味着直接判了死刑,把孩子交给我,我单独找间房照顾他,可是怎么会没用呢。”
“棠儿,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既然对这个药免疫,那么就要防止他把病再次传染给已经好了的人,你要冷静。”
薛绍是真急了,白棠这完全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让他挫败的无能为力。
她这样的人,怎么就这么热心肠,就这么不怕死?
“我很冷静,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我要查出这孩子为何对这个药免疫。”
薛绍便一句话也不再说,反而白棠沉思了良久,又开口道“你带着小尘和小炽去帐篷里,不要待在外面了。”
“我去,你的态度如此坚定,我亦是,我和你一起查。”
说的无比认真,最后两人都颇无奈看着彼此笑,都被彼此的固执倔强所惹笑。
薛绍和白棠把小尘安置在伸缩帐篷以后,启动了保姆机器人照顾两个孩子,然后找了一间偏僻的朝阳的房间,带着齐河过去住。
白棠这些日子异能损耗严重,如今俨然就是个普通人,怕是没有一个月也恢复不了异能,所以根本没办法给齐河诊治。
齐河一个六岁大的孩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似懂非懂自己生活发生的巨变。
对离开自己的爹娘已不如最初的时候那样哭闹要找他们。
他很乖巧听话,甚至依赖白棠。
白棠去哪,他跟着去哪,他喉咙肿痛,只能吃流质,白棠在火炉旁给他熬粥,他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白棠给他喂药,他便乖乖的喝下去,乌黑的眼睛信任的看着她,奶声奶气说到
“等齐河的病好了,爹跟娘就会来看齐整了。”
白棠一听,鼻子便酸了,这么小小的孩子,哪里会懂,这一生已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爹娘了。
她也怪自己没有早日想到用自己的血来入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又怎么能未卜先知。
她摸摸齐河的头,微笑着说“齐河最乖了,是不是想爹娘了?”
他乖乖的,但很用力的点头说“是的。”
白棠幽幽说到“我跟齐河一样,也想爹娘了。”
她确实想念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那里。
“姐姐别哭。”齐河伸出他的小手替白棠擦掉她不知何时掉下来的眼泪。
“姐姐不哭,齐河也要坚强。”
一旁的薛绍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开口道“从明天开始,我去照顾齐河,你现在没有异能,就是个普通人,不能再跟他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已是瘟疫患者,我听你的不送他去城南隔离,但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薛绍难得这样冷冷的和白棠说话,但这份冷漠之中,是带着关心与坚定。
白棠知道他气自己,全是因为在乎自己。
“今天治愈人数是多少,死……死亡人数是多少?”
没错,药不是万能的,一些严重的,或者本身就有病的人,还是难逃一死。
薛绍沉重的说“比昨天多了十人,城南那边大部分都已经控制了,只有那里,基本已经…放弃了,那里的人全是重症患者,康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保证大部分的人健康,不要再增加病患的数量,尤其是你,棠儿。”
白棠努力精心照顾齐河,可是这孩子本身就有隐疾,症状十分严重。
终于在一个清晨,她听见薛绍说“齐河昨晚走了。”
那时,她听到这个消息,在榻上半天动弹不得,身体轻飘飘的,忽上忽下,浑身无力,想爬起来去看齐河最后一眼,却在起身的那一刻,头晕目眩,然后摔倒不省人事。
迷糊中,似有无数双的手拉扯她,无数个面孔在她的眼前出现。
有薛绍焦急的样子,有小尘关切的样子,甚至她来到了宁古塔老宅子,还有肖战庭。
他背对着自己,“白棠,若是要你死来救这天下,你可愿意?”
这么一惊,便清醒过来,猛地睁眼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有肖战庭。
她还在骆城。
旁边站着一脸凝重的薛绍。
她想开口说话,但是喉间灼热,胸口憋闷,头痛欲裂,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她好像感染上了瘟疫。
难怪薛绍此时的表情,除了凝重还有痛心,眼底亦有浓浓的怒意。
她本觉得没什么,可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心便有些软了。
努力拾起微笑冲他们笑,努力让自己开口说“我没事,你放心,我马上就喝药。”
她的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碳烧过。
薛绍坐到她的床边阻止了她继续说话“别说话,先休息一下,药马上好。”
说完他已转身出去端药。
回来后,他将药一勺一勺的喂给白棠,白棠还吃下了一颗解毒丸,薛绍不时拿手探探她的额头,似被她额头的滚热给灼伤到,眉心紧皱。
温妤伸手用力推他“我已经吃了药,会好的,你出去,不要传染给你,快,出去。”
她这么一推,薛绍蓦地眼眶便有些红了,他俯身,不仅不离开,反而轻轻拥住了白棠,在她耳边说
“我不要,我陪着你,你病,我也病,你好,我也好。我们一路作伴。”
他的声音不大,又轻,但是落在此时的白棠的身上,便是如同一个重重的石头,直接碾压在她的胸前,又惊又痛。
“老公,我没事的,真的。”白棠拍了拍他,伸手喂他吃了一颗解毒丸。
她拗不过薛绍,只能由着他,不过好在他有异能护体,不会被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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