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此时也听得楼下窸窣声响,有人踏上枯草。
随着脚步轻响,一人走上楼来。此人踏上梯级时使力轻柔,几若无声,足见内力高明。
只见火光微晃,那人脚步奇速,顷刻间便走到此间门前。
随之推门而入,只见他身穿青色长袍,长发披背,头发花白。再看他面孔,约莫六七十岁,脸面平滑,肤色白皙。
鸠摩智登时想起一人:“这人以这般年纪,却仍保童颜,莫非是会使‘化功大法’的丁春秋?
随后望向莫枫,却不知他此番为何没有出手偷袭?
莫枫眼望来人,开口问道:“来的可是丁春秋?”
来人自然便是丁春秋。
他在星宿海时,每日面对手下弟子尔虞我诈,心力憔悴。
唯有回到干女儿这曼陀山庄,才能感觉到一丝难得的宁静,也因此放松了警惕,一路行来,并未感觉到楼内有人。
不想推开门后,房内两人相对而坐,似乎在等他一般。
顿时吃了一惊,暗暗提防,同时心下嘀咕:“大意了,竟然毫无所觉,还好这二人不曾出手偷袭。”
他不知干女儿庄中何以会有这二人,且一个大汉一个和尚。也不知青萝与语嫣如何了,是否遭遇了不测。
不过那和尚一看便是大德高僧,想来不至于欺负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心下略松。
但他也因此更加不敢放松警惕,毕竟这些年遇到的,想要降妖伏魔镇压他的正派人士那可不少。
不过他对自己武功毒术皆是自信不已,轻摇手中羽扇,配上他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淡淡答道:
“不错,正是老仙,你们又是何人,为何在此?”
鸠摩智只是一旁静坐,不曾出声,静观事态发展。
莫枫一挥手,那丁春秋刚才挥动羽扇撒的毒粉便已倒卷而回。
淡淡道:“是你就好,我很抱歉的通知,你被捕了!”
话未落,便已一掌击出,如来再现,且金色如来金身法相之后似有旭日初升。
正是一式佛光初现!
莫枫自从成就宗师,功法可以真气化形,如来神掌凝成的如来法相更是犹如实质,无比的真实,比起无量山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因而这诸多功法中,他如今独爱如来神掌,出掌时,便有巨大的金色佛陀坐于身后。
逼格极高,感觉自己瞬间成了正义的化身。
此时丁春秋还不到宗师境界,面对莫枫,若是一些小巧比拼招式的功法,他可能还能拆几招。
可面对这一式如来神掌,自是毫无抵抗之力。
如来神掌,笼罩范围极大,避无可避,唯有硬抗,可硬抗的结果……
只见一个巨大金色掌影罩身,丁春秋毫无抵抗力般,被一击直接连人带墙壁破开个大洞飞了出去。
从洞中飞出,落地后已重伤不起。
若非留他性命还有些用处,因此手下留情的话,他此时怕是已成了肉泥。
鸠摩智看到这一掌,也终于明白为何偷袭自己,而直面丁春秋,偷袭自己是因为怕动静太大,惊走了后面的丁春秋。
而直面丁春秋,自然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想到这里他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随着巨大的声浪席卷而出,山庄内霎时间响起无数吵闹声。
随后无数脚步声响起,不一会楼下已围满了人,莫枫站在楼上看去,见有老有少,皆是些女子。
此时看到倒地不起的丁春秋,一个看起来三四十来岁,容貌酷似王语嫣的女子慌忙扑了上去。
她满脸的不敢置信,问道:“爹爹,你怎么样了?谁竟能伤了你?”
丁春秋看清了来人,正是李青萝,顿时大急,厉声道:“莫要多问,你快走。”
莫枫不禁感叹,这丁春秋对李青萝还真是没话说,此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倒地吐血不止。
却一心让女儿赶紧逃命,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下,莫枫那魁梧的身形怎么看怎么想是恃强凌弱,欺负老弱妇孺的恶徒。
为了挽救自己的形象,他忙说道:“放心吧,我此番只抓你,至于你女儿,我没兴趣理会。”
此时王夫人看向楼上的莫枫,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打伤我爹爹?”
“他真是你爹?”
也不知李秋水是如何给她说的,反正王夫人闻听此言之后,默然不语。
莫枫随后道:“借你这阁楼将就一晚,明早我就走,至于这丁春秋,我要带他去见一个人。”
“另外,我有一良言相劝,莫要再因你那些感情上的破事而去迁怒他人,否则,我定然灭了你。”
说完之后,他随手一抓,便见那丁春秋仿佛被一只巨手抓住,一把捞上了楼去。
莫枫扭头回转房内,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事实上,若不是还有求于无崖子,这王夫人遇到他,决计难活。
王夫人何时受过这等气,可她也不是无知少女,在她眼中,丁春秋乃是天下有数的高手,远胜慕容复。
可仍是被此人制服,如今她的依仗根本不足以与此人对抗,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至于莫枫的警告,她听没听进去,那只有她自己知道。
阁楼上,莫枫三人各怀心思,度过了后半夜。
第二天一早,莫枫提着丁春秋,与鸠摩智一起,上了岸边一搜小船。
上船之后,莫枫将丁春秋丢在一旁,也不见他去拿那船桨。
鸠摩智尴尬道:“施主,老衲不会操舟。我们是否应向这山庄主人借个船夫?”
莫枫走到船头,哈哈笑道:“不必,大师尽管静坐便是。”
言未罢,便见那船微微一震便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鸠摩智心下赞叹,内力操舟?此人好深厚的内力,更难得的是对内力的运用,实在令自己望尘莫及。
行了许久……
鸠摩智硬着头皮问道:“施主,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莫枫此前只想着内力可操舟,又哪里识得水路,可这曼陀山庄附近,水路纵横,他早已迷失了方向。
此时听到鸠摩智的问话,顿时觉得这大和尚有些讨人嫌,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却忘了,明明昨晚还叫人家‘小甜甜’来着。
他昨天白天,特意去了趟听香水榭,见段誉已被赶走,知道杏子林之事便在这一两日。
说不定就是今天,可不能晚了,如今他虽然不知道水路如何走,可去到当日遇见阿朱的岸边方位他还是知道的。
说不得,只好弃船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