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一年,扬州。
近些年,天下不靖,贼盗四起,使得人人自危。
这样情况下,这扬州城中,首先兴旺起来的就是城内的十多间武馆道场。
在这里,若论规模威望,则首推由扬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亲自创办的石龙武场。
然近十年来,石龙已罕有到场馆治事,一切业务全交由弟子打理,但因武场挂的是他的名字,所以远近慕名而来者,仍是络绎于途。
石龙的内外功均臻达极高的境界,否则如何能数十年来盛名不衰。
此人天性好道,独身不娶,独自居住于城郊一所小庄院里,足不出户,由徒弟定期遣人送来所需生活用品,终日埋首研玩道家秘不可测的宝典《长生诀》。
此时庄园内,宇文化及负手而立,望着墙上一副题字。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石兄打的真是如意算盘,这等进可攻,退可守,怎样都可为自己的行为作出心安理得得解释,我宇文化及佩服佩服。“
石龙知对方借念出自己挂在厅堂处的题字,来讽刺自己。
他修养甚深,毫不动气,仍安坐椅内,淡淡道:“原来是当今四姓门阀之一宇文阀出类拔萃的高手,宇文兄不是忙于侍候圣上吗?为何竟有这种闲情逸致来访我等方外野民。”
宇文化及负手背后,散步似的踱进厅堂,先溜目四顾,最后才落在稳坐如山的石龙脸上,叹道:
“还不是石兄累人不浅,你得到了修道之士人人艳羡的延生宝典,可是却不献予圣上,教他龙心不悦,我这受人俸禄的惟有作个小跑腿,来看看石兄可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了。“
这宇文化及年在三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石龙打量一番后,这才叹息一声,道:“原来宇文兄也是为了《长生诀》而来。”
“若非如此,我又……等等,石兄说‘也’?莫非在我之前已有人来过?”宇文化及此时身上散发着逼人的气势道。
“不错,来人不过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子,却自称天下第一大宗师,石某惭愧得紧,远非此人对手,那《长生诀》已被抢去了。”
嘭,宇文化及怒气勃发,一张石桌顿时四分五裂。
“石兄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这种态度,对贵道场的诸学子却是有害无益。说不定还祸及他们的父母子女,道佛两家不都是讲求积德行善吗?石兄似乎有违此旨呢!“
石龙听他威胁的语气,更知他所言不假。终于脸色微变,但思及对方背后的势力,不得不咬牙咽下这口恶气。
他冷笑一声道:“以宇文兄的耳目之聪,想要确定我所说是否属实,想来很是容易,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查便知。”
宇文化及见此,也不由得信了几分,他方才一进来,便已看出石龙有伤在身,且看得出受伤不久。
石龙见此,继续道:“那人说自己姓莫,单名一个‘枫’字,身形魁梧至极,负着一柄黑色巨剑,极好辨认。
此人非常自负,说他会在扬州最好的酒楼休息几日,之后便会离去,似乎生怕别人找不到他似的,也不知是何用意。”
“哦,他自称天下第一大宗师,石兄与之交手,可看出此人实力究竟如何?真有大宗师之境?”
石龙面露苦笑,道:“说来甚是惭愧,那人不过出手一招,便将在下擒住。
至于天下三大宗师,石某更是无缘得见。因此其人实力究竟如何,与大宗师相比又如何,石某一概不知。”
宇文化及点点头,道:“我会着人前往查探,在此之前,便有劳石兄在这庄内安心养伤,所需药材等物,自会有人送来。”
石龙虽面有不忿,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然不受伤,他自问也不是宇文化及的对手,何况如今身受重伤。
反正《长生诀》如今也不在自己手上,这两方自己都惹不起,让他们斗吧。自己没必要再淌这趟浑水。
两人随后又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久便有人送来了消息,确实有个自称天下第一的青年男子,住在扬州城内,手上大摇大摆的拿着本《长生诀》,不时拿出翻看,实在高调至极,想不知道都不行。
“哼!天下第一?好生狂妄!”
听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宇文化及一声冷笑,身上寒气涌动。
前天刚过大暑,天气炎热,可是宇文化及一声冷哼,厅内的空气立即变得奇寒无比,若非石龙内功精纯,恐怕立要牙关打抖。
而此时扬州城内,于城中心坐落着一座足有五层高的建筑,名叫天香楼。乃是当之无愧的扬州第一酒楼。
此时在五层一个靠窗临街的位置,桌上摆满了各种酒菜,莫枫一边吃喝,一边翻看着长生诀,口中不断啧啧称奇。
这长生诀果然不凡,不愧为四大奇书之一。
据历代口口相传,此书来自上古黄帝之师广成子,以甲骨文写成,深奥难解,先贤中曾阅此书者,虽不乏智能通天之辈,但从没有人能融会贯通,破译全书。
全书共七千四百种字形,但只有三千多个字形算是被破译了出来。
书内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曾看过此书者的注译,但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模不着头脑。
犹幸书内有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向,并以各项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似在述说某种修炼的法门,但不谙其意者不练犹可,若勉强依其中某种符号催动内气,立时气血翻腾,随着更会走火入魔,危险之极。
石龙与此书日夕相对足有三年,但仍是一无所得,就像宝藏摆在眼前,却苦无启门的钥匙。
而石龙绝不是在这上面耗时最久的。
如今这长生诀落在莫枫手中,有系统帮忙,他自然无需破译,否则肯定抓瞎,怕是聚集天下学者,也未见得能完全破译。
开挂的人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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