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斜并非军臣单于的儿子,只是一名左谷蠡王,并没有继承单于的权力,只不过强势击败了刚刚即位不久的於单,令后者不得不难逃西汉,封了个闲王。
而此刻的匈奴右贤王则是被还未去世的军臣推上位置,对于伊稚斜的做法并不满意,同时因为伊稚斜的行为,也让他有成为匈奴单于的梦想。
匈奴并非铁板一块,至少现在不是。
但可惜的是,这位当任不长时间的右贤王,显然能力不怎么样,不仅无法控制乌孙、呼揭这些强悍部落,就连河西走廊处的休屠和浑邪,未必会听令于这位威望不足的右贤王。
“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真是奇妙无比。”
霍去病打量起手中从一位天雄军士卒讨来的三眼火铳,如同一个好奇宝宝地观望着这件超越时代的热武器。
随后朝着无人的地方扣动扳机,随之而来的一股剧烈的反弹力量震动他的手臂。
伴随着一声惊天的巨响,滚烫几乎滴落汁水的铁丸激射而出,轰隆一声砸入在远处的沙土,瞬间沙尘飞溅,一个大坑显露出来。
盘旋在天空的黑鸦被吓得叽里呱啦的乱叫起来,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西汉骑兵的战马被突如其来的巨响给惊吓到,发出阵阵嘶鸣声甩动起自己的身躯,引起骚乱。
好在汉武帝这些儿郎们弓马娴熟,短时间内将身下的战马给安抚下来。
“这玩意可比长枪弓箭厉害多了。不过缺点也是极大的,装填起来十分麻烦,声音也大。”
见到士卒装填火铳的繁琐流程后,霍去病也是微微摇了摇头。
“草原上的马儿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很容易受到惊吓,进而引起大规模地骚动,甚至有可能四处践踏,令整个大营陷入混乱。”
赵信原先是匈奴的小王,只不过跟随着自己的主子於单投降西汉后,被汉武帝封为前将军。
因为是本地人,熟悉漠南的地理环境,所以他一直听令于卫青为其开路,也就是俗称的带路党。
点评三眼火铳对匈奴的影响,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这种火铳填充一次可以射击三次,足够在冲击敌方军阵之前对敌人造成有效伤害,甚至可以打出缺口。短兵交接之时,火铳可作钝器,长度不如长枪长矛,不过因为其重量较高,砸在人身上虽然不能杀死对方,但可以将对方砸翻在地,利用战马的冲击力杀死他们。”
作为天雄军的统帅,卢象升最擅长指挥这支部队,技战术等早就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
所谓的缺点可以利用其他方面来遮掩,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在他们向着夫羊句山进发途中,不断有黑鸦起起落落,为李济带来有关匈奴的信息。
虽然身边有赵信这个本地人,但是毕竟对方已经投降于西汉,匈奴人肯定不会将原先的部署继续维持,一定会作出调整。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卫青一直需要对方充当线眼,不仅是对方熟悉漠南道路,更是需要对方发现沿途的匈奴,作出规避的路线。
“主公,发现前方发现匈奴人,似乎在进行扎营。”
肩上带着黑鸦的史敬思寻找到了李济,将所知的情况告知李济等人。
“有多少人?”
“目测有上万人,正在靠着一条河流休息扎营。”
“其中可有男女,牛羊?”
赵信向着史敬思询问道。
“有不少的妇女跟孩童,还有一大群牛羊等畜牧。”
赵信听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向着李济说道:“这应该是迁徙的部落,正在驱赶部落的牛羊南下寻找草场。”
“上万人的匈奴部落可以拼凑出多少兵马?”
“万人级别的部落可以称为中型部落,因为匈奴人从小学习马术,所以如果部落中足够马匹的话,部落中的所有男儿都可上马作战,战斗力不容小觑。”
赵信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你是想剿灭这个部落?”
反倒是霍去病明白了李济话中的意思。
闻言,赵信瞬间急了起来,“我们兵马不过两万人,要想完全剿灭这个部落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处理不好的话,让部分人逃出生天将我军出动的消息告知右贤王部的话,车骑将军的计划就要落空了。如果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绕过他们。”
无论是龙城之战还是河南之战,充当大军眼线的赵信一直都是如此小心行事,碰到匈奴部落的话都会尽可能地绕开他们,实在扰不开的话,则在原地等候大军,由汉军主将定夺。
“我们可以借助黑鸦的视野,完全掌控一定范围的视野,两万兵马再辅助奇袭计策,足以在短时间内控制这个部落从而不将消息传出去。”
李济深思熟虑,认为进攻部落有一定可行的地方。
赵信的做法无疑是最安全的,但同时也是最拖延时间的。
鬼知道将这个部落绕开之后,会不会暴露行踪,那时候不也一样会有人将消息带给右贤王。
再者,绕开这个部落后又遇到下一个部落又该怎么做,难不成继续绕开吗?
总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即使李济等人再小心,也免不得会出现纰漏,总会有一日将出兵匈奴的消息传到右贤王处。
而且他们后面还跟着卫青的大军,以及一条长度极长的粮道。
如果大军前脚刚走,沿途的匈奴人发现汉军的粮道的话,势必会强势动员全部来攻打。
如果被切断粮道,卫青的十万骑兵岌岌可危,不得不取消这次行动去,退回高阙塞。
“我觉得需要跟车骑将军商量一番。”
赵信作为匈奴降将,在汉军众将当中地位排名垫底,哪怕是空降下来的李济,他也不敢独揽大权。
而且李济身边还跟着汉武帝的红人霍去病,无论对方才能如何,仅凭借地位就可以把他压得死死。
不是所有的降将都会被一视同仁,至少他赵信不是。
“我也觉得可行。只要控制住部落的有生力量,那些妇孺为了活命也不敢四处乱逃。至于逃窜之人,我们可在四方埋伏数支轻骑,捕捉他们。”
霍去病跃跃欲试,想要从李济跟赵信手中讨来兵马,自己独立带兵。
“如果将消息泄露出去,此事与我无关……”
终究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赵信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关认可了李济的行动。
只不过他不太熟悉大汉的人情世故。
如果此战失败的话,作为神兵天将的李济断然不会背锅,而大红人的霍去病在汉武帝跟卫青的庇护下也不会背锅,最后还得是他这个降将来背这口黑锅。
“主公,如今即将入夜,匈奴一定会沿着那条河流扎营休息,生火做饭,这个时间段正好是袭击的好机会。”
杨素熟知兵贵神速,恰好这个时机来得巧妙,立马向李济提供详细计划。
“如此之好,我们即刻出击,趁着对方还没有发现我们之前发动进攻。让史敬思带着他的黑鸦军奔伏匈奴部落四周,不可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当刻,李济与赵信兵合一处,果断带着一万六千五百名骑兵从正面发起冲锋,史敬思则带着四千五百名黑鸦军从两翼脱离,大量黑鸦冲天而起,瞬间融入了即将入夜的昏暗天空。
距离李济部队不足五十里的地方,一条小河自西向东流去,水面上不时浮起碎冰。
大量火堆染着烈火,营地后方不断传来牛羊的尖叫声,不消多少时间,便有许多匈奴男人扛着尚有余温的牛羊尸体而来,准备利用火焰将牛羊烤熟。
寒风呼啸,卷起了大量沙尘,让这些匈奴人不得不缩起来身子,尽量靠在火堆旁取暖。
“听闻汉人的单于又发兵攻打了我们,这次他们的目的是左贤王和单于,从李广的右北平出发。”
“那又如何,我们处于右贤王的庇护下,与他们还有一定的距离,除非汉军从朔方一带出兵,否则我们不会遇到他们。”
“唉,如果河南地不丢失该多好啊,那里的草场丰茂,最适合放生牛羊了,如今我们何须不断南下,危险重重。”
不少人因为河南地被西汉收复而感到愤怒。
越往南下,距离汉军的边塞越近,遇到的汉军几率也越大。
汉武帝崇尚武力,除非有像卫青霍去病那样拥有裙带关系,否则要想拜相封侯,最快的办法就是立下战功。
因此,处于边境的汉军将军进攻欲望十分强烈,时常带兵出塞,剿灭沿途的匈奴部落,累积功劳。
可以说,他们在汉军与左贤王交战的时候南下,无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正当他们享用起刚刚烤熟的牛羊肉,远处的沙尘中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众人顿时瞳孔一缩。
哪怕有寒风强压着,但他们真真切切地听清楚,那是道伴随着他们长大的熟悉声音,马蹄脚踏大地的声音。
“敌……!”
一人跳了起来想要惊呼,却被远处黑暗出来的轰鸣声覆盖,下一刻,数十上百道黑色铁丸飞散而出,瞬息将营地内的数个匈奴射杀。
拳头大小的狰狞洞口出现在他们胸膛处,凄厉的下场威慑周边的同伴同亲。
砰!砰!砰!
黑暗深处升起无数道火舌,随即数百上千道矫健的身影搅动黑暗,挺枪杀了出来,为首的汉将不过是一十七八岁的小孩。
霍去病的第一战贡献于此,手中长枪快如闪电,瞬息杀入人群之中,枪尖如同寒芒般凌厉,左刺右扫不断贯穿挡在身前的敌人。
数千名汉家骑兵首当其冲,强劲的冲击撞得匈奴人向两侧倒飞出去,砸翻无数火堆火盆,整个营地瞬间乱了起来。
跟在霍去病身后,则李济与赵信统帅的本部兵马。
李存孝跟黄忠这两员虎将联手冲锋,一人握槊轰碎虚空,一人持刀斩裂大地,恐怖无边的气势急剧酝酿着,就像是即将喷发的活火山一般恐怖。
寒光不断闪烁,马踏匈奴营地,大量匈奴人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毫无抵抗地被汉军骑兵贯穿了身体,猛烈的速度将他们拖行数十米。
“上马作战!”
护卫部落的匈奴男儿被激起了血性,抓着缰绳想要翻身上马,却被远处传来巨响打断了动作。
往常十分温顺的战马在这一刻受到了惊吓,猛然甩动着身躯将爬上来的主人甩下,在匈奴人惊恐的眼神中,四肢马蹄重重地落在他们身上,瞬间被踩成肉泥。
这只不过是匈奴营地混乱的一个缩影,汉军骑兵长驱而入,不断击杀拥有战斗力的匈奴男人,还有不少手无寸铁之力的老弱妇孺死在冲锋之下。
“还请天神拯救我部落的儿郎们啊,哪怕要我这条性命也可以。”
这个部落的匈奴首领已经是踏入知天命之年,即使他再敬重鬼神,为了部落的延续他不得不带着部落南下。
可是所谓天神并没有做出回应,等待他的便是一杆锋利无比的宝枪。
霍去病暴起杀人,一枪贯穿了匈奴首领的胸膛,随后拔出腰间的短刀,熟练地割下头颅挂在马脖子上,仿佛演练了无数遍。
狠辣程度,浑然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童所拥有的。
大量火堆火盆倾斜,点燃了匈奴人粗制滥造的营帐,借助寒风鼓动,大伙很快就蔓延了整个营地。
不少匈奴葬身于火海之中,只有少数匈奴人成功地爬上了战马,借助战马的脚力逃离了汉军的突袭。
可惜的是,埋伏附近的史敬思早已饥渴难耐了,数千骑兵冲四面八方杀了出来,将逃窜出来的匈奴人尽数歼灭。
突袭战来得快,去得也快,在赵信的劝降下,还幸存的匈奴人纷纷跪地求饶,乞求李济等人饶恕他们的性命。
“扑灭大火,尽可能地保全牛羊们。”
将部分人马分出来看管投降的匈奴人,李济另外派出人搜刮部落中的牛羊等畜牧。
农耕文明需要大量耕牛来提高产量,所以匈奴人的牛羊在汉人眼中,珍贵程度可比匈奴人的人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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