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呀!”谢怀瑾敏锐地察觉到了面具下那道审视的目光。
“叶轩可以啊,都伤成这样了还能认出我。”
摊牌了,不装了。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谢怀瑾也不再如先前这般隐藏自己说话的声音。
他和叶秋一起跳下树,稳稳落入了下方灌木丛藏身,两颗脑袋正好凑在了一起。
“伤成这样?他受了重伤?”
叶秋方才那会儿蹲得腿都麻了,如今被谢怀瑾一把拽下灌木丛里,正好换个姿势放松一下,这不看得津津有味呢,却被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惊了一下。
谢怀瑾翻了个白眼:“你闻不到味儿?这么重的血腥气,死人都能给熏活了。”
血腥气?叶秋嗅了嗅,这个么——她老早就闻到了,但在场的人这么多,她又不知道是谁的。
“咦,也真是奇了,就对付几个小喽啰,他叶轩能受这么重的伤,气息还乱成这样?”谢怀瑾早已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嘶,不应该啊……”
嗯,叶秋也暗自点头,确实不应该,好歹是个江湖第三,就这?不过,恕她直言,她倒觉得那位叫叶轩的男人挺稳的。瞧瞧,打成这样了还有空整理仪容呢。
玉面男子可是趁这个空档,撕下里衣内衬一角,用一条白绸把前面的头发束在了脑后,行云流水举手投足怎一个帅字了得。到底是自己的本家,就是不一样!
“对我的判断有点信心嘛。别的不说,本公子对叶轩的气息还是熟悉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从来没见过。”
谢怀瑾看着叶秋夹杂着疑惑与羡慕的星星眼倍感头疼。毕竟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叶秋有怀疑很正常,但谢怀瑾知道,如今的叶轩已是力不从心。若按平时,这几个小喽啰早就被秒了,还有他们什么事?
叶秋睁着大眼睛,她已经非常努力地看了半天,但是别说气息了,她连人家有没有伤口都看不出来。
也是,话说回来,就自己这点眼力见,哪能看得出高手的气息乱还是不乱?
“那些是什么人啊?”叶秋问道。
谢怀瑾摇头:“不知道都是哪里来的,要知道这还得问叶轩自己,谁晓得他又干了什么人神共愤伤天害理的事。”
“唉,”谢怀瑾又叹了口气,“怎么会是叶轩呢?早知道咱们就不来了,真是一个比一个晦气。”
“怎么了?”叶秋不解,谢怀瑾在郁闷个啥?看自己对家落难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谢怀瑾没有回应叶秋,但他的脚却像几百年前就钉在这片土地上一样,半点没动。“来,咱们接着看戏。”
好嘛果然,说归说,做归做,这脸翻得比书还快,是她多虑又浅薄了,叶秋甚至还听出了谢怀瑾语气中的一丝丝幸灾乐祸,有好戏看谁不要看?
“他被围攻,你好像很开心嘛?”叶秋随口就问。
谢怀瑾满不在乎:“叶轩的死活关我屁事,本来咱们就是凑热闹的。”
被挤在一处叶秋又听到谢怀瑾在那自言自语:“叶轩不会真败在这里吧?不行不行,这也太丢咱们江湖中人的脸了!”
叶秋:“……”
却说正挥剑御敌的萧云启也感到意外,偷窥者竟真是谢怀瑾!
谢怀瑾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这身衣服,和他以往的作风很是不搭呀。还有,谢怀瑾的行踪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飘忽不定,向来寄情山水的人,如今怎会恰好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忍不住嘴角一抽,视线从灌木丛中收了回来。至于一旁的叶秋,则被忽视得彻彻底底。
然而,打斗之中岂容分神,稍有不慎,萧云启便露出了破绽,刀剑顿时奔袭而来。
看戏的叶秋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她都看出来叶轩要被霍霍了,谢怀瑾怎么没点动作?
谢怀瑾心中也更郁闷了,这下可好,是救还是不救?纠结啊……
千钧一发之际,两颗石子破空而来。
“铮——”
萧云启亦趁此机会微抖手腕,用剑隔开了利刃,自己则被震得后退两步。
他松了口气,谢怀瑾出手了。
谢怀瑾没说话,可他的动作已代表了一切。
看这样子,自己虽然与谢怀瑾不对付,但他知道,有谢怀瑾在,自己应当已无性命之虞。
他皱了皱眉,这一震,伤口崩开,毒性渐发。黑衣人逼近,也发现了他的伤口。
“哈哈哈哈!”黑衣人猖狂大笑,近乎癫狂,“叶轩,你也有今天!玉面修罗,玉面修罗?今天我就让你去见阎王!”
“你们到底是何人?”他挺直了脊背,故作沉声道。
“哼,你可还记得修罗门?我们是修罗门的人,自然与你玉面修罗不共戴天,乖乖受死吧!”
“大哥!我这就替你们报仇!”
“报仇!报仇!!”
萧云启冷笑道:“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修罗门余孽。你以为,凭你,能杀我?”
与当年如出一辙睥睨天下的傲气,令黑衣人没了底。
“兄弟们,他已经不行了!咱们上!”
“当年能灭你满门,我如今虽受伤,”萧云启冷声道,“可你们也敢在谢怀瑾面前杀人?”
谢怀瑾嗤了一声,他与叶秋在听到是修罗门时便已走了出来:“叶轩,少在这种时候把别人的名号抬出来。”
黑衣人看到了谢怀瑾与叶秋两人,只一眼便收回了戒备的目光,顿时哈哈大笑。
不用想就知道——谢怀瑾与叶秋当初为了方便行事都换上了短打。叶轩不是一般人,可以不看人脸只凭借着熟悉的气息与招式,便轻松将做了乔装的谢怀瑾认了出来。谢怀瑾也一样,可以看出叶轩的吃力与力不从心,而且他没看错的话,现在叶轩的身上可还带着剧毒呢。
但,黑衣人们不是叶轩,他们是真没看出眼前这番打扮的是大名鼎鼎的谢怀瑾,他们只觉得眼前这两人实在是一般——
谢怀瑾怎么会穿成这样?定是叶轩走投无路,在胡扯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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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阿秋:“你说这人伤这么重,他面具怎么还没碎呢?”
阿瑾:“要么面具太好。”
阿秋:“要么是后来带上的。”
阿瑾/阿秋异口同声:“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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