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苏煦垂眸，一路乖巧跟在校长身后。
“苏同学，你跟褚上将是……”校长脚步慢了些，与苏煦同行走。
苏煦回：“我们小时候是邻居。”
“原来是这样。”校长点头，突然说，“褚上将卓尔不群，又早早分化成顶级alpha，未来可期。我之前与他闲聊，得知他现在还是单身，性格虽然沉闷了些，但绝对是良配，苏同学可要好好把握。”
苏煦视线游离。
他脑海中对褚袭舟的所有记忆，只有幼儿园和小学里过家家般的日复一日，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短短一面，就怀有其他情愫。
何况现在剧情才刚开始，苏煦并不想掺入任何情感，这会影响他未来的发挥。
现在的苏煦只想赶紧把所有重要剧情走一遍，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苏同学？”校长见苏煦始终没回，又喊一声。
苏煦：“不好意思，校长，我刚刚在想事情，没听见您说的话。”
校长一顿，目光在苏煦唇角恰到好处的弧度上扫过，心中了然。他不再多言，只道：“没什么事，进去吧。”
在礼堂内服务做志愿者的都是学生会成员，恰好就有之前被钟恒表白的系花。她正站在礼堂入口处做登记，看见校长立刻恭敬打招呼，随后将目光落在校长身后的苏煦上，抿唇一笑：“苏煦，你来了，你的门票。”
苏煦把门票掏出来。
系花看到门票上的座位，先是一愣，之后面上微红，轻声说：“抱歉，我还以为你没有门票，才让裘姜去找你……”
“谢谢。”苏煦说，“我把票给弟弟了，他很高兴。”
系花松了口气：“那就好。”
告别系花，苏煦进入礼堂，只见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演讲会已经开始，但上面站着的并不是褚袭舟，而是其他人。
四周很暗，苏煦为了不影响到他人，微微弯腰，半晌才终于摸索着抵达在第二排中间的座位。他轻声说：“不好意思，让让。”
落座后，又有两三位领导演讲，才终于轮到褚袭舟上台。
褚袭舟是个很能夺人眼球的男人。他脸上除却冷漠，再没有多余的表情，烟灰色眼眸不似人类，更像无机质的人偶，却又蕴含强大的力量，任何人对之对视，都会有种灵魂被锁定的颤栗感。如果是褚袭舟的敌人，有胆小的，恐怕只与褚袭舟对视，便会失去斗志。
他刚站定在台上，身后的大屏幕亮起，上面出现褚袭舟的个人简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这短短几年内立下的军功。
整个礼堂顿时响起一阵轻微骚乱，不过很快就安静下来。
所有学生都面含期待地看着褚袭舟。
苏煦之前听领导演讲，颇有些昏昏欲睡，在周遭环境的影响下勉强抬眸，往台上扫去，一瞬便与褚袭舟对视。
——褚袭舟正在看他。
意识到这一点，苏煦动作一顿，慢吞吞地调整坐姿，让自己坐的更端正些。
即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褚袭舟也并未挪开视线。他问：“困了？”
苏煦坦然点头。
褚袭舟：“那来点刺激的，怎么样？”
礼堂几乎落针可闻，紧接着爆发一阵欢呼声，学生们都听懂了褚袭舟话语中的潜台词：“啊啊啊，来啊——机甲对战！”
“啊？不用听演讲就直接开战了？”
“草草草，我早就迫不及待了！突然对这位褚上将有非常高的好感是怎么回事！”
“据说是随机挑选。不知道会不会选到我！不过我才大一，就算选到也没啥用啊，还是大四的学长学姐们比较有可能入这位的眼吧？”
“你怎么能这么没有梦想？万一呢？”
大屏幕上的内容切换成了终端接口的一串密匙。
礼堂内学生已经迫不及待，纷纷接入脑机。
苏煦的手指搭在终端机上。接入的一瞬间，他眼前仿佛还能看见褚袭舟那双专注盯着他的烟灰色眼睛。
冷淡，却又充满攻击性，仿佛下一刻，就能将苏煦吞吃入腹。
帝都大学为了这场对战，特意在虚拟的里世界准备了一处庞大的空间。
苏煦一登入，头顶是蓝天白云，面前是一座类似开放式体育场的虚拟战斗场地，场地非常大，一圈都是石凳座位，上面的编号正对应礼堂座位。因为是特殊场地，便于分辨，众人的形象与现实相符。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好期待啊。”
“呜呜呜，你们看见场中央那架黑色机甲了吗？他就是褚上将的私人机甲，据说造价不菲，光精细零件就有六万多……”
“哇……”
苏煦掩唇，偷偷打了个呵欠。
好无聊。
在这本小说里，oga因为身娇体弱好草的人设，并不能驾驶沉重的机甲作战，就算顶级oga，也最多就能操控着走两步，只有苏睿是个例外——他有主角光环。
刚穿越来没几年的小时候，苏煦第一次在父母的带领下看到机甲，还特兴奋，当即跃跃欲试，觉得小说里的苏睿可以，或许他也行，后来，苏煦发现他确实克服不了强大的“人设”力量，便愈发淡定，并咸了起来。
“快看，开始摇号了！”
场地中央的大屏幕上，开始滚动座位号。没一会，六个座位号显现出来，中了的人起身欢呼，没中的人一脸失落。就在这时，屏幕上的座位号竟又开始滚动，接连共计十八个座位号被挑选出来。
“被选中的同学们请起身，去准备室准备。”
主持人面带笑容，“褚上将能力强悍，有多次实战经验，刚刚在后台说不想欺负学生，所以做出决定——同一摇号轮次的六位学生，将一起对战褚上将！只要赢得褚上将的六人，均可获得丰厚的奖品！”
主持人预热能力十分强悍，众人都被吊起了胃口，纷纷响应，过了会，他低头看一眼消息，问，“a12呢？还差一名a12。”
a12？
苏煦低头一看：“……”
他慢吞吞起身，大屏幕的镜头立刻切到苏煦身上。
苏煦一脸无辜：“我中了，但我是个oga，学的后勤，之前从未驾驶过机甲。”他视线看向场中央那架酷炫的黑色机甲，仿佛能透过其看到坐在里面的褚上将，他粲然一笑，露出小虎牙，“想必褚上将也不乐意欺负一名没驾驶过机甲的oga吧？所以我弃权。”
“啊……弃权了？”
“那是不是可以重新摇号啊？”
主持人也没想到会出现弃权的情况——另外也有一名oga被选中，他对接下来的作战非常感兴趣，已经到准备室准备了。
主持人立刻联络后台，过了几秒钟，说：“我这边问了下，褚上将和校领导一致决定，您可以挑选一人，代替您出战。”
代替他挨打？
苏煦心中一动，回眸落在不远处的钟恒身上。
——钟恒手中握着两张门票，却没有被抽中。他冷脸坐在石凳上，表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手抱臂，稳稳当当，实则看向苏煦的目光却十分灼热，明显对这个名额很心动，只是碍着面子，才没做出什么大动作。
“钟恒。”苏煦从善如流，开口问，“你愿意吗？”
钟恒豁然起身。
他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顺着台阶走到苏煦身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煦长睫垂下来些：“嗯。”
与褚上将对战的十八人很快准备就绪。
钟恒是最后一组。
紧张刺激的对战活动很快开始。
苏煦托腮看着场地中央的打斗，听身旁人的感慨：“褚上将好强啊，一对六竟然也丝毫不落下风！”
另一个alpha反驳他：“什么啊，你没发现褚上将其实是在指导那六位同学吗？面对实力稍强一些的alpha，和面对比较平庸的beta，褚上将的速度力量完全不同，好几次甚至角度刁钻地躲开了几个人同时的攻击，明显是在保留实力，啧啧啧，真厉害啊……我估摸着这次挑选的十八个人，没人能赢。”
苏煦闻言，看向场地中的对战，确实瞧出一点门道。
他眨眨眼。
不多时，前两组同学接连败下阵来。
到钟恒上场了。
钟恒在整个帝都大学还算有名，弟兄比较多，一上场，就有人开始起哄。而钟恒之前在后台也看到了前两场的对战，知道褚上将手下留情了。他胸有成竹，认定自己的技术比那几人好，一定会给褚袭舟上将留下比较好的印象。
而且，万一能出其不意，打败褚袭舟……
旁人可不会想到褚上将是在打指导赛，只会觉得钟恒真厉害。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钟恒顿时口干舌燥，肾上腺素增高。
他活动了下手指，蓄势待发。
“五、四、三、二、一，滴——”
倒计时一结束，钟恒等人立刻出现在场地中。
他快速观察地形，想先寻找合适的地点伏击。
然而，褚袭舟已经驾驶着机甲，无视他人，直冲钟恒而去。
双方隔着一段距离，钟恒敏锐发现褚上将的行为。他一边紧张，一边跃跃欲试，刚做出一个反击动作，就被褚上将轻松化解！
钟恒心中一惊，他所操控的机甲又挡住褚上将接连几下攻击，却愈发力不从心，招架的成功率也越来越低，连连被打。
怎么回事？
不是打指导赛吗？为什么褚上将……
钟恒来不及思考，手指在机甲的操控台上飞快移动，几乎抽筋。
但即便如此，他也完全跟不上褚上将的攻击速度！
褚袭舟动作干脆利落，几下便又寻到钟恒破绽，他面无表情，操控机甲，膝盖重重顶在钟恒机甲的胸口。
只一瞬，钟恒便倒飞出去，跌落在墙角。他精神吃痛，还未操控机甲起身防御，一抬头，便发现褚袭舟的机甲已然在他面前。
“咚咚咚。”
四周一片寂静，钟恒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仰着头，只觉面前的黑色机甲仿佛一道即将切到他脖子上的利刃。巨大的压力使钟恒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褚袭舟的拳头落下来，而他毫无还手之力，被这位年轻的帝国上将，死死摁在角落里打。
至于其余五人，都惊呆了。
褚、褚上将的攻击速度也太快了……这和刚刚两场对战完全不同？这怎么可能赢？一时间，五人心中绝望。
三秒钟后，绿灯飞快在场地上闪烁。
——钟恒单方面挨打，甚至没挺过两分钟，就投降了。他也是上场的十八名同学中，唯一一个被打到投降的。
黑色机甲内部。褚袭舟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懒懒后靠，垂下眼眸，遮住烟灰色瞳孔中的不屑与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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