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前，是走廊的尽头，那里只有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双侧移门都坏了。
右侧的门在左右三厘米的位置，来回移动，就像是在系统命令下要关门，却因为故障一直关不上。
而左侧那半边已经变形。金属质地的门板弯曲了一个怪异的角度，卡在门框上！
门框上方是一个金属标牌“z”。
z实验室。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数不清的玻璃仪器碎了一地。
这间实验室可以说是这地下实验室里，面积最大的一间了。但谢以南一眼望过去，没有看到任何人。反倒是看到了墙边一排排竖起的玻璃器皿。
那器皿里是一些从未见过的外星生物的肢体的一部分，最多的，是像是足肢一样的东西！
扁平的，黑色的，有坚硬的外壳，外壳的一侧覆盖着细短的绒毛。它们一根一根的漂浮在透明微黄的液体中……有短的，也有长的，长的那些足有一个成年人的身高那么长。
钱思平从没见过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些什么？”
路诗微跟在后面，低温阴冷毫无人气的实验室让她心底一阵发毛。
忽然，不远处一阵轻响，像是有人在桌后面不小心打翻了什么！
谢以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过老于走在最前面，他也听到了这一个声音。立刻停下脚步，转身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后面的人小心。
“你们前面不远就是郑院长。”耳机里朱同学轻声提醒。
老于一激动想要往前，被谢以南伸出的手拦了一下，他做了个动作，那意思是，我走前面。
老于看了他一眼，点头。
谢以南紧了紧手里的消防锤，放轻脚步往前走，绕过一个临床试验用的床架。他突然刹车一般立定不动。抬手示意大家别动！
前方的地面上掉落了很多东西。
那些东西跟浸泡再墙边培养皿里的东西一模一样，是那些黑色的足，周围间杂着洒落一星一点的绿色粘液。
再往前，是一截尖针似的尾，紧接着是一摊绿色的粘液，粘液里是半条被斩断的虫尾！
老于就跟在他后面半步，“虫族！”死掉的虫族！
“是看到什么了吗？”朱同学在耳机里问。他那里只能根据热反馈看到一块色块。
那里有东西，体温很低，接近零度，但具体是什么，朱贝斯看不出来。
“他们真的在这里搞虫族实验？”老于惊讶道。
猜到和看到永远是两回事。
“什么味道？”路诗微掩着鼻子，她闻到了一股味道。
刚才离远了不觉得，走近了才发觉那半截尸体周围有股味道。
那味道是一股很淡很清新好闻的青草味，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可是再去闻，那味道又变了！青草味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浑浊黏腻到有些令人恶心反胃。
“这味道不对劲！回退！”路诗微对钱思平和田厉喊道，自己却闭气上前，拉着谢以南和老于往后退。
老于没走两步，身子就歪了一下。
一声金属划过地面的声音随之响起，老于撞到了旁边的医用床，床碰到了边上的柜子，柜子在大理石地面上划出的一道声音。
在寂静无人的实验室里，这动静，跟突然打雷了一样。
“老于？！”路诗微着急。老于的神情似乎不太对！
“于教授怎么了？”钱思平和田厉因为后退的及时，没受到影响。
可是老于就不对劲了。
他的眼神在一瞬间是没有焦距的，像是大梦未醒，浑浑噩噩。
老于僵立了半刻，然后在空气里轻轻的嗅了嗅，那吸气的工作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下一秒，老于“嚯”的一下，血色从眼底蔓延上来，眼白迅速充血！
老于的面目在那一刻极度扭曲，恐惧中又透着疯狂！
老于握着腰斧就冲离他最近的路诗微挥了过去！
“小心！！”钱思平大喊。
路诗微往谢以南方向倒去，但是等她一转头，却发现谢以南脸上的神情竟然跟老于的一模一样！
路诗微的心脏一下子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攥紧，她大喊了一声，“牙牙！”
接下来的几秒被无限拉长！
牙牙咬着路诗微的衣领把人往后退。
老于见身边无人可砍，就和谢以南对砍了起来。
老于手里的腰斧从谢以南侧脸划过，就被再次赶来的牙牙凌空一脚踢飞！
只见牙牙在半空中扭身，一爪子拍到因为惯性往下俯身的老于的脖颈处。
老于踉跄一步，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牙牙以同样的方式，同样拍倒了谢以南。
牙牙收了铠甲，背着身子蹲坐在谢以南面前，圆润似毛球的屁屁一阵扭动。它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片刻后牙牙摸出一片枯叶，惊喜道，“啊，找到了！我就说我应该要带的。”
钱思平过来帮忙，看到牙牙爪子里的东西，好奇问，“这是什么？”
牙牙，“这是寒生花的叶子，解虫毒的。”
牙牙把那片枯叶用爪子碾碎，一股悠悠的带着微凉寒霜感觉的竹青味散开。
那枯叶被揉搓后，竟然留下一摊透明枯黄的粘稠液体。那液体温度很低，不断冒着寒气。
牙牙把液体抹在谢以南和老于的鼻子底下。
不到几秒，那液体就凝固成膏体状态。
谢以南闷哼一声，很快就醒了。
老于也跟着慢慢转醒。
路诗微忽然抱住谢以南。
谢以南愣了一下，柔声问，“这又是怎么了？”
“刚才吓死我了。”路诗微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快哭了。
谢以南询问般看着钱思平。
钱老师沉默了片刻，说，“你刚才差点伤到小路……”
田厉，“差一点就砍到了！”
谢以南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斧子，大概猜到了点什么。
牙牙，“虫族的血对人类强烈的致幻作用。”陷入，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那种被梦魇牢牢捆绑的感觉，靠自己是很难挣脱的。
在那场战争里，很多人不是被虫族杀死的。而是在这种强烈的致幻作用下，互相残杀而死。
这才是虫族真正可怕的地方……它们就算死了，还是能继续害人！
谢以南抱着路诗微，低声道，“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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