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角巷,弗洛林冷饮店门口。
叼着吸管的艾莎正没骨头似地坐在椅子上,屁股下的椅子被她翘起前腿忽上忽下荡悠,很难不让人担心她下一秒可能就翻过去摔倒。
艾莎手里拿着的预言家日报遮挡住她大半张脸,报纸封面上因爆炸出逃古灵阁的妖精们正挤在一起疯狂地尖叫着,置于最上方的加粗标题很是醒目——[妖精的金库惨遭袭击!古灵阁信度再失!你的财产将不再安全!]
“啧啧啧,大手笔啊!”
这种程度在小天狼星他们看来都是低调行事了吗?
她也好想体验体验炸金库的快乐啊!(不是)
开学前的对角巷比往日要吵闹的多,尤其是弗洛林冷饮店,挤满了来解暑的巫师。
独占一张桌等人的艾莎厌烦了不停来询问能否能拼桌的人,于是干脆把外袍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搭,再把报纸往脸上一盖,与世无争地装睡起来。
或许是耳边叽叽喳喳的气氛太过平和,又或许是遮阳伞下的荫凉太过舒适,艾莎脑袋一歪还真就在大街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直到一个人靠近,报纸“唰——”的一声被粗暴扯下。
吓了一哆嗦的艾莎猛地睁眼,还没来得及发火便对视上了一双灰色的眼睛。
“你可真了不起啊,在这种地方都能睡着。”来人张口就是那熟悉的阴阳怪气味,他伸手把一边椅子上搭着的外袍扔在艾莎身上,毫不遮掩自己的嫌弃,“拿走,我要坐。”
“不是吧——”艾莎后仰身子一脸震惊,眼前这人是谁?
只是一个暑假没见,上学期还像个小屁孩的德拉科怎么突然就长大了?个子开始抽长了不说,那张褪去婴儿肥的脸也变得线条分明初具青年感,好像上学期那个躲在猫头鹰棚鼓着腮帮子偷吃糖的小孩已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过去了。
想到这个假期同样也是一天一个样的哈利,艾莎心里不平衡了,怎么大家都长得这么快?这样不就显得她是个小矮个了吗?
来回打量着眼前这个因天气炎热而一脸不耐烦的少年,艾莎总算是发现了他身上违和感,她震惊道:“难道你家的金库也被炸了吗?”
发胶!那抹得头发铮亮能反光的发胶去哪了!
马尔福家是落魄了吗!
“什么?”解开衬衫最上端的纽扣,正毫无形象拽着衣领散热的德拉科一懵,这人突然说什么金库?
“你的头发啊,怎么不抹发胶了?”艾莎伸手指了指德拉科的脑袋,那头被细致搭理的金发色浅而蓬松,看起来手感就很好的样子,“不过这样看起来舒服多了。”
“我……我今天出门急,没来得及抹。”摸摸自己的头发,德拉科嘟嘟囔囔的有些耳热,他僵硬着看着眼前突然凑近甚至想伸手的女孩,眼疾手快地把她按回了椅子上,气急败坏道,“你给我坐好了,不许靠我这么近,也不许摸我的头发”。
“知道了知道了。”被发现意图的艾莎撇撇嘴坐好,可视线还是一个劲地往视野里格外明显的那头金发上飘,手痒得很。
拉开距离的德拉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今天在镜子前捣鼓了半天的自己,又忍不住自己跟自己别扭。
他偷看着身边的女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拥挤的人群里一眼就认出遮着脸的她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站到她面前了。
“你这学期是报了什么选修课啊?”被德拉科随手仍在桌上的书本带着厚重的毛皮,明明被拴紧了还在一下一下挣扎着跳动。艾莎歪着头一字一字读出书的名字,“《妖怪们的妖怪书》?霍格沃茨有这选修课?”
她怎么不知道?
这看起来可比古代魔文有趣多了啊!
“保护神奇动物。”德拉科皱着眉,有气无力地声音里满是懊恼,“我开始后悔了。”
“为什么后悔啊!今年选的教材可比去年有意思多了!”用魔杖戳戳妖怪书,艾莎同样也很后悔。去年的凯特尔伯恩教授怎么就光带着他们在教室里一眼一板的读书呢,她在课上困得都睁不开眼,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报了一门神奇动物史。
德拉科冷哼一声不给予理会,他单臂搭在椅背上,伸直的长腿恨不得把艾莎脚下的空间也给霸占掉,完全就是一副大爷样。
艾莎撑着下巴侧头看着他,突然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你见过我爸爸了吗?”
“什……我为什么要见你爸爸?”德拉科猛地直起身子提高了音量,苍白的脸上迅速染上一层薄红,像极了一只被倒撸炸了毛的猫。
哦,看来是没。
见到他这个反应的艾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预言家日报都用那么大版块去报道古灵阁的爆炸事件了,伏地魔肯定早就知道自己的魂器出问题了。这种情况下他都没联系马尔福吗?又或许是大马尔福把家人保护的很好,德拉科并不清楚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伏地魔,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艾莎拨弄着杯里的吸管发呆。
如果塞缪尔还活着,这十多年他都去哪了呢?他现在和伏地魔又是个什么状态呢?伏地魔又为什么一直没有任何行动呢?为什么灰掉的名字又突然亮起来了呢?
艾莎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见艾莎不理他,德拉科皱着眉表示不满道:“你什么意思啊——等等,你家不就剩你自己了吗?我去哪见你父亲啊?”
“没什么,”见德拉科瞪大了眼面露惊悚,艾莎打着哈哈敷衍着,“我只是比较喜欢黑头发罢了。”
“黑,黑头发?”德拉科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头发,原本泛红的脸又一下子变得又青又黑,表情很是扭曲。
“行了,”站起来的艾莎伸了个懒腰,她跟德拉科摆摆手道,“我该去找朋友了,你慢慢逛吧,咱们开学再见。”
“等等!”跟着站起来的德拉科连忙一把拽住艾莎的手腕,他撇开头盯着桌上艾莎喝了一半的冷饮,吸管上的牙痕被她咬得清晰可见。
德拉科支支吾吾别扭了半天,猛地反应过来这又不是他的错,于是扬起下巴拖长了尾音,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为什么假期不给我回信。”
他写了好几遍才寄出的信,结果假期都要结束了这人都没给他来个回信,为此生闷气生了一个假期的自己简直就像个笑话。
“信?什么信?”艾莎一脸疑惑地挠了挠头,“你是寄到哪了?”
黑着一张脸的德拉科咬牙切齿道:“除了戈沙克庄园还能去哪?你究竟有几个家?”
“怪不得,”拍拍德拉科的肩膀,艾莎重重叹出了一口气,“我人都离家出走了,信铁定是收不到了。”
从校长室出来后,艾莎就重新住回了麻瓜那边的小房子,她还没想明白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米兰达。
虽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可身边处处都是谜语人,她实在是麻了,于是干脆扔下一切在开学前躲个清净。
“有笔吗?”浑身上下找了个遍的艾莎连一根羽毛都没找到,她转头看向抱着胳膊皱着眉的德拉科。
得,白问。
抽出魔杖悄悄把桌上的预言家日报变成一根钢笔,艾莎扯出这位大少爷死死抱在一起的胳膊,不管他嫌弃又不情愿的表情,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自己在麻瓜那边的地址。
“以后要是给我寄信往这里寄就好啦,保证当天寄当天回!”
手心里传来的触感又软又痒,红透耳朵的德拉科根本没发现这是个麻瓜的地址,只顾着盯着女孩头顶发旋的他嘴硬道:“我才不需要这个地址,谁愿意给你寄谁寄!”
“行行行——我求求你一定要寄信给我!离家出走的我真的太寂寞啦!我迫切需要朋友的安慰!拜托拜托啦——”
“戈沙克!”这下连脸都红透了的德拉科恨不得伸手堵住艾莎那张破嘴,他蜷缩藏起写满字迹的那只手,用另一只手推搡着艾莎的后背恼怒道,“你快给我走!”
“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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