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东西可以引雷,属于物理定律。
即便是在修真界,这种特质仍旧奏效。
更遑论,破剑还是一把即将生出剑灵的剑。
魔尊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燕晨操控着破剑,借他的前几道雷劫之势,帮助破剑启灵智的强盗行径。
他还毁掉了他的本命灵植。
这下,别说反扑了。
雷云还未散去,他遭此重创,接下来的劫雷怕是扛不住几道。
魔尊竟一时生出,希望燕晨用那把剑,替他把所有劫雷都接下的想法。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估摸着差不多了,燕晨便收回破剑,将其交还给了燕行。
经过雷劫的洗礼,破剑剑身上竟一时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雷电之力。
燕行毫无防备,手臂微麻。
他双眼一亮,像是长大后,发现自幼心爱的模型玩具,居然还可以变身那样惊喜。
燕行迫不及待,想要试试经历过雷劫洗礼的破剑的威力。
那名老者和玄悟,同样迫不及待,想尽快趁魔尊病收下他的性命。
三人默契地转守为攻。
老者的扇针如暴雨一般落下,玄悟诵着佛号,身后凝现出一座半透明佛像。
金刚怒目,伸出足以遮盖半个地下室头顶大小的巴掌,朝魔尊拍去。
燕行低喝一声跃至空中,双手高举:“吃我一剑!”
燕晨:“等……”等!
话没说完,金红色的劫雷落下,正正好好落在了燕行头顶。
好在燕晨动作比语速快,手上早已下意识给他加一层护盾。
堪比大乘期的劫雷,即便前期威力没那么猛,寻常人硬用肉身接一下,也不是容易事。
璀璨星河应声而碎。
燕行回头灿然一笑:“谢谢弟弟。”他人没事,只是冠起的长发末尾,如羽毛球一般炸散开来。
燕晨:“速战速决,否则等会儿雷劫劈的,就是我们了。”
“知道,知道。”
燕行果然收起耍帅的心思,表情认真起来。
魔尊保命的手段再多,在负伤、又不时被劫雷追着劈的情况下,终究没能敌过三人的围剿。
魔尊一死,头顶雷云找不到目标,又轰隆隆落下几道雷,不甘地消散了。
燕行长出一口气。
三人回到燕晨身边,纷纷夸赞起他刚才的奇思妙想。
“这下好了,再过不了多久,破剑就能启智了。”燕行很是高兴。
除了弟弟,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把剑了,说是亲人,也不为过。
经此一战,老者的思维活跃了许多,他笑呵呵看向燕行手中的剑:
“如今的修真界这般有趣?这么好的剑,竟名叫破剑?”
燕行有些不好意思:“此剑乃我家中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原名不大好听。”
“故而每换一任主人,先祖便会给它换一个名字,颇为随意。”
老者点点头,好奇问:“哦?那不知它本名是?”说不准他还听过呢。
燕行讪笑两声,没好意思说。
“烧火棍”这种名字……还是不要告诉外人的好。
燕晨瞥他一眼,出声救场:“魔界之事已了,我们先离开此处吧。”
三人都点头说好。
魔界入口处。
看到那片规模气势,都超乎寻常的雷云后,陈掌门等人便知,魔宗这边有变数。
只是雷劫的特殊性,令他们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见雷云劈到一半,又倏地散去,他们才敢结伴回来,寻迟迟没出来的燕晨兄弟俩。
陈掌门本以为,二人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想半路,就见兄弟俩有说有笑——主要是燕行在说,燕晨不时回他浅浅一笑——地过来了。
两人身侧还跟着一名老者,一位佛修。
那名佛修足踏金红莲花宝座,陈掌门端详他片刻,一惊:“你是……玄悟?”
佛门最有望修成佛道的苦修者,失踪近百年之久,不想今日竟会在魔宗看见。
得到玄悟礼貌的颔首,陈掌门心中复杂不已。
他不由又看向另一位老者。
后者蓬着灰白的头发,面容沧桑,气势高深却又隐隐显露出颓势。
像是不得进阶,濒临衰竭……
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陈掌门才移开目光,与燕晨、燕行寒暄两句。
之后,他们才一同离开魔界。
与老者、玄悟分别过后,燕晨两人,先随陈掌门等人回了寻仙宗。
燕行坚持要去看着陈掌门将季明悠除名。
寻仙宗连夜召开长老大会,陈掌门甚至请出了老祖,求对方帮自己在宗内排查卧底。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堂堂仙门大派,除了季明悠,竟还有不少高低阶魔修潜伏在此。
陈掌门勃然大怒,下令肃清宗内弟子。
闭关的叫出来,在外历练的找借口召回来……这么大的动静,其他门派不可能不知道。
为免走漏风声,让潜伏的魔修有所准备,陈掌门直接给各个相熟的掌门传信。
——要是他们连掌门都是魔修,那就是真没救了,等死吧。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
修真界在不知不觉中,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肃清运动。
如此轩然大波,最终成果揭晓时,一众被折腾来折腾去的正常弟子,目瞪口呆。
查出来的这些魔修,里面可有不少,曾经是他们的好师兄弟、师姐妹。
他们觉得魔修欺骗自己感情时,高层的长老、宗主何尝不是愤恨不已?
之前数年积累下来的不满瞬间爆发。
各大门派以前几家为首,联合起来,商量着要围剿魔界,给他们点教训看看。
——这其中,或许与宋文炤当日从仙魔殿,搬出一大堆灵宝出来之事的传播,也有一定联系。
总之到了这个地步,所谓的“围剿”,本质上,不过是两拨人的利益之争罢了。
……即便并非所有魔界居民,都是坏的,燕晨也无权说他们什么。
修真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不过在陈掌门邀请他和燕行一起时,兄弟俩都默契地拒绝了对方。
甚至还不约而同找了同一个借口:“我们打算回家看看。”
出发之前,燕晨借用破剑,手动造了两把新的飞椅。
用的材料,是他吃剩下的、宋文炤搬出来的那张寒玉床。
将其一分为二,再稍加修改,刚好能做两把椅子。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两块石座——
即便是灵石座,没有经过炼器师的锻造,也根本不能称之为“飞行法器”。
但燕行还是对其爱不释手。
时隔多年,这可是团聚以来,弟弟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燕行靠在飞椅上,翘着二郎腿傻乐。
破剑则被他收了起来,考虑到它即将启智,燕行不大好意思再踩着它。
这也是燕晨砍出飞椅的原因。
在他看来,不管有没有生出剑灵,破剑的本质都是剑。
只要是剑,那就可以御空飞行。
但燕行似乎已经隐隐有了,把破剑当做……孩子?朋友?或者别的什么身份来对待的趋势。
或许,要等剑灵出世化形,才能确定下来。
飞椅离开寻仙宗,穿过被重重白雾裹挟的山脉,终于抵达了太隐山。
群峰之中,两个少年模样的人,落到了一处不起眼小山的山脚下。
经过潺潺的流水,看一眼曾被当做狗打的狼群,两人步行来到了瀑布前的莲花池下。
湍急的瀑布之后,别有洞天。
洞口左侧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花果山水帘洞”。
右侧也立着一块石碑,写着“世外桃源”几个大字。
两块石碑字迹截然不同,是两位性情相异的先祖所留。
燕晨看过两眼,和燕行一同进入洞中,直直穿过洞壁,乘上自动扶梯。
瀑布后的洞壁,被先祖挖空,造了一条上山的长梯,又设了障眼法。
若非提前知晓,或是有心尝试,谁也不会发现,此处还有这等巧夺天工之物。
扶梯速度其实很快,但跟御空比起来,就要慢上许多。
但不论是先祖们,还是燕晨兄弟二人,都更习惯从这里上下山。
悬空的扶梯,视野比缆车更为开阔。
站在上面,无需运转灵力,只需放松、全身心去细细感受山谷中的风。
脚下的灵兽、头顶的鹰雀……
青翠的山林与碧蓝的天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安详而宁静。
出世之前,兄弟俩的生活步调就是如此缓慢。
燕行看着看着,竟有些感慨。
他不由看向身侧的燕晨。
愈到上方,扶梯周围的云雾之气也就愈发浓厚。
与他有着相同容貌的白衣修士长身玉立,在这云雾的映衬下,愈发显得仙气缥缈,不染凡尘。
仿佛下一秒,就要成仙归去。
弟弟变了,又好像没变。
感知到他的视线,燕晨偏头看来:“怎么了?”
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像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但若真是如此,他也不会眼带关怀地询问自己。
燕行咧嘴一笑,摇摇头。
他目光扫到什么,顿了顿,又开口:“就是想跟你说一句。”
燕晨尚在疑惑,扶梯已到尽头。
燕行率先走下,而后转身退了两步,双手张开,面朝燕晨,灿然一笑:“欢迎回家。”
他的眼眸如星子般晶亮。
脸上写着:好兄弟,抱一个。
“……燕星星。”燕晨无奈,回了他一个短暂的拥抱:“你已经快九十九岁了。”
燕行下意识:“男人致死都是少年!”
燕晨:“……”
燕晨赶紧给他推开,以免被传染,燕行十分不满:“九十九岁怎么了?”
“破剑都不知道几千岁了,我每天休息,不都还是抱着它?”
燕晨:“……崖间风大,回去吧。”
太隐山的建筑,与修真界完全是两种风格——或者说,它本身就同时具有多种不同的风格的建筑。
四开小院、人造浮空小岛、梦幻风格的城堡、庄肃的宫殿……
甚至后山,还有一片全是空棺的墓地。
城堡耸立在浮空小岛之上。
这座岛据先祖说,可以移动,他将之称为“移动堡垒”。
但事实是,燕晨他们从未找到能让其移动的方法。
他们一般住在浮空岛下的小院中,但家中藏书都在城堡内,因而也经常在岛上活动。
先祖们性情、爱好各不相同。
但唯有一点:他们都喜欢吃。
开心了要吃,不开心也要吃,据说有一位先祖临飞升之前,都还在啃鸡腿。
燕晨和燕行很好地继承了这种祖传爱好。
身为哥哥,燕行自小练就了一手不错的厨艺,他打算给弟弟做一顿接风宴。
看着他进了厨房,燕晨暂时离开,去了小浮空岛上的城堡。
他用了不少无论是天机术中,还是家中典籍中,都没有的术法,得打个补丁。
不过,燕行居然没有对他表现出怀疑,这让燕晨有些诧异。
修真界与其他世界不同。
越是高阶修士,他们对神魂的感知能力也就越强。
与分源融合之后,燕晨虽然还是“燕晨”,却终究有所不同。
用修真界的说法,他的神魂得到补全,会比之前更为完整。
但以燕行上一次和弟弟接触时的修为,还远不到能发现,“燕晨”当时神魂不完整的地步。
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样也好。
将自己所用到过的术法,在燕家典籍中找到合适的位置,填塞进去后。
燕晨又开始补全天机术。
天机术,乃是燕家第一代先祖所创,唯有身负燕家人血脉之人,才可修习。
第一代先祖自异世而来,小世界天道对其监控不严,这才使得他们能够借助此法,窥伺天机。
若是修真界本土居民习之,就会像是魔尊之前找人试的那样,被雷追着劈。
而随着血脉之力的衰减,即便是燕家人,能够修习天机术的人也少之又少。
这也正常——毕竟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可能一直容忍他们这一脉开挂。
从单纯消耗灵气,到损耗寿元,就是天道加诸于天机术上的枷锁。
燕晨不打算改变这一点。
他只是将饕餮一族赠送的空间,单独分离出了一小部分,以阵法的形式,与天机术绑定。
后人若再有修天机术者,寿元耗尽时,才能激活此法阵。
至于饕餮一族所赠送的天赋中,包含的一口好牙,这个就没办法了。
他总不能把自己的牙拔下来,留给后人吧?
打完补丁,燕晨将刻有天机术法决的玉简放回书架。
燕家藏书有很多,如天机术这般的法决,可用神识直接录入脑海中。
但也有许多,如话本、实验记录、先祖自传等等,只能用人眼去看。
他正打算随手拿一本下来看看。
城堡之外,倏地传来一阵细微的、噼里啪啦的雷声。
燕晨一愣,放开神识往外看去,只见破剑自个儿飞了过来。
它不断发出不安的颤鸣声。
破剑剑尖指着某个方向,时进时退,似是指引,燕晨意会,跟随它走出城堡。
外面烈阳高照,一切都很正常。
然破剑不断指着天空某个方向,仿佛想让燕晨看到什么。
它为什么不去找燕行?
燕晨迅速明白过来:或许是因为破剑知道,只有他能看到它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他的表情凝重起来。
好在太隐山顶峰灵气浓厚,燕晨无需吞食灵宝,亦可使用天机术。
他凝神聚气,朝破剑所指方向“看”去。
数名衣袂飘飘的修士,谈笑间靠近此处,撕开了界门。
这些人,并非已经成仙的上界修士。
他们所在的修真界,与燕晨所处的,为同一等级。
只是对方步入灵气衰弱的时间,要比这边晚许多。
故而,对方的整体实力,也比这边要高得多,大乘期不在少数。
可他们来的时间,应该是十九年后才对。
燕晨这次所测算到的,却是整整提前了十八年。
他皱起眉,正欲再看。
说话的几名修士却倏地“咦?”了一声,似有所觉抬起头。
燕晨立刻切断双方的联系。
即便他“看”到的是未来,也保不齐对方发现之后,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破剑焦急地围着他转圈,燕晨抓住剑柄,垂眼安抚它:“没事,放心。”
“我们还有一年准备时间。”
身处界门另一侧的修士并不友好。
尤其是在发现此界灵气更为稀薄,二者相接,反倒使得那边的灵气加速衰弱后。
他们装成上界仙人,欺骗、剥削,闹得两个修真界互相敌视,最后生灵涂炭。
多年前的燕晨,所预测到的“浩劫”,正是此事。
而在主剧情中,燕行得知弟弟早已身死,心灰意冷,先后杀死魔尊和季明悠后,便又回到了太隐山。
他一度差点放弃修炼。
这场浩劫于燕行而言,犹如一个闷棍,将他打醒。
也是他抛弃过往,进而苦心修炼、飞升至上界的契机。
似乎只有忘却红尘,一心追求力量的提升,才是一个合格的“龙傲天”。
但飞升后的燕行,真的能忘记一切吗?
燕晨觉得,恐怕不行。
主剧情中的燕行能醒悟过来,表面上看,是因“看破了世间修士逐利的本性”。
但若非那几个邻界修士,恰好选择在太隐山顶撕开界门,还要霸占太隐山,
燕星星恐怕还在角落里暗自神伤呢。
他被赋予了重情重义的品格,却又被要求不为七情六欲所扰,一心向道。
哪有这么矛盾的事?
燕晨低叹一声。
如果邻界修士真的提前闯入,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还真的抵挡不住。
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太隐山被对方所霸占。
得想个办法……
燕晨跳下浮空小岛,边走边想,破剑漂浮在他身侧。
他很快想到好几种办法。
只是若用出来,此界天道恐怕马上就要把他扭送走。
……这倒也无所谓。
他的遗憾寄托在燕行身上,只要燕行好好的,他的目的就基本达成了。
被害死和主动赴死,意义终究是不同的……燕行,应该可以接受吧?
或许,也是时候告别了。
燕晨这么想着,和破剑到了小院的厨房外,准备去跟燕行打个预防针。
还未走进,他便闻到了阵阵食物的芳香,不由摸了摸肚子。
紧接着又听一声“嘶”的痛呼。
这是怎么了?燕晨快走两步。
干净整洁、各色器具都有的厨房内,燕行已经做好了数道菜肴,盛出放到一边。
除了锅,灶膛上还放着一个小号炼丹炉,炉下紫红色的异火不断跳跃着。
燕行估计是闲着没事干,坐在一边,一手捂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拿着颗月光珠。
燕晨隐约看见,上面有一道牙印。
见他进来,燕行迅速将月光珠背至身后,站起身,假意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
才又将空手展示在燕晨面前。
“再等一会儿,等鸡汤炖好,我们就开饭。”燕行朝他咧牙一笑。
只是怎么看,他翘起的嘴角右侧都无比僵硬,甚至还有两分扭曲。
估计是牙疼。
燕晨忍笑,扫了眼一旁桌边的几道菜:“你要是饿了,我们就先开吃吧。”
燕行:“……也行。”
他递给燕晨一双竹筷,破剑在旁发出几道不满的颤鸣声。
燕行毫不客气地嘲笑它:“你想吃?想吃就早点化形。”
破剑气极,凌空一挥,精准地砍断了他的竹筷。
燕行:“……”
一人一剑闹得不亦乐乎,燕晨双眉弯弯,等吃完饭,才想起要与燕行说的事。
“哥哥可还记得,当年你我为何下山?”
燕行一愣,随即恍然:“你是说,修真界浩劫?”
“不怕。”他立刻露出笑,拍了拍胸膛,对燕晨道:“这次,我一定保护好你。”
“……”
少年脸庞意气风发,燕晨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下山时的场景。
燕行也是这样,拍着胸膛,双眸明亮,说:“不要怕,哥哥会保护好你,等浩劫一过,咱们就回家”。
燕晨沉默片刻,分源的意志压过了本体。
他展眉一笑,说:“好。”
正欲再提自己方才“看”到的景象,外头倏地传来一声长叹。
“唉……”对方声音苍老,掺杂着浓重的疲倦,似是在怀念什么,有些耳熟。
兄弟俩对视一眼,走出去看。
听见动静,对方也诧异地朝他们看了过来,微微瞪大眼睛:“咦,你们……”
“前辈。”燕行呆呆地叫了声,生出一个不可能的想法:“您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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