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金予冥又独自去了村口,于黑暗中凝视着那座小屋子,就那么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金予冥,金主任。”一个男声突然从他后方传来。
金予冥回过头,那个身影就离他不到三步的距离。
身材魁梧高大,穿一身黑色衣服,一看这身形模样,就知道他擅打斗。
“您好,久仰大名。”来人再次打招呼。
“我们不认识。”金予冥只转头上下瞥了他一眼,随即不理地背对着他,继续他之前的行为。
男子对他的态度但笑不语,只告诉他:“老板让我们来协助您。”
“协助我什么?”
男子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态度。因为从他平淡的语气里,他听不出。
他只得继续找话题,试探着。
“您来了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您来这的目的。”
“是吗?那还真是荣幸。”金予冥毫无语调起伏地说着,但他半敛着眼睛里,寒光一闪而过。
男人颔首地向他肯定,虽然对方看不到,或者他以为看不到。
金予冥这时终于移开了目光,回身看向了与他聊天说话的人。
脸上的桀骜与傲慢完全呈现在对方面前。
那如同看待蝼蚁一般的眼神,让男人浑身紧绷戒备起来,“那你说说我来是为什么?”金予冥平静地问。
语气与他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男人沉默地看了金予冥一会,那背光处的五官,只那双明亮的眼睛能完全地进入他的视线。
鄙睨且目空一切。
在这寂静中的夜晚,周围树影丛丛幢幢,犹如从地狱里伸出的无数只黑手,在招摇晃动,像也要将他拉向土地的深层似的。
他心中打着杵有了退却的念头,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一直以来收到的严厉教育,他开始调整了自己的仪态,
微高昂头颅,故作轻松的微笑以及站直后挺拔的身姿。
他暗自深呼吸一下,努力调整心态,然后开口道:“不就是为了那屋子底下的东西吗?”
说完他还扬了下头,示意明亮处立着的那座茅草屋。
但视线没有从对方脸上分神出去半分。
即使没有看到对方的变脸,可他还是受到了威胁。
他话音刚落之时,脖颈处立马感到一丝微微的疼痛。
他本没有管的,可疼的那个地方离他的命脉之处实在微妙,于是他不得不抬手碰了下。
血液顺着脖子,顺着他碰到的手指流淌下来,他将手拿在眼前,就着那朦胧的余光看,血红一片,原来真的受伤了,看情况,出血量还不少。
“小小惩戒一下,不介意吧?”金予冥边问边转过身,语气中的寒凉快要将男人的脊梁骨都给冻住了。
“以后请说话稍微注意一下措辞。”金予冥提醒道。
在见血后下拉的嘴脸再次小幅度地抽拉了一下,然后再以更大的动作将它拉起,“抱歉,说错话了,我会注意的。”男人虚心地接受道。
金予冥扶了下带着遮掩功能的眼镜,笑着说:“那最好。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我势在必得。”
男人对他的话也是深信不疑的,他没想过阻拦。
正如他所说,他们这些人都是旁观者。
真正能从老虎嘴上拔毛的,从来都不是他们这样的小角色。
真正的战斗,在后面。
男人走之前跟他说:“如果您有需要帮忙,随时叫我们,随叫随到。”说罢很快隐在暗处,金予冥的周身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安静,独处时,一个人的惬意时光。
他没有将对方放入眼中,自然也不会将其的话放进心里。
男子刚退,他就又变成了那个温和可亲,善良模样的金予冥。
在这样穷乡僻壤的深山小村里,一点也不像城市,白天夜里有那么多的娱乐消遣。
农家的日常就是白天下地劳作,晚上早早睡觉,天明早早起床,吃罢早饭,然后又开始新的一天的辛苦,或者有些并不优先吃早餐,他需要先去地里消耗一觉醒来后的精力,城里人俗称晨练,而乡村下的劳动人并不叫得那样高雅。
他们平平凡凡,清淡一生,连那些属于人的无穷无尽的欲望,也在这样单调的生活里被打磨得只想在一天天地辛勤劳动下,自己的成果能有一个好的收成。
总是生活在忙碌工作中的金予冥他们也一样,只是突然从这样的生活中抽离,来到这个小山村,像是度假一般,悠闲着,开始两日还觉得新鲜,可在参观打量,深入了解了一番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后,也开始有了无聊之处。
尤其像丝楠这样不甘寂寞的人,突然抽离工作,来到手机信号不稳定,通信看天意,交通不方便的地方,真是有点折磨人了。
金予冥还有些先见之明地在半路上买了几本打发时间的书,手机里也有不需要联网的单机小游戏,但丝楠完全没有为自己准备另外的属于自己爱好的准备。
无奈除了串门,看别人劳作后拿回来几颗菜,另外也只是重复这样的日常了。
石洛也还好,她一个人独处久了,单调的,无聊寂寞的生活对她已经成为了日常。
所以,她成了他们几个中,最适应这种生活的人。
这天,丝楠不知从哪里弄回来一副牌,于是在两个会打,两个不会打的人中,丝楠成功地唆使到了里天加入了进来。
在持续不断的输钱中,让里天学会了打扑克。
石洛是完全没有兴趣加入这样的行列,于是她只在旁边看着,坐在丝楠和金予冥的中间,两边的牌,她都看,但秉持着旁观者的态度,她并不过说话,抿着嘴,怀着十二分的好奇,看着他们出牌。
然后在金予冥的沉静,里天的懵懂以及丝楠的咋呼中,得到乐趣。
“对了,来的时候,你不是说叫了帮手吗?他什么时候来呀?我们都来了这么久,怎么连个人影没见到?”丝楠吃着棒棒糖含糊地问。
糖还是她在来的路上,从超市买的。
“不急。”金予冥一边出牌,一边悠悠地说。
“你叫你那朋友麻利一点,都错过最佳时机了。这里来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敌是友的。
还有隔壁的那些人,眼睛将咱们盯得死紧,就像饥饿的一群野兽盯着一块肉一样,完全不给放轻松啊。”丝楠一边抱怨地喟叹,一边从手上抽出一张a。
一放上桌,她的那股愁绪立马变成了欢乐,嘴角更是翘得老高。
牌打到现在,a已经是老大,她踌躇满志,信心十足地觉得自己稳赢了。
丝楠目光炯炯地笑看着对面的两人。
里天是紧攒着眉,金予冥还是那派轻松模样。
说起紧张,她想起自己认识他这么久,好像还从来没看到他有过这种情绪。
她回想着,然后发现这种想法毫无意义,于是便放弃了回忆,专注现在,准备收钱。
丝楠摩拳擦掌着,手中只剩一张k,不管怎么想,怎么打,她总归都会是最后的赢家,里天和金予冥手上都有四张牌,她就不信,没有人出单张。
“急什么。总归有办法的。你呀,除了研究有点耐心,其他时候就是个急性子,一刻都不能等。”金予冥语重心长地告诫道,然后慢悠悠地把手上最后四张牌摊在桌上,是个炸弹。
“我去,你竟然在最后留了一手!?行啊你。”丝楠将手上还剩一张的牌朝桌上一丢,惊呼道。
里天也将手上最后四张牌放在了上面,默默收起牌,开始清洗。
“所以,我才说,事情未结束时,别下定论太早。否则,输得,可是很惨的。”金予冥哈哈大笑着给她说道。
石洛看他这愉快样子,自己也不免心情跟着高兴起来。
“哼,你要是没这个炸,我就赢了。”丝楠不服道。
金予冥呵呵笑着,等着里天再次发牌。
等待的这点时间,丝楠对他们说:“明天中午,珍姐叫我们去她家吃饭。说是她家老头子60岁生日,热闹热闹。”
“你什么时候跟她聊过了?”
“今天早上出门溜达的时候,正好碰见她在菜园挖菜,还给了我们两个萝卜,一个菜心呢。我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见着了吗?我手上提的菜。”丝楠拿起里天开始派发的牌,眼睛看着里天的手说。
”哦,原来是她给的,那得去一下,顺便给个回礼。”金予冥将牌归置好后,边说着,发出了第一轮的牌,“对三。”
“嗯,她说去年村里没什么人,也是叫上留在村里的人吃一餐,今年人虽然多了,但也都不认识,正好碰上六十大寿,打算办得热闹点,就叫上一些眼缘好的来吃饭。”丝楠叼着棒棒糖,口齿含糊不清地说。
“挺好。”金予冥等着里天出牌。
“嗯,正好我还有些零食,顺便带去给他家小孩吃。”她将牌扑倒在自己身上,将其背对其他玩家,摇头晃脑地等待着出牌机会轮到自己。
隔壁。
“你说他们在做什么?”几个男人刚切磋完,边擦汗边说着。
“听那声音,在打牌吧。”
“真够无聊的,你说他们怎么还没有动作呀?”
“动作?你想要他们怎么做?能这样风平浪静地相处,你就抱福吧,除了那两个女人外,另外那两人,估计你一个手指头都碰不到。”
“有这么厉害?那还真想跟他们打一下。要不队长,你去邀请一下?稍微切磋一下,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你觉得他们会答应?脑子是不是吃屎了?没准人家真答应,就不只是稍微切磋,是直接一个给你打趴下,三天下不了地。”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这么说着邻居的事。
旁边想要邀请对方打斗的大个子努了努嘴,心里到底有点不赞同,隔壁那两人体型看着也不怎么很厉害的样子,除了高点,肌肉都不分明,结果还不知道谁把谁打趴下呢。
他一想完,就撸起袖子,手臂用力,将凸起的肌肉在自己面前展示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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