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落座,金予冥另一边坐着的是一位老人,他主动来打招呼。
“金先生,别来无恙。”语气极尽客气,但又像是许久不见的熟人。
金予冥也用友好的态度和他交谈着,“您老身体安康?”
“啊…,不不不,请您不要折煞老朽了。”李喜连忙摆手,谦虚地让金予冥不要那样使用敬语。
但对于旁观者,且不明真相的石洛来说,她一点也想不通两人的这种对话竟有一种谜一样的违和感。
好像金予冥才是那个地位更为崇高的人一样,但他,明明又这么年轻。
她想不通,而对于接下来的事,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希望您等一下手下留情。”她听到老人这样对金予冥说。
金予冥顺应着他的心意,只说,他其实并不感兴趣。
“那好,那好,那就幸得您放过了。”他一脸欣慰地,连连叫好道。
随后,李喜将目光转向了坐在金予冥旁边的石洛,“这位是?”
见对方提起,金予冥才像是恍悟到还没有给人介绍,“石洛,我工作上的助理。”
“啊,幸会幸会,说起来,这还是您第一次带女伴过来呢。”他看了看石洛,说道。
“嗯,带她出来见识一下也是好的。而且能认识您这样的人,对她以后的事业,也是有所帮助。”金予冥随意找了个理由地说着。
对方有没有听进去,石洛不知道,但是当她听到金主任是第一次带女性过来,她还是有点惊讶的。
“那这位石小姐一定是位非常出色的工作伙伴。有幸的话,也许我们也可以有合作机会。”
也许臣喜在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这一点,石洛是可以感觉得出来,但是,当她直视他的眼睛的时候,她有种错觉,像是被对方打量估算了价值一样。
李喜那藏在眼底的贪婪,他以为自己隐藏得非常好,殊不知,就他这样的段位,在金予冥那双见识过无数人性的眼睛里,是那样的明目张胆且□□裸地表现在了他眼前。
“说起来,听说你们最近得到了一件了不起的艺术品,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展示一下,或者有没有意向成为新的拍卖品?”金予冥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提了这么一嘴。
“艺术品?啊,艺术品,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些不记得了,”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说起您提起的艺术品,我倒还真有点不记得了。您说的,可是哪一件?”他像是诚心地询问道。
但金予冥哪能让他容易躲过,他向左边倾身,靠近李喜,李喜顺应着也朝他这边移了移,将耳朵贴近他。
“听说是从别人那里捡的一副棺材。”他压低声音说这话的时候,觑着李喜,看他听完,脸上露出了一副比刚才还要茫然无知的表情,
于是,金予冥又提高了音量,“也许没这回事,”
他理了理胸口有些歪了的领带,笑着又说,“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的,也不知道真假,所以,这会见你在这,想向你求证求证一下。”
“这,说起棺材,我倒还真没见过。能冒昧地问问是谁告诉您我得了一副棺材吗?”臣喜眯着那一副耸拉着眼皮的三角眼,在否决掉金予冥的问题后,自己也疑惑地问了个问题。
“这,既然是无稽之谈,那不说也罢,估计那人也只是夸夸其谈,兴致正浓时夸下的海口而已吧。”金予冥打着太极,为那莫须有的人辩解道。
“啊,也不知道这人是怎样的心思歹毒,竟然在您面前说这样的话,这不是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吗?”臣喜愤愤地说。
“先不管他是什么心思,其实,我也好奇,到底有没有棺材这回事?而且怎么这件事弄得满城风雨?好像我身边的人,各个都在谈论这个。”金予冥说这话时,好像颇为烦恼似的。
“这我不清楚,我身边倒是没人说起过这个。那您还打听到什么吗?”臣喜八卦着,小心地问道。
“嗯,我想想啊,他们说的可多了,”金予冥用食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然后继续说道:“说是棺材很是普通,其实最为重要的是放在棺材里面的东西。”
“棺材里有什么?不是死人吗?”臣喜迫不及待地问道。
石洛听着,她也感到好奇,棺材里有什么?于是她将自己往金予冥那边略挪了过去。
金予冥见她也有了兴趣,便将聊天的声音提得更大了一些,身子也不在偏向臣喜那边坐着了,“听说里面是一位美女,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一位女士。”
用着神秘又充满一个男性对女性神往的语气说完这话后,他朝臣喜那边看了看,见他有一瞬间,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又很快变成了一副了然的笑脸,金予冥又转过头看向了石洛那边的时候,他看到了她在惊愕一下后,尴尬的笑容。
第一个,几乎实在意料之中,但石洛,金予冥却是没有想过。
难道,他说这话是唐突了吗?他不禁这样自问了一下,
随即他略微沉着了一下后,又恢复到了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
“您怎么看?”他朝臣喜问去。
“这,我很是糊涂。毕竟没有见过,也不能妄加评判,不过就美女而言,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多人惦记吧?”臣喜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金予冥听了,也是点点头,“的确没什么惊讶的,毕竟,美女可是随处都能见到,尤其像您这种活了大半岁数的人,但我听说,除了她的美,还有另一个,让别人惦记的东西,”金予冥装着高深,将话题在这个节点断句了。
留下他的两个听众怀着浓厚的好奇心看他慢悠悠地喝茶。
李喜见金予冥端起了茶杯,他也紧跟着端起,将茶水抿入口中,滋润了下他谈话这么久后的口干舌燥,顺便压一下他焦躁又紧张的心情。
茶水还没吞咽完,金予冥接下来的话让他一下呛住并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我听说她还可以解咒。”这句带有神乎其神,让唯物主义的人听了都想破口大骂的话,却让李喜噎住了,就好像他面部的胀红,不是因为咳嗽,而是因为激动一样。
石洛不知道哪个字,哪个词让他有这样的反应,或者仅仅只是意外。
但李喜因着这一下,咳嗽好像没法停止一样,一直弯着身子,抻着嗓子,捂着嘴,眼睛因这一激烈无法自行停止的动作而鼓胀着,甚至因此而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金予冥见他这样,赶忙伸手去拍他后背,让他能好过一些。
拍卖场没有更多的无关紧要的人,所以过了好一会,他才自己停止下来,而没有工作人员地帮忙。
在旁边一直跟着着急的石洛,本来想找工作人员来的,她往两边左看右看,那些人好像都对比视而不见,即使眼睛瞟向看见了这边的情况,他们也没有走向前来的意思。
这也是让石洛觉得这里的人真的是非常的冷漠,就连一起来拍卖的客户,也是离这边远远的,各自在旁边交谈或是看好戏。
金予冥见李喜停止咳嗽,终于安静了下来后,安慰地说道:“怎么这么激动?其实也没什么的,刚才那话就像是个不正经地传说一样,不必这么当真。”
可他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李喜心中自是明白,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对着自己说,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吗?他只能在做出这一番猜想后,因一时地惊吓而失控了而已。
金予冥的手还在拍着他的背为他疏通。
在李喜感觉到好了些后,他感谢了他的体贴并表示不用再拍了。
他的这种举动另一方面是觉得他心中很是害怕对方会一个不注意,将他碾得粉碎。
他与金予冥打招呼的时候,石洛有幸认真地看了一眼,看面相,感觉快要到古稀之年了。
而在老人收回目光看向前面的时候,石洛有种自己也被对方打量了的感觉。
但她只当是错觉,而很快在主持人宣布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将这种念头丢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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