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予冥瞬间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拖拽着他往更深的地方拉去。
他全身竭力地抗拒,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和它抵抗住。
但是,就在他使用了风知时,却发现,这种自小时起就跟随他的能力一下消失了。
不论他怎么呼唤,使用,它都不出来。
好像这里有它害怕的东西似的。
或者有阻拦它的东西出现。
金予冥失去了它,在这里,他仅有的,只是他这一具身体,可是要对谁使用武力?他看不到敌人,也无法得知这个敌人是否存在?
很快,他在这个黑幕的笼罩下失去了意识。
而邢昭这边,看到金予冥进去后,他十分紧张地等待着。
手上的望远镜几乎不曾拿下。
变故只在刹那间。
顷刻,那直通高空的黑雾扭曲着扩散开来。
它就像那不安分,遭受折磨,濒临死亡边缘的软体虫。
邢昭下命令,让飞机再离更远些。
驾驶员听到指令,马上往辽阔的海域驶去。
可还没飞过一海里,从黑烟里伸出了无数个像是触手般的东西,
它们有目的地精准地攻击着这些天上飞的,海面飘着的现代工具。
无数绚烂的烟花在空中,海面爆炸开来。
那声响,那视觉,就像是一种殉道者般的庆贺。
有些人还没来得及逃而在红与黄的光里成了另一种燃烧物。
有些人虽然逃脱了这些爆炸,却也逃不脱足以让他们分肢的冲击。
或者还有些,掉进海里,成了海鱼的饵食,海水的祭祀品。
邢昭很幸运,这些灾祸,他都躲了过去,但也没有完全躲过。
肢解的飞机零部件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不止。
同时受到伤害的还有他的手,右手臂在中间自肩部位置完全断了,切口干净利落。
背上带着的降落伞也是残破不堪,幸亏也有一点缓解重力的影响,而在掉到海里的时候,没有收到更大的伤害,不过呛几口水还是避免不了的。
他在海水里翻滚了几下,凭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努力往上蹬着让破相了的脸努力放置于空气中,只是裤子烧烂了一节,脚上通红的皮肤也在海水中,降下了温度。
好不容易,他才浮到水面上来,他摆摆头,既想甩掉脸上流淌着的水,又想在模糊的视线里通过这一动作能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海面残留着一些沉不下去的东西,
他很快找到一个目标。
嘴唇发白地咬着牙,强制性不管左腿痛苦地痉挛,只剩单手地那么拂过沉重的水,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了一块浮着的轻盈金属片上。
他单手操作着,想要伏在上面,但是邢昭浮力的流动以及不稳定性,
他迟迟没有完成这一目标。
体力在快速地失去。
可是他坚持不懈,几乎每扒动一次,他都要停下来大力地喘动粗气。
最后,他的意志力终于战胜了这样艰巨的困难,他终于趴在了上面。
虽然双脚还在海里,但是上半身终于能被那带着腥湿的空气包围,而不用受到咸水的浸泡,来让他更加与痛苦搏斗。
其实他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海水的湿冷和炎热的空气让他整个人的温度呈现了两极分化。
他必须尽快让自己得救,否则,丧命是他必然的后果。
他喘过气,让自己能稍微缓过来一下,等这股劲过去,他这才有多余的精力去查看四周。
海面很静,几乎可以用寂静来形容。
唯一奇怪的是,那通天的黑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从云层的缝隙里投射下来的光将它们的边染成了金色。
海面也是波光粼粼,金光闪闪。
一片风平浪静,且岁月静好,好像他之前遭遇的那些,要不是他身上的伤口和身处的环境,他都会以为那惊险的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他咬着牙,用手捏住挂在耳垂上的耳钉式的发射信号用力按了一下。
很快,耳钉发出了一个微弱的红光。
做完这些,他才松下口气。
这口气松不下一秒,他又提起身,全身绷紧着,白色的下嘴唇几乎咬出了血痕。
那断了的手的位置,他这才意识到身体发出的警告。
痛苦正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大脑,脑神经既感受到疼痛几乎能让他晕厥过去。
他在等待救援的这段期间,只能将眉头拧成一团,紧闭着双眼,左手紧紧抓着那块板子的边缘,差点让那板子嵌进他的肉里。
他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但身体自发地颤抖,始终无法缓解。
邢昭半眯来眼,眼前一闪一亮地,晃得他视线模糊,眼睛干涩得更是有些发疼。
他不得不又紧闭上眼睛。
在隔了层眼睑的朦胧感里,感受着周围的变化。
只是有变化吗?
没有风,没有声音,海水也是死沉死沉的寂静。
他大脑中的感知神经系统好像全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它原本的功能,处于宕机状态了一样。
就连呼气和吸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很好的完成?
全身失去知觉,他只在机械地,僵硬地维持这一好不容易摆好的动作而已。
此时的他,能做的,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全都做了,接下来,能不能得救,就看那些人来得快不快,上天让不让他活了。
此时的岛上,也乱做了一团。
最开始惊觉出异常的是余筠。
几乎与他同一时刻,银月也在岛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余筠一瞬的无力,突然抓不住手中的水壶,让它一下掉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惊醒了呆滞的他。
他用手拍拍自己的头。
一直以来,习惯它存在的力量消失了。
他有些惊慌失措起来,茫然地望望四周,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急忙向外奔去。
找到银月的时候,她正赤着脚站在海边,面朝着海。
“怎么回事?”他来到她身边,急切地问。
银月见到他,忙用手指向不远处。
余筠看着她手指的地方,那里有只海面正扑扇着翅膀朝他们这个小岛的方向飞来。
距离很近,比银月之前看到的近太多。
余筠挪动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予冥,现在在哪里?”银月问他。
这事,余筠怎么可能知道?他自上次看到他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也没有聊过天的人,
他只能讷讷地回答她:“在公司吧。”
“风知的力量不见了。”她不想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可是耐不住脑子一根筋地朝那偏移去,她没办法。
说到力量,余筠突然想起来,他忙说:“我的也没有了。”
听到他的话,银月转向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精神力,没有了。”余筠说得十分地明白了。
“你呢?你的禁咒力还在吗?”他问。
正在他问的时候,里天和丝楠一起找来了。
他们走到近前,里天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银月就用手指划破另一只手的手掌,血没变,它依然能在空中飞舞,旋动。
“你的力量没有消失?”里天有些惊诧地说。
银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抬眼看向他们,“你们力量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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