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女子一副傲然地介绍着自己:“我叫徐晴儿,是墨玉未过门的夫人!”

    此话一出,卿若不禁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卿若同墨玉从小一起长大,两家父母也是挚友,她可从没听说过,墨玉有什么约定的婚事和所谓的未过门的夫人。

    她这才仔细将那女子打量一番,不确定地再问一遍:“你说什么?”

    “听不懂?”徐晴儿一挑眉,不屑地冷哼一声,丝毫不把卿若的郡主身份当回事,便又重复一遍:“我说我是墨玉未过门的夫人!”

    那神情,俨然一副正室抓外妾的模样。

    “徐晴儿!休得胡言!”徐晴儿的话音刚落,就被刚进来的墨玉一声呵斥住了。

    这一声少不得夹杂些没来由的怒气,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徐晴儿连着原本听个热闹话的卿若都吓了一惊。

    徐晴儿倒是先缓过神来,瞧着皱着眉朝两人走来的墨玉,娇娇地唤了声:“墨玉哥哥。”

    这一声,娇滴滴地仿佛黎都那些个闺房小姐一般,与她先前对待卿若的那副冷漠态度,恍若两人。

    一旁的卿若听得都要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说过,你直接唤我名字便好,不消得这般喊我。”墨玉语气冷淡道。

    “这样显得我和你关系亲密些嘛。”徐晴儿咬唇笑着回道,再接受到墨玉的眼神后,还是改口:“知道了,墨玉墨玉,可以了吗!”

    “她是蓬溪徐氏镖局的女儿,阿爹上任途中曾遇山贼,幸得她父亲,也就是徐氏镖局总镖头偶遇搭救,这才相识的。”墨玉脸色温和了些,同卿若介绍道。

    卿若恍然地点点头,这么一听,也就不在意方才徐晴儿那副傲人的态度了,便开口道:“原来是墨玉的故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了。”

    顶着八卦的心思,卿若又问:“那方才说的,未过门的夫人,是怎么回事?”

    “字面意思!”徐晴儿抢着搭道:“我早就许诺过,以后要嫁给墨玉作夫人的!谁知被你这女人抢了先!”

    “徐晴儿!”墨玉眉间又上了愠色。

    徐晴儿这才乖乖闭了嘴。

    墨玉道:“阿若先回房休息吧,待我安排好她,再带你出门,可好?”

    卿若应了声,便先离开了。

    等到下午,一向爱八卦消息的温桃,兴冲冲地先回来报告消息。

    温桃半蹲着,对躺在树下大石板床的卿若说道:“郡主,那徐姑娘留下来了,郎君给她安置在了南边的那间客房。”

    “可听说了,那徐晴儿来墨府是干嘛的?”卿若假寐着躺在那,漫不经心般问道。

    “听早上打扫客厅的丫头说,似乎是来黎都寻什么亲戚的。”

    温桃性子活泼,早就同府里那些丫鬟打成了一片。

    清晨下了些蒙蒙细雨,雨后初霁,下午倒是久违的暖和了些。加上秋日蒙蒙,着实适合打盹。

    听着温桃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卿若竟忍不住就这般躺在大石板上睡着了,就连方才还絮叨不止的温桃,不多久也打了个哈欠,趴在一边也睡着了。

    安顿好徐晴儿,墨玉回来时,好巧不巧地就撞见趁秋入眠的主仆两人。

    墨玉忍俊不禁,方才被徐晴儿惹的不愉快也失了一大半。

    紫苏从屋内抱着毯子出来,瞧见自家郎君回来了,刚想行礼。墨玉便连忙抬指抵嘴示意她不必开口吵醒两人。

    墨玉接过毯子,悄声走到卿若旁边。

    一旁的温桃被毯子碰醒了,睁开朦胧睡眼,也没瞧清什么,拉着紫苏又晃悠悠地回屋睡去了。

    墨玉的毯子还没落下,卿若就突然翻了个身,还当是屋内的榻,可大石板那么窄,她险些要跌了下去。

    墨玉吓了一惊,迅速伸出手,护在下面。

    卿若腰线恰好落在石板层次不齐的边缘,她眨巴几下眼睛,看清楚了眼前人。

    “墨玉?你怎么来了?”卿若懒散地坐了起来,又问道:“那位徐小姐安顿好了?”

    “嗯。”墨玉点点头,道:“已安顿在了客房,她本是来黎都寻位远亲,路过墨府,便来借住几天。她方才说的话,没有不高兴吧。”

    “没事,她父亲是墨家的救命恩人,我不至于计较这些。”卿若摇摇头,穿好鞋子,又懒散地打了个没睡醒的哈欠。

    “那就好。”墨玉面上笑的温和,可是眼里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失落。

    卿若问道:“还有事吗?困得厉害,没什么事我回屋续会觉。”

    “还有一事,徐晴儿来的突然,府上又没什么女眷,你们身量相似,想问你寻些旧衣裳借她更换,今晚我再带你去铺子重新做几件可好?”墨玉说道。

    “小事,反正我那些个裙子也不常穿,都拿去好了。”说完,卿若便唤来紫苏领着墨玉去讨衣裳。

    片刻工夫,就瞧见紫苏拿着叠放整齐的裙子同墨玉走了出来。

    卿若支着脑袋,抬眼看去,不禁困惑问道:“怎么拿的都是这个颜色?”

    紫苏捧着的裙子清一色全是深深浅浅的各种蓝色。

    她本是不喜欢蓝色,偏偏萧泽喜欢,他说这颜色看着心静旷达,虽然她不太理解,可是为了讨萧泽欢心,那段时间她倒是做了不少款式各异的蓝裙子。

    这几件就是,没想到居然也带来了墨府。

    “随意选的罢了。”墨玉回道。

    紫苏抿着唇。

    虽是为了萧泽做的,可如今也穿不上了。

    “行吧,反正都一样,那我回去睡了。”卿若道。

    墨玉又道:“你浅睡片刻,稍晚些就得出门了,可莫要忘了。”

    若是提起读书写字,卿若定是会装着糊涂说糊涂,可若是说出去玩,她就算再如何,也是不会忘的。

    月庭渐起,睡了一下午的卿若只觉得头昏沉沉,便索性先去沐浴又换了身月色裙子。

    入夜微凉,紫苏又贴心地为卿若加了件略厚的海棠色大衫。

    墨玉已经在门口侯着了,出乎意料,白日里才来的那位徐晴儿居然也在。

    身上穿得正是墨玉从她这拿走的一件靛蓝色木兰花纹的留仙裙,倒是与白天那副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的模样截然不同了。

    眉目如皓月,偶尔柔情,可一见到卿若来了,立马变得清冷疏人。若不看徐晴儿这两面态度,其实她模样标致,也算个美人。

    偏她一开口,立马打消了卿若对她的称赞。徐晴儿双手环胸,冷哼道:“郡主当真精致,梳妆打扮到现在,再晚些,可就不需出门了。”

    卿若道:“怎会,西市的烟火应当还没开始吧。”

    徐晴儿依旧不依不饶:“那也该早做准备,而不是到时间了还将旁人扔在这里等候你,这便是黎都闺阁的礼数家教么?”

    纵使卿若对徐晴儿没有揣度,可她这番话,明摆着是针对卿若的。

    好没由头的恶意,着实让卿若和随行的紫苏摸不着头脑。好像卿若也没招惹这位徐晴儿吧。

    墨玉道:“今晚本就陪阿若散心的,多等一会也无妨。不过也让你陪同等候,确实礼数不够,早知道应该让你乘一辆马车先去西市的。”

    墨玉都开口了,徐晴儿一副吃瘪又委屈的模样,便也不开口了。

    卿若也没生气,再如何,徐晴儿也是客,若是与客置气,那才是礼数不周。

    卿若莞尔笑道:“黎都闺阁礼数好的很,只是我性子倔,从小便不在乎礼数。”

    她错过徐晴儿,先上了一辆马车。

    门口停了两辆马车,墨玉紧跟着也打算上卿若那辆,可还没踏上车凳,袖子就被徐晴儿抓住了。

    徐晴儿含笑柔声道:“墨哥哥做后面那辆吧。”

    墨玉皱眉道:“为何?”

    徐晴儿:“男女授受不亲,怎可同乘一辆车,还是我同郡主一辆吧。”

    话音刚落,便兀自先上了卿若那辆车。

    卿若坐在车内,徐晴儿刚进车,她便道:“我若是你,也绝不会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由头,还惹得自己不能同墨玉一辆车。”

    “你什么意思?”徐晴儿直接坐在进车的位置,离卿若远远的,嫌弃之意不言亦知。

    “无甚,我只是不喜欢和不熟络的人一辆车。”卿若还有些没睡醒,又懒散散地脱了鞋子,倚着车上的软枕打哈欠。

    徐晴儿道:“那我偏不如你所愿。”

    卿若捂嘴止了哈欠,如同看傻子一般盯着徐晴儿,问道:“你这般不喜欢我,还和我一辆车弄得自己也不自在干嘛?”

    “我乐意!”徐晴儿道:“你不快活我便快活了。”

    卿若越发觉得眼前这女人有毛病,不过对方讨厌自己,她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

    “就因为你喜欢墨玉?”卿若开口问道。其实从徐晴儿说自己是墨玉未过门的夫人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徐晴儿看墨玉的眼神,和她之前看萧泽的眼神如出一辙。

    “是!”徐晴儿大大方方地承认。

    卿若好笑地笑了出来,想着徐晴儿莫不是把她当情敌了,刚想开口解释她和墨玉的关系。结果徐晴儿下一句话就把卿若解释的话噎在了喉中。

    徐晴儿道:“所以我讨厌你,你明明不喜欢墨玉,为何还要故意吊着他的爱慕?”

    “吊着他的爱慕?你听谁说的?”卿若一挑眉,只觉得徐晴儿这话说的离谱。

    徐晴儿仰目盯向卿若发髻上的簪子,卿若今日戴的簪子正是回门那日,墨玉送给她的金簪。

    徐晴儿问:“你这簪子,可是墨玉送你的?”

    “是啊,这怎么了?”

    “你这簪子,是墨玉三年前在蓬溪一位外商那花重金买的。”徐晴儿道。

    卿若不解:“一个簪子,这又如何?”

    徐晴儿手逐渐攥紧,她皱眉盯着卿若,道:“这簪子是我陪墨玉去买的,当时我问过他,他买这女子发簪干嘛。”

    “他说,西域楼兰国以泣血红宝石定情,这是送给他心仪的女子的。”徐晴儿顿了顿,继续道:

    “我一直以为,这簪子他是该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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